清羽见她不愿意将事情的原委说给自己听,气她脾气倔,又怜惜她的委屈,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真是个小傻瓜。”
一向倔强冷清的大师姐此时窝在女人的怀中,被叫成小傻瓜,鼻子微微发酸的同时,心里竟有一丝丝的甜蜜。
就这么无端地信任她。
“我没事。”一见到你就没事了,季君瑶心里默默地道。
“好,没事了。”清羽抚了抚她的发丝。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以季君瑶这么倔的性子,是不可能跑到自己这里来。只是她不愿意说,不追问就是,而且就算她不说,自己难道不会查么。
季君瑶感觉在清羽怀里待了好久,直到眼角变干后才不好意思地挣扎出来。
“抱歉——”
“你不需要和我说抱歉。”因为要说抱歉的是我,清羽想起上辈子的种种,再低头看着眼前小脸红扑扑且满眼信任的小人儿,强大的愧意让她心间刺痛,几乎无法呼吸。
和上辈子一样清澈的眼神,曾在她梦里千百次的出现过。
伸手抚过她眼角的泪痕,轻轻点点了她的小巧挺/翘的鼻尖道:“燕云门的大师姐原来是个小哭包。”
“不是。”季君瑶皱了皱鼻子。
“不是小哭包么,那是什么?”清羽好笑地看着眼前别扭的人儿。
“不是大师姐了。”
“不是大师姐——你说什么!”清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果然连累到无辜的阿瑶了。
“就……就是字面意思。”季君瑶吞吞吐吐地道。
“那就是阿瑶是个小哭包。”清羽脸上笑着,袖间拳头却紧紧握着,抑制住自己的翻腾的情绪。
好你个曲流光!
“哼哼~”季君瑶被清羽如此对待,一时之间也卸下心防和伪装,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只是想到这会儿惩戒堂的师叔可能已经在住所那里等着了,既然此间心情已经被抚慰到,她不得不和清羽说道别。
清羽知道她接下来有程序要走,便不再挽留,而且接下来还有其他事情在等着。
季君瑶走后,走廊里晃出一个人影,望着季君瑶远去的背影,眼睛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只是转过头来的时候,整个表情已经变得不露痕迹。
“你还有脸来!”清羽背过手冷然出声。
“季君瑶不过一个小角色,根本不会影响到任务的展开,清羽,你这番姿态是不是有点过分,竟为了个小小女子来与我呛声!”曲流光面部微微有些扭曲。
“节外生枝本来就是我们做任务的大忌,无论是针对谁,我都是这个态度,既然尊主让我主导这个事情,便是我说了算!”清羽寸步不让。
“哼,拿着鸡毛当令箭,”曲流光嗤笑一声,“袁墨修现在去找袁通天,不出意外会被骂出来,以他的性子定回去找左长卿理论。”
“我把左长卿引到天池那里,任务就算完成了,剩下的清羽堂主可要好好表现,呵!”阴阳怪气的说完这一段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清羽没去理会他的去留,怔怔地望着窗口不知在想什么。
袁墨修与季君瑶分别了之后,就直接去了君武楼,那是掌门人平日处理事务的地方。
袁通天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儿子,眉头紧皱,都通过征召大会了还是这般冒冒失失,这以后要是进了军营可还了得。
“爹,季师妹没有喝酒,你不能这么对她!”
“醉醺醺的还没喝酒,没喝酒她怎么能舞出那一套剑法。”袁通天没好气地道。
“不是她主动喝的,是她是被人陷害的。”袁墨修庆幸当天自己没有吃那牛肉丸子。
“你师妹向来正直,从不与人恶交,谁要去陷害她!”
“是那左长卿,他定是想让我在征召大会上输掉比赛,所以才故意送来的酒丸子,却不料师妹嗜酒,被她给吃了,所以才会醉酒。”袁墨修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放肆!”袁通天一听大怒,立即打断儿子的臆测,“红口白牙随意诬陷朝廷将士,这是我平日教你的吗?”
“爹——”
“且不说长卿那孩子也是我看大的,他就算与你不对付,但也不屑用那这种手段设计别人,倒是你,没有证据就认定是他干的,你这是越长越回去了。”袁通天看着眼前与自己齐高的儿子一脸失望。
“爹,是我亲眼所见的!”
