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情目光落在肖笙身上,双眼通红。面对alpha狠毒的话,他连辩驳的资本都没有。
半晌后,他动了脚步,面无表情地背着自己的单肩包,往食堂走。
选好食物,刚要动勺子,却发现肖笙的话在耳边挥之不去,仿佛刺一样扎进脑袋,疼得他张不开嘴吃饭。
关于帝国军事机密泄露一事,段情做不到把责任全部推给别人。
谁都有自己的立场。
只是把一切理顺后,他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是因为他孑然一身,举目找不到一个可依赖的人吗?段情缓缓垂下眼帘,还是因为他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存在,以为自己得到过,但实际上什么都不属于他。
吃不下东西。
他静坐半晌,起身,去往集中营的酒吧。
中午酒吧里面没什么人,一副刚营业的样子,酒保还在擦杯子。
段情挑了个非常隐蔽的位置,随便点了几杯酒,抱着软座上的枕头发呆。
“先生,您的酒。”几分钟后,服务员将酒品呈上,提示,“蓝色火焰度数有点高,建议兑雪碧。”
段情“嗯”了声。
他端起其中一杯,一口饮尽,接着是第二杯。
口感都不够烈,这样他会一直清醒下去。
段情因此又加了几瓶烧酒。
战场上他们都是喝烧酒的,昂贵的酒品是餐桌上用来彰显身份与地位的工具,夜晚篝火中碗装的白酒才能辣到军人的咽喉。
不过段情虽然跟在父亲身后喝了很多年酒,但酒量一直不怎么样。可能是因为战场的酒太烈,omega始终接受不来。
一如拼命想融的圈子怎么都融不进去。
下午的课段情没去,他在酒吧从中午泡到了晚上。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无数次,因为醉了,他毫无知觉。
不上脸的醉,面颊色调正常,与平日别无二致。就是那双眼睛很迷糊,像蒙了一层水雾,周围的东西看起来都在打转。
段情摇了下脑袋,好晕,得走了。
晚上的酒吧很热闹,音乐声特别大,他喜欢清净,所以要逃。
扶着桌子站起身,面前空掉的瓶子无意中被他碰倒,沿着桌面滚落在地,但没碎。
段情怔了下,没理会,凭着感觉往出口走。
一路上撞到了好几个贵族少爷,但因为他是A级omega,没有人敢骂他。
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服务员突然拦住他的去路。
“先生。”
段情此刻连呼吸都带着酒味,他看了好半天也不能确定服务员的位置,只能含糊应话:“嗯?”
“您手中的抱枕,是我们店里的,它不能拿走。”
抱枕?
段情困惑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怀抱,然后突然松开手,抱枕就这么落在地上。他摇头:“没有抱枕。”
服务员看出段情醉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其从地上捡起,对段情笑道:“没事了先生,回去的路上小心。”
第141章 番外十一 衣服脱了不用关门?
段情觉得他很奇怪。
不过他没有过多精力理会,在困到理智完全消失之前,他加快步伐往寝室方向走。
路上踉跄了好几次,摔了一跤,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以至于能短暂地记起自己寝室的楼层,然后开门。
进屋,他长舒一口气,走到床边脱掉自己的长靴摆放好。
然后踩在地面,脱下制服外套和衬衫,折叠整齐了放在床头柜上。
接着是长裤和袜子,脱下来,折叠成块状放在衬衫旁边,皱了不好看。
沉思数秒,他把四角底裤也脱下,与其他东西分开放。
完成了这一切,他知道自己该上床了。
掀开被子,段情在床上呆坐数秒,突然忘了该做什么,想了一会儿,他开始跪好折被子。
得叠成豆腐块,否则父亲会说他没教养。
联系了他一整个晚上都没找到人的柏泽,在第三次走到段情寝室时,发现对方的门是大敞的。
他一眼便看见床上赤着身躯背对他忙活的段情。
进入屋内迅速将门合上,柏泽语气带着不解与诧异:“你在干什么?衣服脱了不用关门吗?”
段情听闻声音,有些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回头。
柏泽感觉他眼神不对,凑到段情脖颈间嗅了嗅:“你喝酒了?”
