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作怪 (吃鸡不吃皮)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吃鸡不吃皮
- 入库:04.10
以防花酒的后劲足,式粼步频越来越快,看上去颇有抢人的意思。
云浮见状追出去两步,却被紧随的霞月一把拉住了,“阿云别追,许是真的相识,我这位公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那位小公子。”
“那万一是别有居心呢?”云浮拿了银子,自然是要对客人有责任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你见过别有用心的人,眼睛这么温柔的吗?”
“温柔?我看凶得很呢。”
……
尺玉其实压根就没喝多,他是心太累想趴一会儿,可式粼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执意接他回家,他不知怎么就将计就计了……
可能是花楼太吵了,回布庄安静些。
也可能,是安全感不够吧。
万一他晚些时候喝高了,现了原形,捉妖师们去而复返,他就没法豁出去老脸找式粼帮忙了。
反正装醉他会,话本里都写着呢。
「走起路来晃三晃,夜半见鬼胆子壮,步步都往地下扎,俯仰皆是笑哈哈」
第10章 猫猫的惬意春天
式粼抱着“喝高”的尺玉行至花楼门口,朝拴马桩方向喊道:“阿泰,把马车牵过来。”
正闲来无事看热闹的阿泰闻声立马收心,吐掉叼在嘴里的草棍儿,笑呵呵回应,“来嘞——”
前脚解开缰绳牵马出来,后脚险些被不知谁家的马车追尾,阿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不专业的马夫,继而将杌凳搬了下来。
再抬眼时,才看清式粼从花楼带出的异域美人。
美人似是比寻常女子高大一些,但腰细如柳,唇红肤白,光是这褪了色的三千青丝,以及不寻常的发式,出楼价少说也得百两?
阿泰一番腹诽后收了收视线,正色道,“咱现在是回去吗东家?”
式粼在马车内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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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弦歌之声作掩护,枕在式粼腿上装醉的尺玉感到相当不自在,他思忖了片刻,决定表现出些许醉酒的反应,以免露馅之后更为尴尬。
他悄摸吸了半口气,唧唧哝哝说,“耳朵,压到耳朵了,好难受……”
说完醉话眯缝着沾染酒气的眸子,用白到发光的小手去扯黛蓝色斗篷的帽子,可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的失败,直到被式粼握住手腕,才缓缓停下。
“哥哥摘,小午不动。”式粼垂视腿上急赤白脸的脑袋瓜儿,嘴角堆着宠溺地笑,“小午可真是个磨人精,喝了酒都这般能闹。”
尺玉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继续蹬腿,“快摘,摘……”
“好好好,这就摘下来了。”式粼单手托起尺玉修长的后颈,小心翼翼地摘下斗篷帽子,并平整地压在尺玉背后,关切地问,“现在还难不难受了?”
尺玉感觉作得差不多了,没去回应式粼的废话,仅仅调整了下躺姿,舒适地嗯了一声,合眼假寐。
“小东西,睡吧,哥哥带你回家了。”式粼屈指刮了下突然变乖的小脸,细心地整理尺玉软软的刘海。
尺玉的发丝与人族的头发大不相同,延续了猫咪绒毛的柔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淡香,嗅进肺里,瞬间便能激发出强烈的吸猫念头。
一股沸热感在胸中翻涌不止,式粼在酒精的作用下,视线很难维持君子风度,一路从酡红的小脸缓缓挪移到了玉带。
其中风景他隔着绒乎乎的猫毛了解过,却又不曾真正直观,犹记得那日浴桶内惊鸿一瞥,尺玉湿水的轮廓纤细婀娜……
想到这儿,式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又将尺玉往怀里圈了圈,对帘外的阿泰讲道:“驾稳一些。”
“好嘞东家——”
阿泰笑着应话后,脸呱嗒撂了下来。
嘁,喝多了就别怪地晃悠,瞎指挥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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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了布庄后门。
式粼嘴里说着哄猫猫的话,将帽子重新扣在了尺玉头上,末了伸手摸了摸帽中的猫耳,确认没有别扭着,这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红扑扑的人形猫猫抱下马车。
由于头越来越晕,式粼的步速并不快,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之前收养的大黑狗。
大黑狗昨夜听说捉妖师撤出漭城了,那叫一个归心似箭,满脑瓜子都是给式粼看家护院,万万没想到几日不见式粼竟然有了新宠——
欢脱的尾巴骤然垂落,大黑狗醋劲儿上头,朝式粼汪汪汪地吼叫,句句都是负心汉。
式粼还是头回见大黑狗这么凶,拧着眉头训话,“二黑,不准叫。”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黑狗越叫越大声,颇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不被抱一下绝不死心!!
