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
看了眼车外,池映忽然不想下车了,这荒郊野岭的,不正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吗?
秦砚安看了他一眼,“你的想法就快要从你的脑子里流出来了。”
池映:“……草!”
池映开门下车,看着面前潦草凌乱的大山,满眼不解,“我们来这干什么?”
秦砚安拉起倒在地上的防护网,绕了绕拧成一根粗绳,“抓鸡。”
池映满脑袋问号,“……鸡?哪来的鸡?”
不说鸡还好,一说就开始馋了,末世之后他就没吃过肉,季栩的基地只有菜蔬,没有家禽。
秦砚安把自制的绳子扔给池映,“山上应该有,我去抓,你捆扎看好,别让鸡跑了。”
池映没问他为什么知道山上有鸡,这家伙连恐惧情绪都能闻到,闻到山上有鸡似乎也不奇怪?只要有鸡就行,池映不纠结原因。
池映:“放心,只是鸡而已,我肯定能看好。”
秦砚安拨开发黑的杂草枝条,独自朝着山上走去,他的病号服在出基地的时候已经换下,身上穿的是干净的T恤,他没有放出蝠翼,担心撑坏衣服,只是畸化了双臂和双手。
这段时间他仔细感受过恐惧情绪,人类的恐惧更为浓厚剧烈,持续不断,动物的恐惧相对来说较为稀薄平缓,而且不稳定,时有时无。
有畸化猫的恐惧在前,秦砚安轻易就能分辨出山上有动物,这座山就在小镇南边,距离很近,出现危险动物的几率不大,很大可能就是镇上逃出来的家禽。
秦砚安寻着微弱的恐惧情绪往前走,走到中途,追寻的恐惧情绪消失了,他站在原地等了等,身侧突然扑出一片阴影,秦砚安的利爪已经抓了过去。
等在山下的池映,发现有狂尸跟过来,他转身上车,不打算和狂尸正面互搏。
几只狂尸围绕商务车转了几圈,恐惧情绪和新鲜血肉的味道全部消失,狂尸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原地打转。一只面部严重腐烂的大婶狂尸,趴在车玻璃上往里看,向外凸起的眼球挤在玻璃上,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池映躺在座椅里,闭上眼睛不敢看,悄悄降低座位高度,以防被狂尸发现。
车外的动静忽然远离,池映睁眼就看见几只狂尸朝着山上跑去。
池映:“……”
池映草了一声,爬到后座拿出铲子,开门下车,冲着跑走的狂尸大喊一声,“喂!煞笔们!来吃你爷爷啊!”
狂尸一个急刹,转身又跑回来了。池映心脏狂跳,紧紧握住铲子,铲脑袋的技术他已经很熟练了,昨夜他没少铲飞人头,没什么可怕的!
等秦砚安带着猎物回来,就看见池映一身狼狈,拄着铲子呼哧喘气,地上躺着几只无头狂尸。原本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池映,看见秦砚安带回来的东西,整个人都被吓精神了。
“这什么鬼东西?!你抓的鸡呢?!”池映崩溃,他这么努力单挑狂尸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口吃的?结果鸡呢?!
秦砚安把拖回来的猎物扔在地上,小山一样,雪白一片,猎物有着两条长长的脖子,只是没有脑袋,血水顺着断掉的脖子汩汩涌出。
秦砚安转身返回山上,很快又回来,手中又拖了一只猎物,扔到池映脚边,“鸡,捆起来。”
池映僵硬的看着这只足有黄牛大小的鸡,如果不是羽毛真的像鸡,他真的不想承认这是一只鸡,还是一只裂脑袋的鸡!
池映看着很像两颗脑袋融合在一起的鸡头,茫然道:“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秦砚安再次去扯防护网,他要把猎物捆到车顶,“肉没臭,只是畸化了,应该能吃。”
秦砚安又提醒了一句,“鸡没死,被我打晕了,你把鸡捆起来。”
天气太热,肉可能会坏掉,还是留活口比较好,新鲜。
池映:“……”
池映急忙去拿网绳,回头就对上一只泛着红光的鸡眼。
池映:“……”
鸡:“…
…”
池映和鸡同时大叫,鸡跳起来飞扑向池映,锋利的鸡嘴啄向池映的脑袋,池映大叫着一个侧扑,抓住靠在车边的铲子,回手一铲子,再次把鸡拍晕过去。
池映真是连哭的心都有了,“我他妈差点死在一只鸡嘴下!”
秦砚安拖着防护网回来,“只是鸡而已,快点绑起来。”
池映:“……”
不就是只鸡吗?再大它也是只鸡!
