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赵非笑了下，“正在追求中。”
肖笙面色一滞，半晌后，阴柔的嗓音低笑出声：“侯爵家的alpha，要个omega不是一句话的事？而且你，不像是会做出这种文雅事情的人。”
“凡事都有个特例。”赵非笑道，“还望少公爵高抬贵手。”
肖笙耸了下肩：“切，没意思。”
不知道是应下还是没应下，他丢下这句话便转身走向座椅。
赵非似乎完成了英雄救美的使命般，自以为讨好了安佑，对他伸出手：“跟我坐一起？”
安佑盯了对方宽大的掌心半晌，把手递了过去：“好啊。”
忍着心里被人当物品对待的不甘，与自尊仿佛被践踏的难堪。
可他转念一想，他好像没有自尊。
在身份尊贵的alpha们面前，omega从来只是玩物。
赵非愿意帮他一次，借此顺理成章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除了笑着应下，别无选择。
只是坐到座位上后，赵非还没松开他的手，让他很焦躁。
赵非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指缝，他的手背，被擦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生出密密麻麻的令人反胃的触感。
熬到下课，安佑借口上洗手间，终于将手从赵非的揉捏把玩下拯救，逃似的走出A级成员教学殿堂。
他深吸了口气，在长廊上往前走了数步，踩到了不知道被谁从旁边花丛内揪下来的完整的一株玫瑰。
安佑垂着头，不高兴地踢了它一脚。
看它往前滚动几圈，他追过去，第二次踩踏，用粗糙的鞋底狠狠碾压。
玫瑰碎了，汁水在残忍的举动下被挤出，烂透的花瓣染红了他的鞋。
一步一个不完整的红色脚印，安佑眼睫轻轻颤了颤，皱了下鼻子。
抬眸的瞬间，无意中扫到了不远处一个黑色高挑的身影。
秦煊。
那家伙不知道在原地看了安佑多久，捕捉到安佑目光时，终于缓步上前：“少爷。”
安佑没有理会，朝洗手间走去。
秦煊跟上他的步伐：“少爷如果心情不好，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带给你。”
安佑闻言，停下脚步仰头看向秦煊，眼睛因为笑意弯弯的：“好啊，我想吃肖笙的猪腰还有赵非的鸡爪。”
秦煊蹙眉，沉默。
安佑白了他一眼，走入洗手间的隔间。
秦煊本想在外等着，可安佑却要他进去。
隔间空间很大，站两个人完全足够。
秦煊锁上门，安佑背靠在他的胸膛上，闭目：“你给我脱裤子。”
秦煊又嗅到了安佑身上清淡的奶香，他眉头微蹙，可也只迟疑了数秒，便将手伸到了安佑的裤腰上，解开他的皮带。
Omega的腰很细，皮带扣到了最后一排，秦煊垂眸便是安佑近在咫尺的奶白侧脸。
他止不住多嘴：“少爷以后注意饮食，身体很瘦。”
安佑又不答话。
秦煊缓缓拉下他的裤子，在露出白色底裤的那一瞬间停下了。
“你自己来？”
“我不。”安佑拒绝。
秦煊：“。”
“我刚刚发现，被一条狗碰，都比那只鸡拉手自在。”安佑鼓起小脸，语气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秦煊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言语上服输，比肢体受伤害的代价小很多。往后这类事情若无法避免，少爷试着放软态度。”
“我就不。”安佑偏过头，留给秦煊的是枕在他胸膛前的毛茸茸的脑袋。
头发尾部是微微的亚麻卷，卷的弧度很乖顺，带着早间洗发液的干净气味。
秦煊的目光在扫到安佑露在空气中的那一截肤色雪白的脖颈时，多了几分柔和的无奈：“那少爷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安佑答话，语气是赌气一般的强硬。
“不知道也不听劝。”秦煊嘴角露出轻微的笑，笑对方身上退不下去的嚣张又跋扈的简直愚蠢的孩子气。
安佑听出他声音不对，猛地转头瞪他：“你嘲讽我？”
“没有。”秦煊收回了嘴角的弧度。
“你给我滚出去！”安佑抬手用力推了下秦煊，没推动，他烦躁地站正身体，不再管对方，扯下半截裤子解手。
秦煊转过身，拉开门离开，回避。
他站在洗手台，一直等安佑出来。
安佑脸色不好，见到他直接把两只手都递过去：“弄脏了。”
秦煊便攥住他的手，将其放置在水流下。
“给你用洗手液洗三次，够吗。”秦煊知道安佑说的脏是什么意思，安抚似的开口。
“我要四次。”安佑眉头拧在一起，满脸的不爽，看起来像因生气而鼓胀的河豚。
