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长得好看,他顿时就有一种危机和自卑感。
年轻、帅气,绅士,有点坏,又懂点小浪漫,还会骑摩托!
就算司子濯不混圈,心里也明白……这不纯纯gay圈天菜么。
“我…我。”司子濯小声说:“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听到这个回答,平阳华并不很惊讶,只单纯地为好友感到开心。二十多年的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趁着高潮时的DJ音乐声掩护,他侧过头贴着司子濯耳朵用气声道:“放心,哥帮你追。”
殊不知旁边的荼罗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它微眯了眯漂亮的凤眼,有些似笑非笑。
原来以为要钓的鱼,居然早就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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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平阳华拉着司子濯去了趟洗手间。
至于俩大男人为什么要一起上厕所……问就是哥们间有悄悄话要讲。
在此之间,又有好几个人上前跟荼罗搭讪。
包括原本坐卡座上平阳华叫来的朋友,也忍不住叛变,想跟荼罗要微信。
荼罗:“我没有微信。”
那朋友:“……”
平阳华安插在众人间的眼线登时就没忍住笑出声,噼里啪啦发消息过去:
[哥,这真的是好男人。不养鱼,直接全部拒绝了。]
平阳华在卫生间隔间又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司子濯,分析道:“他肯定也对你有点意思……今天就是你们关系的重大转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哦…好。”司子濯有点紧张。这方面他着实没什么经验,“我该怎么把握?”
平阳华,“有句话说得好,最高明的猎人往往会伪装成猎物。你等下就这样…那样……懂了吗?”
司子濯听得脸红。
这,这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
酒过三巡,凌晨过后,酒吧里才真正热闹起来。
穿着热辣清凉的男生们纷纷钻入舞池中扭动身躯。
当然对人类的舞姿,荼罗着实欣赏不来。在它看来这些七扭八歪,就跟毛毛虫似的。
幸好司子濯不跳舞。
想到这,它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已趴在它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脸颊飘起了霞粉色的红晕。
更衬得整个人像一个红红的苹果,让曼陀罗花很想一口咬下去,品尝一下味道。
“唔……”司子濯无意识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若是清醒状态,他绝对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事。
然而这是平阳华给的建议。
让他多喝酒,喝越多越好。以至于他喝到现在,完全上头了。
“正豪,你,你好香……你到底喷了什么香水呀?”司子濯迷迷糊糊抬起头,一双空洞无神的琥珀鹿眼,此刻却因醉意而泛起了些许神态涟漪。
“我没喷香水。”荼罗低沉道。
“那,那难道是你的体香?”司子濯傻傻地望着虚空,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它怀里。
而且他栽的位置碰巧……就是荼罗的大腿缝之间。
曼陀罗花瓣微颤,隐忍地克制住了花蕊中泛起的潮意。
它低头看着他。
对方从来不在花店喝酒。荼罗没想到他酒量居然这么差,几杯就倒了。
碰巧这时平阳华跳舞回来,看到他们便道:“子濯不太能喝酒,要不你送他回家吧?”
“嗯。”荼罗俯身将人拦腰公主抱起,同时腾出另一只手拿拐杖。
这干脆利落的动作,直接把平阳华看傻眼。怎么说司子濯也是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能如此轻松地把他抱起,这帅哥臂力惊人啊。
怎么说呢……原谅他满脑子黄色废料,毕竟都是成年人了。
这一刻,平阳华脑海里只闪过一句:子濯以后有福了。
“对了,你知道子濯花店地址吧?”
荼罗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哈,我看看他有没有带钥匙。”
平阳华上前在司子濯口袋里一摸,就不动声色地顺走了钥匙串,揣进自己兜里。然后惊叫一声,“哎呀,怎么办,他没带钥匙诶。等下你们进不去,要不然你帮他在外面开个酒店房间吧?”
“好麻烦。算了,我带他回我家吧。”荼罗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对方这个小动作。
平阳华忙道:“好好,那成,今晚麻烦你了啊。我出去帮你们叫辆车吧?”