“你所见的未必是真实的,此事到此为止!倘若你师妹真被冤枉,那也是她疏忽大意造成的,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袁通天斩钉截铁地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袁墨修满腔的怒火被父亲压制得十分憋屈,但又不敢违抗,气得胸口起伏,硬邦邦地应了一句:“儿子知道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出君虎楼,留下袁通天一脸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
第18章
袁墨修憋着一口怒火朝渝香阁走快速跑去,父亲这边是没办法找到突破口,但是他又没有办法看着季君瑶被诬陷而无动于衷。
找了半天就没见人,却碰到刚好推门出来的曲流光,忙问他是否见过左长卿。
曲流光笑道:“问我就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左都统,他正往天池方向去。”
话还未说完,袁墨修一阵风就跑开了。
左长卿上次就是在天池附近找到自己和季师妹,这会儿跑到天池那里,他是想干什么?
莫不是约了师妹去天池要说什么话,想到他昨日送酒丸子这种卑劣的行径,袁墨修瞬间气得鼻孔冒烟,连轻功都用上了。
很快就赶到了天池附近,远远看到一个青袍男子,背着身子立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听到背后的动静,左长卿转过身来,见到来者是袁墨修,顿时一脸失望。
“怎么是你?”
“不是我,你以为还有谁?”袁墨修冷冷地道。
“君瑶约我在这见面,不然你以为我在等谁!”左长卿颇有些得意洋洋地炫耀。
“你这种卑劣小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师妹怎么可能还会约你见面。”袁墨修岂会相信,冷笑一声,“就算是叫你过来,肯定也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要质问你。”
“昨天的事情?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左长卿看着袁墨修一脸的敌意,颇有些不快,同时也觉得莫名其妙。
“你不要跟我装蒜,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想让我在这次征召大会上出洋相,只可惜的是却连累了师妹。”袁墨修恨恨出声。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若是没事赶紧走远一点,不要影响我和君瑶约会。”左长卿一脸不耐烦地道。
“左长卿,你还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袁墨修被他这副模样给刺激得整个脖子都气红了,铛的一声抽出了宝剑。
左长卿瞬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袁墨修,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见君瑶私下约会我,所以怀恨在心吧。”
袁墨修原本气得通红的双眼,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更是瞪得眼珠子要爆出来,心中忍无可忍,提剑上前。
他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想过要收敛剑气,也不去考虑何种后果,就如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若不是这人蓄意陷害,师妹怎会一身酒气上台,父亲又怎么可能会对师妹做出这般严厉苛刻的惩罚,明明往时,师妹最受父亲的宠爱。
左长卿见袁墨修来势汹汹,不像的开玩笑的样子,那眼神似是冒火一般,好像真的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顿时不敢轻敌,也赶紧将宝剑拔出,抵挡在胸前。
“袁墨修,你疯了?”左长卿一脸不可置信地冲着他吼道。
往时两人是互相看不顺眼,但也从未像现在这边真刀真枪地动手,将矛盾上升到这般地步。
“对,我疯了,被你这种无耻小人给逼疯的。”袁墨修双眼喷火。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无耻小人,左长卿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很快怒气值也蹭蹭地往上冲,自己平素虽然吊儿郎当,但扪心自问也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袁墨修这厮竟像见到仇人一般将心中恨意肆意冲他喷射,这怎能不令他生气。
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紧握剑柄骤然发力,手中的宝剑瞬间变成锋利的箭矢一般,急射而出,直指袁墨修的方向。
两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都是在气头上,谁也不让谁,眨眼之间已经来了好几个回合,一时之间,整个天池附近的草木都遭了殃,被削去了木冠,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天池地处燕云门最偏僻之处,平日几乎没什么人走动,两人如此大战,竟没惊动到任何人。
就在两人酣战之时,一股白烟从天池中间的假山处喷涌而出,这白烟似是受外力所驱使,朝他们的方向喷了过来,因天池常年有白雾产生,二人一开始并未将这股白烟放在心上,等到觉察之时已经来不及,打斗的时候两人均是气喘吁吁,急促的呼吸期间,白烟已被吸入鼻孔,要不了多久手脚发软,连剑都握不住,双双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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