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约你喝酒，”聂冰收回手，平静地说，“风城新开了家酒吧，环境还不错，等你完成任务，一起去喝酒吧。”
江麟笑起来：“好啊，等过段时间。到时候我带个人一起去，你不介意吧？”
聂冰：“谁？也是同伴？”
“我男友，”江麟残酷地断绝对方的最后一点念想，“我酒量差，偷偷出去喝酒，他会生气的，只好带他一起去了。”
“……”
江麟没心没肺地摆了摆手，临走前说：“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聂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迈脚离开。
他从中央教堂前区一路穿行到后区的办公大楼，进了其中一栋，查了起源教派内网，得知扫邪组的办公室所在，便从空中连廊走到另一栋大楼，上电梯至8楼，一出电梯门，便看见独立办公室门上方贴着的铭牌【扫邪行动组·源红玫】
“今天的蛋挞烤得不行，皮都没烤酥。”
“哎，洛冰洋，你别动啊，我还没拍照呢！”
“源姐，这是你要的淡奶红茶，五分糖。”
“褚辞，来吃蛋糕，你要巧克力味还是草莓味……”
聂冰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烘焙香味。
等进了门，只见偌大的办公室里摆放着沙发、软椅、玩偶、插花……四个人正围坐在矮脚茶几边吃下午茶，这幅场景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进错了大楼。
源红玫坐在单人沙发里，室内温暖，她只穿着白色的薄衫，披了件酒红色的羊绒披肩，雪白长发随意披散着，姿态十分懒散。
聂冰一进门，她浓密的白色睫毛抬起，水红眼瞳望向来人，“嗯？”
褚辞扶了下眼镜，眯起眼打量聂冰。
“谁啊？”方艾珈和洛冰洋手里还拿着小蛋糕，回过头看向门口。
聂冰的面相天生冷峻，五官乃至下颌线的轮廓都非常凌厉，再加上身材高挑精悍，一旦神情严肃冷凝，便将这种与生俱来的锋利冷傲感推到了极致。
他这么一走进来，扫邪组几人下意识地觉得对方是来找茬的。
褚辞不由站起身，走到源红玫身侧。
源红玫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不起身，仍旧坐在沙发里，“聂冰，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聂冰对其他人视若无睹，对源红玫说：“借一步说话。”
源红玫笑了笑，手肘抵着沙发扶手，用手背支着下巴，“有什么要紧事吗？”
聂冰没有废话，只吐出两个字：“卫渊。”
源红玫眉毛一扬，跟褚辞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往小会议室走，同时向聂冰招了下手：“进来谈吧。”
方艾珈和洛冰洋面面相觑，过了几秒试探性地问褚辞：“这人谁啊？”
褚辞冷哼了声，“对时组的使徒。”
“使徒大人啊。”方艾珈拿起两个外皮烤得不酥没人想吃的蛋挞，“那我给送进去？”
“随便。”
咚咚。
源红玫和聂冰刚落座，小会议室的门被人敲了敲。
方艾珈拉开门，“我送个点心。”
她将纸盒包装的两个蛋挞放在聂冰面前，又把淡奶茶放在源红玫桌上，然后拿着空托盘退出会议室，关紧了门。
源红玫不动声色：“你想谈什么？”
聂冰开门见山：“我今天在中央教堂碰见卫渊，他说我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问你。”
“你想问什么？”
“卫渊是谁，他是不是教派的人，”聂冰顿了顿，“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源红玫笑了声，“铃兰，你对他这么感兴趣吗？看来你们在时空教团相处得不错。”
聂冰并不意外她知道自己的卧底代号，直视着她的双眼，继续问：“侍神队潜入风城，他说教派一清二楚，他是不是在执行非常危险的任务？”
第79章 人造神明
“第一个问题, 他的确是教派的人，是从扫邪组派出去的卧底，代号雪松。”
源红玫伸出手指，???第二个问题, 他和我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我是他的接口人。”
“第三个问题, 是。”
聂冰神情微变, 立即说：“我要加入这次对敌行动。”
源红玫扬眉：“怎么，很担心雪松？”
聂冰眼神微闪。
