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分。
青川无奈地笑起来:“亲歪了,果然看不到还是不方便。真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呀。”
她终于不再悲叹地说自己好不起来了。
她或许也不是执着于要亲吻嘴唇,更多的是想亲亲她的寒枝,所以亲到了,她便满足了,周身洋溢着“喜欢”的气息,而霍华年被她亲了这一口,哪怕躲开了关键处,却也整个人都傻掉了。
青色窗帘被风一寸寸地抚摸着,轻微舞动,高高的天花板上,灯光亮如白昼,墙上的挂钟指到十点整,机械小鸟发出清脆的鸣声,青川自生病以来作息一直十分规律,所以此时,坐在客厅里的人,只有霍华年。
她在那里呆了许久,脸色苍白着,去天台给秦寒枝打电话:“我不想继续了。”
秦寒枝正伏案办公,闻言,稍稍地偏了偏头,看向外放的手机:“怎么了?”
霍华年想起那个吻,心中刺挠一般,可她即便任性,也知道这不能跟秦寒枝说,便只坚持道:“不想就是不想了。”
秦寒枝揉揉眉心,掩住连日辛劳的疲惫:“华年,我这边就快步入正轨了,你再辛苦一阵子。”
霍华年烦躁起来:“那是你老婆!你天天把她丢给我,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以后要是知道了.......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霍华年想着青川今天幸福地牵着她手的样子,想着她那一声声的“寒枝”,心中抽痛起来。
“她不会知道的。你不是一直装的很好吗?华年,就再坚持一阵阵就好了。”
秦寒枝并不清楚家中情况,自从把青川交给了霍华年,她便能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了,拿不出、也不想拿出多余的心思对青川。
霍华年在天台上乱转着,心烦意乱道:“可她那么爱你,你陪着她才好,她每天总是寒枝寒枝的,我烦了。”
这话,半真半假,虽然每当青川对着她喊“寒枝”时,霍华年心中都不自在,但她其实很久没觉得青川烦人了。
秦寒枝沉默了一会儿:“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霍华年烦闷地抓了抓头发。这时,她已隐约地意识到自己对青川的感情,这样不对,她想离开,可是秦寒枝不回家,而她也不能丢下青川。
后来,这样的对话又在她们两人间出现过几次,每次秦寒枝都说快了,然而仍然还是抽不开身的样子,霍华年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无间道,三年又三年,好像永远达不到尽头。
她痛苦并快乐着。
她依旧每天给青川“播报”天气、喂青川吃饭、为青川咽不下药而焦急烦恼。后来有一天,她带青川去了外面,青川很久没走出过家门了,被她牵着手带到花园里时,开心得像一个孩子,傍晚了还舍不得回家。霍华年站在花园里,给青川推秋千,看着群花环绕下青川美丽的笑容,忽而从不远处的玻璃上瞥见自己脸上的笑,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意识到一点,她似乎喜欢上了青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青川这朵玫瑰,悄悄地扎根在了她的骨血里。
可是,这是秦寒枝花园里的玫瑰啊。
霍华年更痛苦了。
或许是因为爱上了青川,她愈发在意起青川的一眸一笑,而她也开始难过于青川对着她喊“寒枝”,恨不得青川知道这段时间一直陪伴她照顾她的是霍华年而不是秦寒枝,可是转眼,她又想到,如果青川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她宁愿青川永远也不知道。
日子怎么过的这么慢,却又这么快?
