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够，还是不够。
封不厌半睁开眼睛，黑沉瞳眸深处压抑着狂风暴雨，连带着眼睛都略微泛红，仿佛稍有不慎那风暴就会汹涌冲出。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意识到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再那么难受。
但是不行。
起码现在不行。
封不厌恶狠狠地咬破舌尖，尖锐刺痛伴随着些许血腥味很快弥漫整个口腔。他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压制住体内的野兽。
楚时时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仿佛被烧开的水壶一样，几乎能看到头顶上烧开后冒出的白烟。
明明封不厌这次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没有做，甚至没有像上次那样，用血族的尖牙轻咬他的脖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楚时时却觉得这一次的时间似乎更难熬，两人的心跳声每一分每一秒都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每跳动一下，楚时时都觉得自己的头皮麻了一下，直到后来那麻痒感几乎传遍全身，让他几乎撑不住封不厌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埋首在他颈间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
楚时时身体晃了晃，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慌忙撑住一旁的帐篷支撑架，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丢脸地软倒在地上。
“你、你感觉怎么样？”听到自己的声音，楚时时自己都惊了一跳。
他的声音带着丝哑意，声线也颤抖得厉害，让人觉得他似乎刚经历了什么激烈事件一样。
而封不厌的声音比他哑得更厉害。
“好多了。”他听见封不厌在他耳边说，“让我再抱一会。”
楚时时刚抬起的手顿时又放下了。
都抱了这么久了，再多一会……也没什么，他如是心说。
此时的楚时时正背对着珊瑚树，而抱着他的封不厌则正面面对着珊瑚树。
力量暴动最厉害的时候，封不厌没有余力去感知周围的情况，而现在他已经好多了，那一抹不知何时出现的能量体，几乎立刻就钻入到了他的感知范围内。
封不厌的下巴抵在青年的肩膀上，微微抬头看向前方的珊瑚树。
在珊瑚树的枝丫之间，隐约透出一抹不显眼的莹白之色。
莹白的能量团似乎注意到了他的注视，又往珊瑚枝丫间缩了缩，让自己更加隐蔽了起来。
某人鱼老者：糟糕，磕糖被正主发现了.jpg
封不厌勾了勾唇收回视线，怀中的青年似乎对这件事毫无所觉，他也并没有提醒的打算。
两人在帐篷外又抱了一会儿，封不厌终于松开了手。
“第三次了。”他轻叹一声说。
楚时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抬头：“什么？”
“我说，这是第三次了。”封不厌抬手，帮青年把滑落到他脸侧的一缕金发撩到了肩后，“这是你第三次救我。”
楚时时的心跳还没完全平复下来，说话时声音听起来还飘飘的：“第三次救你……”
封不厌眼底带笑：“是啊，已经三次了，这样的恩情我都有些还不过来了。”
楚时时的嗓音听起来懵懵的：“还什么？”
“你想要什么？”封不厌问他，“我的生命价值可不是一般东西可以衡量的，你怎么也得要点等值的回报。”
“等值的回报？”楚时时的大脑正在试图重启，“什么东西？”
“比如……”封不厌顿了顿，沙哑嗓音里染上一丝笑意，“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楚时时骤然一怔，大脑仿佛被滋啦一下重新激活了：“以以以身相许？什、什什么以身相许？！”
“当然是你以身相许给我啊。”封不厌睁着眼睛说瞎话，“怎么样，你愿不愿意？”
楚时时微微傻眼，本能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觉得封不厌这段时间确实对他帮助颇多。
如果没有封不厌，他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兰尼特星。能保存能量体的特殊媒介，他可能也无法那么顺利地就从精灵族手中要到方法。还有其他很多事情……
可是他们刚刚是在说这个吗？他怎么觉得好像不是？
楚时时不敢吱声，于是在脑海里戳了戳系统光团：“小叭，封不厌刚刚是这个意思吗？”
零零叭转了个身，决定装死不理他。
好在封不厌似乎只是过过嘴瘾，不等楚时时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便笑道：“行了，瞧把你给吓的。”
楚时时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怅然。