荼罗点头,“行。”
说是它家,其实就是齐锦的房子。
住酒店的话,首先它兜里没钱,其次荼罗听胥正豪讲过,现在公安机关查得严,住酒店、坐动车等都是要检查身份证的。
最方便省力的,还是带人回家。
司子濯晕乎乎地被邪恶曼陀罗抱上车,还浑然不觉自己接下来要遭遇什么。
第65章 攻略进度1/3
在路上耽误了一会, 等荼罗抱着司子濯到家门口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人类倒没有完全丧失意识,从电梯出来就紧紧抓着它胸口衬衫的布料,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这, 这是哪儿?”
司子濯记得, 这不是他家。花店没有电梯。
荼罗淡淡道:“这是我家。”
说罢便弯腰将他放在地上,随后从地垫下面摸出一把铜色钥匙, 开锁。
“什、什么。”你家?司子濯现在脑子一片混乱。
他踉踉跄跄地试图直起身, 却还是一个不小心,狼狈地摔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而且, 正正好摔在荼罗脚边。他摸索着伸出手,就能碰到对方的鞋尖。那是一双橡胶材质的运动鞋。
“哎……”
隐约间,司子濯似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楼道门口的感应灯明明灭灭。再度陷入黑暗之际, 男人俯身抱起了他。
“你朋友说你没带花店钥匙, 很晚了,今晚在我家睡?”
司子濯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果然没找到钥匙。他分明记得自己带了的。
哦。他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平阳华的计划。
平阳华在英国学艺术设计留学归来,是一位性观念开放的“先锋彩虹人士”。
照他的话来说, “Make in love, 爱就是做出来的。”
司子濯以前并不能接受一夜情。后来被平阳华洗脑次数多了, 渐渐变得好像没那么抗拒。
他也不想做一辈子处男。内心深处, 司子濯知道自己是想要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陀正豪。
当了一辈子循规蹈矩的盲人, 司子濯第一次想试着大胆、任性, 放纵一回。
他不想让青年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趣的人。当然不仅是为了对方,也为了自己。
曼陀罗的芬芳花香, 甜美如蜜, 诱人无比。外面下起了雨, 雨水汩汩地冲刷着新世界,敲打着玻璃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在这夜的驱使下,不知是谁先吻的谁。
等司子濯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在地上了。
他哑着声音问:“去床上?”
“我家没床。”荼罗说。
胥正豪嫌弃齐锦的病,在昨天下午便过来把整个房子清洁消毒了一遍。
像床铺、洗衣机、沙发这种比较私密的东西,都被他找物业来统统清理掉了。
现在整间屋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
司子濯闻言也只觉得心疼。
可以看得出来……对方的经济状况并不好。
他,小声说:“明天我去给你买张床?”
“不用了。”荼罗抱着他滚了一圈,最后让他坐在上方。
“你要是嫌地板睡得太硬的话,可以躺我身上。”它说。
恍惚间,司子濯似乎看到了一道白光。
那道白色的模糊光影里,存在着一株紫色的美丽花朵。
倒映成黑漆漆、浓重的棱形幻影,又缩回了他空洞的琥珀瞳孔深处。
有一瞬间司子濯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盲得太久,已分辨不清这世间万物的颜色。
那真的是紫色吗?而不是黑色或者其他?他并不确定。
“好热。”他喃喃道。
不知荼罗是何动作的,它人并未起身,对面客厅的窗户却倏地应声打开。
湿冷雨雾伴风飘了进来,一时花香四溢。
明明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司子濯却再度陷入到斑斓幻觉的眩晕中。
“呼,头好晕……那个,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喷这么多香水?我,我感觉我脑袋都要坏掉了。”他试图屏息,不愿再摄入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花香。
“那就坏掉好了。”黑暗中,曼陀罗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狡黠的坏笑。
……
可能是习惯了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即便身体发出疲惫信号,司子濯也几乎一整夜没怎么睡好。
次日天光微熹,他早早就起来了,摸索着去卫生间洗漱。
他捧水洗脸时,想起昨晚零星的片段,脸顿时一红。
其实司子濯是有点喝断片了。
都说酒壮人胆。如果是平常,他绝对不会大胆到做出这种事……
清洁完自己的身体,司子濯摸到地板上似乎有些灰尘,便又摸索着找出拖把和毛巾,把整间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做这些事时他全程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对方。
在清理的同时,他还一不小心倒出了一个纸箱。他伸手摸了摸,一下炸毛般弹了起来。像小卡片一样的塑料手套包装袋,皮鞭,蜡烛,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