又一天,靳青川坐在家里那个她常坐的沙发上,忽然地对霍华年道:“寒枝,你很久没有主动亲亲我了。”
霍华年立时僵在了原地。
靳青川只是忽然想起来的,她这段时间其实过的很快乐,或许比失明前还快乐,所以今天她虽然这样说,却不是抱怨,反而像是在撒娇,她还微微地朝霍华年歪了歪脑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示意她亲上来。
霍华年僵得更厉害了,全身上下,只有喉结在不安地滑动。
她呆若木鸡,这边青川等了很久,没见她动作,脸上现出疑惑,其实这是个很小的“要求”,毕竟,她们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
呼。
直到青川脸上的疑惑即将化作忧伤,又要开始胡思乱想时,霍华年才动了,她俯身,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假装是嘴唇,克制地点在了青川的嘴唇上,又飞快离开。
那样快那样轻,令青川分不清究竟算不算一个吻,但也正因如此,青川没有察觉到刚才碰到自己唇瓣的,不是另一片嘴唇,而是手指。
她低头,摸了摸嘴唇,轻轻笑起来。霍华年蹲在她面前,看她因为得到了“亲亲”而满足,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跳动得厉害,刚刚触碰过青川的手指也滚烫得像是有火在烧。
霍华年多想给青川一个吻呀,可是她不能,她已经欺骗了青川,如果再卑劣地占着秦寒枝的身份去亲吻青川,她便是世界上最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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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大家。
第二十一章 乱说
那些与青川相处的点点滴滴,对这几年的霍华年来说,是疼的,一想就隐隐作痛。但现在,她在青川新买的房子里,躺在属于青川一个人而不是属于青川与秦寒枝两个人的床上,再想起曾经时,终于有那么一丝丝的甜蜜了。
她等了许久,心中知是无望,但没想到,青川会有离婚的一天,于是她的那些等待,好像也都不是徒劳了,她会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秦寒枝不能给青川的,她都给。
一夜无眠,天光熹微时,虽然很不舍得,但霍华年还是爬了起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只要青川在她身边,她就好像回到从前照顾青川的那时候,能够早早地起来看天气,早早地,想去为青川准备早餐。
她的动静惊扰了靳青川。
“寒枝,起这么早吗?我还好困......”
靳青川半睡半醒之间呢喃出一句,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与清冷如雪的秦寒枝完全不同的一张、极年轻的面孔,她一瞬间完全清醒过来,眼中忽然涌出大片的落寞。
是了,已经离婚了啊,以后再也不会是秦寒枝在她身边躺着了,她也不能再喊错了。
“姐姐还困吗?那再睡一会儿吧。”
霍华年没有纠正靳青川刚刚话里的错误,也没去问青川口中的“寒枝”是谁,她善解人意地给靳青川拉好被子,让她再睡会儿,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去到厨房,原想让姐姐尝尝她的手艺的——她这些年有在练习下厨——但青川的冰箱只有水果,花大价钱装修的厨房只是个摆设,霍华年无奈一笑,掏出手机订餐。
靳青川其实也睡不着了,早上那一下,令她有点失落,她也起来了,打理了一番,闻见空中残留的玉兰花与青柠檬香味,她脸色红了红,找了抑制贴贴上。
小家伙很有分寸,做信息素疏导时没有标记她,哪怕只是临时标记。其实靳青川能感觉到霍华年忍的很辛苦,该说疏导员的职业道德良好吗?虽然技术方面差强人意,或许没培训好,但忍耐度倒是良好。
靳青川自然不知道,霍华年忍了许多年,那些克制,早已融入了她的骨血里了。
一走出房门,靳青川就闻见扑鼻的早餐香气,宽敞而明亮的餐厅里,她叫的小疏导员正忙着把外卖盒子里的菜肴腾到一个个盘子里,看起来有点麻烦,却又意外的有种仪式感。青川自己也是不怕讲究怕将就的人,看着那些整整齐齐拜访的盘子,心情顿时好起来。
“早呀,小家伙。”
“早安,姐姐。”
霍华年短短地问候了一句,心中止不住地泛起喜悦,第一次呢,她第一次在早上的时候光明正大对姐姐说早安。
小狗尾巴又摇起来了。
靳青川看着她快乐的样子,心中模糊闪过这样的念头,觉得眼前的小家伙的确可爱,嗯......就是白天看起来更青嫩了。
她还穿着青川昨晚找给她的衣服,长了半截的裤腿被她松松挽起,反倒还露出一截光洁如玉的细腿,看着十分的闲适,她的身材比例很好,年轻却不削薄,很有活力的样子,在那里忙碌时,满满的荷尔蒙,不是来自信息素,而是来自她本身。
19岁的小女生啊,青川自己都25了,婚都是离过一次的人了,看着这样的小姑娘,只觉得自己老了。
靳青川发现,霍华年品味不错,叫的早餐意外的合她的胃口,其实她这些年跟秦寒枝住在一起,虽然是同床异梦,但物质方面,秦寒枝从未亏待过她,钱养人,她就被秦寒枝的巨富滋养得极好,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是极好的,所以刚搬出来时,她吃着外面的东西,总觉得味如嚼蜡。
但今天这个早餐,还挺好吃的,靳青川问了霍华年是哪家的,之后就有些讶异:“这家还做外送?”
霍华年说的餐厅靳青川有印象,曾去吃过几次,据说是要预约,堂食尚且一餐难求,怎么可能还做外送呢?青川有点疑惑,霍华年看起来就更加“疑惑”了:“不送的吗?我打电话过去一说他们就接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