“嗯，四次。”秦煊应他的话，轻轻搓着安佑漂亮的手指，打出细腻的泡沫。
“章林好像告密了。”半晌后，安佑道，“肖笙找我麻烦。”
秦煊举动一滞。
第14章 想死就直说
“我会处理。”秦煊的语气云淡风轻。
“你处理。”水流冲走掌中泡沫，安佑抬眸看向秦煊垂着头给自己洗手的侧脸，语气讽刺，“你还要怎么处理？打他一顿，说些没用的要挟话，然后我再为你没搞干净的事买一次单？”
秦煊表情不变：“少爷有更好的主意？”
“没用的废物。”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秦煊关了水，将他的手放回身侧。
这举动引得安佑勃然大怒。
“你自己看这洗干净了吗？！”安佑吼出声，“要你做的事做不好，不让你做的事你上赶着做，我留着你干什么，平白给自己添堵？！”
秦煊眸色仍旧冷漠。
数秒后，他开口：“或许告密发生在我警告章林的前一天晚上。他家里还有个没成年的弟弟，他死了由弟弟继任家业，所以不会轻易试探我的底线。”
同一时刻，秦煊重新攥住安佑的手，从裤腰抽出自己的衬衫下摆，为他将其上的水渍一点点擦干。
安佑蹙着眉头瞅他的举动，音量明显小了下去，“旁边不是有纸巾。”
“用纸巾少爷不会消气。”
安佑嗤笑：“猜我的心思，预测我的情绪？你算什么啊，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装得你好像什么都懂。”
秦煊习惯性把他不堪入耳的话无视：“那少爷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让开！”安佑不回答，推开他就走。
秦煊这次没有跟上。
双眸扫过洗手池边飞溅的泡沫，他背靠着墙壁，想起肖笙，眼神逐渐暗了下去。
*
回到班级，安佑刚坐下，赵非就将桌上的糕点递到他面前。
“尝尝？”赵非笑道，“味道还不错。”
糕点呈红棕色，看上去像掺杂了枣和红豆，这都不合安佑胃口。
“我不爱吃这些。”安佑直接拒绝，“我不喜欢豆子的味道。”
“是不爱吃，还是不想吃我递的啊？”赵非语气半开玩笑，但面子已挂不住，“权术课上我看见你吃蛋糕，不也是甜食。以为你喜欢，我特地让仆人去取餐室取了新的糕点，刚做好。”
安佑躁得攥紧拳头，可唇边的笑意保持着。没有心情跟赵非解释甜的东西尝起来天差地别，他拿起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小口。
“是热的。”安佑给予回应，“谢谢，费心了。”
“小事。”赵非看着安佑嚼动的小脸，把话敞开，“今晚有空吗，集中营有一家提供甜点的影院，只供给A级成员享用。影院后的房屋有齐全的装备，洗浴间，床，泳池，健身器材任你挑。你的喜好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慢慢了解。”
安佑缓慢抬眸，漆黑的眼睛撞进赵非满目的欲望中。
妄图碰触、占有、玷污自己的欲望。
安佑收回视线，把糕点丢回盘子，垂着头挑起一丝干净又纯澈的笑：“原来集中营还有这样的地方。”
“集中营有很多好玩的。”赵非将椅子拉近安佑，身躯侧过去，低头，不敢放肆地太过分，却又大胆地嗅他脖颈间好闻的奶香，“我都会让你知道。”
“好啊，没问题。”安佑身躯前倾避开alpha侵略性过强的举动，顺势将胳膊支在桌面，托着下巴，笑着转头看向赵非。
赵非因安佑的言语，放过了追究他逃避的行为，笑道：“下课就去吧。”
“等我洗完澡。”安佑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我好像出汗了。”
赵非视线没能从他白皙的脸上挪开，omega即使摆出嫌恶的表情，微微皱起的鼻子和小幅度嘟起的饱满的唇都让人垂涎。
“听你的，我等你。”
“等我？场地不需要布置吗？”安佑道，“我可不像你认识的其他omega那么好敷衍。”
赵非一愣，而后以为自己明白了安佑的意思，蓦地笑出声：“我一定安排到让你满意。”
安佑笑了下，眉眼弯弯的。
这几节课赵非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安佑安安静静听课，还记了一整页的笔记。
课程结束后，安佑与赵非并肩走出教室，秦煊准时来接他。
“我先走了。”安佑把手中的包丢给秦煊，转头对赵非打招呼。
“那么，今晚见。”赵非应下，“今晚的约会我很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