源红玫：“没问题, 我同意你加入行动组, 不过主教大人那边同不同意, 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申请吧。”
聂冰站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
“你不尝尝吗？”源红玫问。
聂冰回过脸, 只见源红玫点了点蛋挞, “雪松特别喜欢吃这种小点心了，你不尝尝吗？”
聂冰没说话，却伸手将敞口的纸盒盖合上, 拿起来了。
源红玫若有所思, 脑中灵光一闪, 冲着他出门的背影说, “加油。”
聂冰脚步一顿, 只听她又说：“你和雪松挺配的，我看好你。”
晚上，源红玫离开中央教堂, 在约定的地点等人。
江麟一出现, 她就笑眯眯地说：“你真行啊, 雪松。”
江麟：“？”
“这才几个月，就把人家的魂勾跑了。”
啧，动作真快。
江麟心中有数，也不问是谁，只是无奈地说：“源姐，你就别开玩笑了。”
他朝源红玫伸出手，“正事要紧，我不能单独出来太久。”
源红玫从手提包里拿出小巧的盒子，放在他的掌心，“【N-376】神奇的骰子，增幅效果你自己查天网上的档案记录吧。”
江麟手掌收拢，“明白，回见。”
与此同时。
乌灵市，双子楼B座十五楼整层开着灯，亮如白昼。
电梯门一开，林霜白和池玄羽走了出来。
教宗办公室大门半开，卡娜立在门侧，见到两人，柔声道：“两位，冕下正在等待。”
林霜白点了点头。
两人跟着卡娜穿过外间，直接走进内间，看见西利亚已经在里面了。
卡娜将门关紧，守在门外。
“刚刚从风城回传的消息，侍神队已经确定了收容中心的位置。”教宗说，“人造神明的状态不稳定，不能再等了，今晚就出发。”
一时间在场三个主教心思各异。
教宗的视线缓缓扫过西利亚和池玄羽，最后停留在林霜白的脸庞。
两人目光相碰，林霜白唇边浮现出笑意。
教宗接着说：“我和人造神明同时出发，前往风城。我会参与神降仪式，我死后，由林霜白接任教宗之位。”
池玄羽心头一惊，根本无法掩饰表情的变化。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无论是教宗准备以生命为代价参与神降，还是下任教宗的人选是林霜白，都令他不敢置信！
“冕下！”西利亚神情巨变，忍不住上前一步，“神降仪式怎么能让您牺牲？如果开启神降需要信徒献祭，那可以让我——”
“西利亚，”教宗抬起手掌向下一压，示意他冷静一点，“今天召集你们三个过来，就是解释这件事。”
“教团成立初期，为了迎接主的降临，曾经选定一些原生体进行改造，最终活下来的神降容器只有两个，其中一个你们都知道，就是现在的人造神明，而另一个，”
教宗的眼底浅金光晕浮现，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是我。”
池玄羽瞳孔收缩，西利亚愕然失态。
“……怎么……怎么会……”
“我对源核的承受度没有他高，很快就到了极限，不得不停止改造。而他一直在主动吸收源核能量，逐渐达到现在的程度。”
她唇边浮现一丝嘲讽意味的笑，“我之所以能够得到神谕，是因为我是神降容器，可以通过桥梁和主共感。”
三位主教都没有说话。
教宗抬眼看着站在桌前的三个人，“跟我来，我知道你们一直很好奇人造神明藏在哪里。”
她站起身走到墙边，掌心贴着白墙一按，平整的墙面立刻现出一扇窄门，“西利亚、池玄羽，你们俩两个先进去。”
两人一踏入门内，瞬间消失。
教宗看向林霜白，“我们进去吧。”
眨眼间，四人出现在茧房之下的特殊收容室内。
蛋形容器静静地立在中央，十二个抑制器已经坏了五个，剩余的七个显示的感染数值一直在阈值附近波动。
池玄羽抬起头，看着蛋形容器内的身影。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人造神明。
人造神明和他想象中的模样完全不同。他本以为在经受了千百年的侵蚀，吞噬了无数异变物体后，人造神明早已失去人形，会是某种畸形可怕的面貌。
没想到祂的外形看起来和普通人类差不多，甚至格外年轻英俊。
教宗站在蛋形容器前，注视着仍在沉眠中的人造神明。
“最近一次共感，主告诉我，人造神明的灵魂已经返回身躯，祂的灵魂和意识在抵抗主的入侵，主无法跨维降临。”
“我会献祭自己，让主短时间地神降到我的身体，然后同维入侵，彻底和祂融为一体。”
她转过身来，依次扫视过三人的面庞，“西利亚，你负责护送人造神明。”
“是。”
“池玄羽，你负责护送我前往风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