池映动作麻利的把鸡的双脚捆起来,又把鸡嘴给缠起来,以防半路醒了,再次攻击人。
两人把掉了脑袋的大白鹅拖上车顶,池映一度怀疑会压塌车顶,秦砚安对车很有信心,加固过的车,绝对没问题,于是车顶上绑了一只体型堪比大象的大白鹅,和一只黄牛大小的昏厥鸡,用了厚厚一层防护网才把这两只固定好。
两人坐进车里,有种头顶压着一座大山的憋屈和惊悚感,秦砚安把车开的很稳,池映却很紧张,虽说车顶看样子不会塌,但难保不会翻车。
秦砚安展开纸条,看着上面的路段、小区名和人名,眉头逐渐拧起,他对白湾镇完全不熟,不知哪条哪段,得找人问路。
车窗留出一条缝,启动车子,寻着恐惧情绪去了。
……
季栩一行人回到基地,把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件搬进诊所,按照陶医生的要求放到指定位置。等全部搬完装好,天已经完全黑了,秦砚安和池映还没回来。
季栩回了内基地,几个人又把车厢里的药品都搬进了大仓库里,秋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等着秦砚安和池映回来再开饭。
季栩忙里忙外,程奇逢全程帮忙,重活干不了,轻便的活他能干,比如割豆杆和玉米杆,完全没问题。其他人听说要建食堂,都很高兴,一起动手帮忙清理空地,基地确实需要一个食堂,好让不想开火的人,有地方吃饭。
食堂的位置在诊所的后方,从内基地侧门出来,距离较近。
季栩没有重新构建食堂,他把堡垒基地的食堂模型缩小比例,直接投放出来,方便快捷。
就在众人忙着收拾新鲜出炉的食堂时,他们听到了鸣笛声,是秦砚安和池映回来了。
第32章
季栩走上主路,用强光手电闪了闪,告诉回来的人他们所在的位置。
两束车灯慢吞吞的过来,后面的车灯飞快超车,一路朝着内基地过来,发现主路上的闪光手电,又一个转弯开过来。
最先回来的不是商务车,而是留在哨所等着给秦砚安和池映开门的程蓦,他开的是张叔的小轿车,一路飞驰而来。
程蓦从车上跳下来,一脸惊悚的喊:“季听听!他俩带了两只大怪物回来!”
季栩:“?”
季栩看向缓缓驶来的商务车,车顶堆着的黑影让他意外,他俩说的“有事”就是这个?
商务车停在面前,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程蓦连连后退,带回来的东西太大了,有点吓人,程蓦担心怪物没死,会跳起来咬人。
秦砚安从车上下来,看到季栩拿着手电站在路边等他,被血腥味刺激一路的狂躁内心,忽然就平和柔软下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即便需要辛苦压制暴虐情绪,他也不是不能忍。
秦砚安走过来,“我回来了。”
季栩的手电在秦砚安身上照了照,“没事吧?”
秦砚安:“没事,挺顺利。”
池映拉开车厢门,把一起带回来的人扶下车,季栩手电照过去,首先看见的就是中年女人脸上的黑斑,比陶医生身上的黑斑更多,女人非常虚弱,眼睛却很亮,充满了希望的光。
秦砚安低声解释,“这是郑医生的母亲,原本郑医生的父亲也活着,同住的两位老人变成了狂尸,他们被袭击了,郑父带着郑母躲进房间,门锁被撞碎了,郑母被郑父锁进卫生间里,自己引着变成狂尸的老人去了客厅,想把老人推出门外,郑父把家里的防盗门锁上了,自己也没再回来。”
另一人是位年轻女孩,她的头发参差不齐,一看就是她自己剪的,长长短短支棱在脑袋上,女孩表情冰冷,苍白的脸上不见一点黑斑。
季栩挑眉,这是被入侵了啊。
秦砚安:“她是周悠冰,是周木滢的姐姐,被变成狂尸的母亲捅了一刀,扎在大腿上,她把变成狂尸的父母从窗口推了下去,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她拖着伤腿,几次试图去医院找妹妹,全都受伤回来,伤口逐渐恶化,她变得越来越虚弱,无法再出门了。”
秦砚安找到她家的时候,敲门没人应,说是周木滢让他来接人,屋里依旧没有动静,可里面明明有微弱的恐惧情绪,证明家里有人。
秦砚安撕掉防盗门走进去,在房间的床上找到周悠冰,她半睁着眼,意识不太清醒,她的伤口已经化脓发臭,完全一副等死的状态。秦砚安给她喂了点水,她才逐渐清醒,得知妹妹还活着,并拜托人来找她了,这才跟着秦砚安上车离开。
池映一人扶住两人,陶医生推着急救床跑过来,先把重伤的周悠冰放上去,池映扶着郑母去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