其实以身相许什么的，他也不是不行。
零零叭：“……”
封不厌抬眸看了一眼身前的珊瑚树，人鱼老者的能量团并没有现身，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想现在出现。
接收到他无声的询问，莹白的能量团从茂密的珊瑚枝丫见探出一小半，幻化出一只手冲封不厌摆了摆手。
封不厌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拉着楚时时往帐篷里走：“行了，时候不早了，今天先睡吧。”
楚时时嗯了一声，任由封不厌把自己扯进了帐篷。
这次楚时时说什么都不要和封不厌睡一床被子了，两人分别盖着两床被子睡在两头。
如果不是实在不太雅观，楚时时甚至想找一条绳子把自己连着被子一起绑起来，以免大半夜的他又做出什么更让他社死的事情。
可惜天不遂人愿，第二天刚睁开眼，楚时时就察觉到了右脚处传来的，有些不同寻常却格外熟悉的触感。
封不厌抬手冲他打了个招呼：“早啊小石头。”
“……早啊。”
楚时时语气僵硬地回复，试图趁封不厌不注意偷偷缩回自己的脚，对方却先他一步掀开了被子。
楚时时缩到一半的脚猛地僵住，下一秒便迅速缩了回去，由于缩得太快，脚趾还不小心勾住了封不厌的上衣衣摆，把弹力极大的衣服扯出老长一段距离，衣服下摆才又啪嗒一声弹了回去。
楚时时：“……”
“这么喜欢踩着我的肚子睡觉，要不下一次还是盖一床被子吧。”封不厌笑眯眯地说，“免得你半夜还得先和被子打一架，再翻山越岭地钻进我的被子里，多累啊。”
楚时时撩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呜呜呜。
他不活了.jpg
楚时时脸都烧红了，一直等到封不厌起床离开帐篷之后，他才重新从被子里探出头。
封不厌在外面扯着嗓子说：“小石头！早餐你想吃什么？”
楚时时穿好外套掀开帐篷门帘问：“有什么？”
“想不想换换口味？”封不厌笑眯眯地问。
楚时时问他：“换什么口味？”
“去捕两条鱼回来烤鱼吃？”封不厌提议，“再摘点海藻煮汤喝。”
两人从猎人星出发的时候，提前准备了不少易于存放的干粮。机甲舱内没有做饭的条件，两人一路以来小半个月都吃的干粮。
虽然封不厌准备的那些干粮味道都不错，营养液也是口味没有重复，但吃了这么久，楚时时还是有些想念新鲜食物的味道。
“烤鱼啊……”楚时时舔舔嘴唇，蓝眸里已经透出一抹期待，“我还想吃生鱼片。”
“行啊。”封不厌掏出一瓶营养液递给他，“先喝一瓶填填肚子，等会一起去海里抓鱼。”
楚时时接过营养液，眼角突然扫见一抹莹白光团，心里突然咦了一声。
他看向光团的方向，顿时惊喜道：“艾斯塔尔爷爷！您什么时候出来的？”
莹白光团缓慢地从珊瑚树枝丫间飘了下来，变幻成了人鱼老者的模样。
“昨天晚上就醒了。”艾斯塔尔笑眯眯地说，“一醒来就听见你们的声音，真让我觉得惊喜，这里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站在楚时时身后的封不厌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笑意几乎没有任何掩饰。
楚时时猛地瞪大眼睛：“昨天晚上？那您怎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时，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您昨天……看到了？”楚时时磕磕巴巴问，红晕再一次顺着蔓延上来。
艾斯塔尔点头：“嗯，都看到了。”
楚时时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噗咻一下变成了耳鳍。
艾斯塔尔笑得格外慈爱：“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很欣慰。”
“我我我们不是——”楚时时慌乱想解释，整张脸都红透了，“昨天那是在进行治疗，不是您想的那样……”
艾斯塔尔有些惊讶：“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又抬眸看向了楚时时身后的男人，封不厌耸耸肩，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那好吧，看来是老头我又误会咯。”艾斯塔尔无奈地摇摇头，“你说是在为他进行治疗，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你的治疗能力如何使用了吗？”
说到正事，楚时时顿时抛去了刚刚的羞赧。
他微微皱眉，语气有些迟疑：“其实还不太知道。”
艾斯塔尔鼓励他继续说下去：“说说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楚时时整理了一下语言，略过那些不太方便详细描述的细节，把这段时间以来治疗异能被触发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听他说完后，艾斯塔尔陷入微微的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