段情好半天才点了下头。
“难怪。”柏泽见人没事,舒了口气,他有意避开视线,不去看段情的身体,“你现在打算睡觉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哦。
睡觉。
这两个字提醒了段情。
他是要睡觉的。
于是放下手中的事,躺下身,闭上双眼休息。
柏泽眼见段情睡着,是不到一分钟的事。他瞄了眼段情快要叠好的豆腐块,给它展开,盖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段情身上。
有点好笑。
“醉成这样。”柏泽抬手抚摸段情的面颊,凝视对方浓密的眼睫半晌,见对方真一点反应都没有,摘落眼镜,俯身噙住段情的唇。
全是酒的味道。
柏泽猜不出对方到底喝了多少,而今段情柔软的舌尖还能品出一丝酒味。
柏泽眼底有笑意一闪而逝。
他尝够了,松开对方。怀疑段情明早起不来,他顺手拿走段情的卡,方便明早进omega的寝室。
*
如柏泽所料,第二日早晨七点,段情还在梦里。
柏泽买好了早餐,顺便给段情备了碗醒酒汤,刷卡开锁,进去找段情。
他坐在床边,抬手量了下段情额头的温度,确定没问题,轻声叫他:“段情,起床了。今早有考试。”
段情睫羽微微颤动,眉头在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因脑部的晕乎而紧锁。
下一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捂住嘴,跑向洗手台:“呕!”
柏泽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毯子,跟过去。
Omega真的瘦,伏在洗手台前时蝴蝶骨异常明显,它们随着段情的举动而微微耸动,看着让人心疼。
柏泽将毛毯披在段情身上。
段情从镜子里抬头,本打算看柏泽,却突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我……”声音哑得厉害,他立刻裹紧毛毯,偏头看向柏泽,“我昨晚……”
“没事。”柏泽摇头。
段情稍微放心了。
“你先洗漱。”柏泽道,“因为有考试,否则我不会打扰你休息。”
“谢谢。”段情洗干净脸,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知道他不该耽误时间,可脱离柏泽的视线后,他还是背贴着墙缓缓蹲了下去。
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
不至于责备,更不至于怨恨,只是剖颗心出去跟人交换的事,他不敢再做了。
段情抬手捂住面庞,数秒后,他在浴室对柏泽道:“你先走吧,我可能会迟到。”
柏泽怔了下:“不急,我等你。”
“你先去,我需要休息会儿,身体不大舒服。”
柏泽眉心微锁,他沉思半晌,应话:“好。醒酒汤和早餐都放在桌上了,记得吃。”
“嗯。”
段情应话。
不久后浴室外传来关门的声音。
段情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可眼睛异常干涩,他并没有泪水。
简单收拾过后,他带上早餐边走边吃,加快脚步走向教室,赶在老师发卷子的前一刻抵达。
军事考试,段情不敢马虎。
哪怕脑袋昏昏沉沉,他还是坚持把题目写完。
交完试卷,他本打算回去补觉,后勤部老师再次打来电话,说段将军来了。
段情安静的眸立刻失去光彩。
柏泽看向段情背着单肩包离开的背影,笔尖轻轻点了下桌面,若有所思。
站在会客室门口,段情抿了下唇,鼓起勇气进去。
段将军一身军装坐在沙发上,身型出挑,气势凌人。单是气场,已经压得段情抬不起头。
“父亲……”段情没敢离他太近,“您怎么来了?”
“你对仇严有意见?”将军开口,声音威严。
段情攥紧身侧拳头,唇瓣蠕动,明知不应反抗,可还是说不出否认的话。
“我对他……有很大意见。”段情缓缓开口,声线安静,“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见他。”
“你看不上他哪点?”将军面色沉下去,“论军事,谋略,他什么地方不及你?”
段情抬眸,刚对上将军的视线,他如被刺伤一样,立刻垂下头回避。
“不是他比我好,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段情,你别不识抬举。”将军少见段情有反骨,因此呼吸沉重,音量也拔高,“你身边哪个靠近你的人不是冲着我们段家的权势去的?只有仇严,他是我老朋友的儿子!”
“仇严也是奔着您的军权而来。”
“这能一样吗?”将军反问,“我们段家世代忠良,跟在我身后的副将哪个不是忠心耿耿,为帝主效忠至今从没出过差错!唯有你!”
将军说的上火,起身冲段情吼道:“你这个不孝子,识人不明,断送帝国疆土,葬送无数士兵性命,数以千计的帝国家庭毁在你手里,你还不知悔改!我今天把话放这里,仇严他再纨绔,你都得嫁给他!他家族功垂千秋,作战能力甩你一大截,军权交给他都比交给你放心,没人看着你,你不知道还能给我玩出什么花样!我就知道出个omega没一点用,鼠目寸光,再怎么培养,也改不了你优柔寡断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