式粼在前面走,狗在后面追,边追边蹭,看得尺玉牙根直痒痒。
妖岭有狗山,尺玉是能听懂一些狗语的,以至于汪汪汪之下的潜台词令他非常不悦,他扭动着猫腰朝式粼脖颈吹起了惑人的妖气。
“好吵,头好疼……”
尺玉仿佛千年白莲花转世,一口茶香差点没把自己熏一跟头,不过目的达到了。
不仅脑壳上落了个软软的吻,式粼还吩咐阿泰给狗弄点吃的,不给跟了。
尺玉就这样在大黑狗的妒忌下,被式粼一路抱回了卧房,床上熟悉的气味让他感到无比舒心,他扭来扭去地翻了好几个身,继续吃醉酒的福利。
“尾巴,捂,放出来……”尺玉装醉愈发逼真,甚至能憋出个酒嗝拿捏气氛。
“尾巴吗?”
式粼俯身解开尺玉的斗篷,却意外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他连忙拉过被子盖住尺玉前面,心跳漏掉了好几拍。
原来妖族到了求偶的季节,身体会……
怪不得尺玉近日喜欢趴着睡,睡觉还动来动去得不老实,他可真是太粗心了。
式粼犹豫了片刻,掀开被角跟着钻了进去,从背后拥住尺玉,“哥哥帮帮你好吗,哥哥发誓,这样会好受一点的……”
尺玉被式粼触到的瞬间倏然僵住,鼻腔内发出小猫特有的嘤嘤声。
他大概是真的醉了,即使背对着式粼依然能清晰地看到那张脸。
他的心又在抖了,莫名的,让他不安的。
式粼这次没有骗他,式粼的手,他好喜欢,比牛肉还要喜欢一些。
捂嘴将头藏在被子里,尺玉在一隅温暖中,度过了有生以来最惬意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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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粼本以为借着醉意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呢,不料后半夜床空了,怎么摸都摸不到人,摸到脚底连根猫毛都没有。
他立马套上布靴奔到外屋去看,贵妃榻上渺无猫踪,就连盘中吃剩的小鱼干也不见了。
式粼顾不上披外袍,仅着一席单薄的里衣便寻了出去,一路穿过半壁廊直奔伙房方向。
他心想尺玉应该是饿了在找东西吃,否则就算真的非走不可,也不至于一声不吭的。
也怪他,应该在房间里多备些吃食的。
式粼脚下迅如疾风,没多一会儿便到了伙房,可当他推开伙房的门,漆黑之中无一丝声响。
他怔了片刻,在安静的伙房绕了两圈,确信没有任何一个喘气的物种在,才缓缓合上房门。
到此时,情绪凝重了三分。
理智告诉式粼,妖族任所欲为,来去皆是自由,亦不必再寻,可双脚却依然不甘心地往小荷塘奔去。
尺玉会在那边吗?
他们在那边有过好的记忆。
算是……好的记忆吧……
面对捉妖师的围杀,躲在菖蒲丛中的尺玉选择相信了他,而他在捉妖师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帮助尺玉瞒天过海。
这个情谊,不够一声道别吗?
式粼顶着春夜的寒风,来到了小荷塘。
视线扫过安静菖蒲,静谧的水面,耳朵听不到环境以外的任何异响,式粼倏尔自嘲一笑,收回湿润的眼睛,游魂般转身。
白日里,他说得不对。
他了解尺玉多少,又怎知尺玉是否孑然一身?
或许孑然一身的从来都不是尺玉,孑然一身的,是他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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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去了?梦游啊?”尺玉见式粼没精打采地进门,停下了舔毛的动作。
式粼不可置信地转脸看向贵妃榻,刚刚分明什么都没有的,怎么会……
他强忍着胸口的不适,问没心没肺小猫妖,“你呢?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去了?”
“溜达,打狗。”尺玉撂下高举的猫腿,又顺了顺肚肚上的毛,反问,“你呢?”
“溜达,吹风。”式粼表面佯装无事,实际快要被猫气死了,他再寒风中找猫一次,名字就,倒过来写!!
“你热了?”尺玉收拾好自己,跟着闷不吭声的式粼进了内室,“听说人族脆弱,吹风会受寒的,你那蛟髯是金钟罩吗?”
“谁知道呢……”
式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遮住了止不住颤抖的手。
他很想大发雷霆,很想砸东西,很想怒斥尺玉为什么出去不告诉他,可他既师出无名,又心疼尺玉才挨过回春之际。
他若是吼了,或许尺玉就走了。
式粼合眼,睫毛双双被泪花濡湿。
“你这是又哭了吗?”尺玉跳上床,用肉垫摸了摸式粼的眼睛,触到湿润后关心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