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不灵石倒是次要的，给苍霄添堵才是殷凡的目的。
“等天剑宗派人来赎人时，记得好好招待一番。”殷凡道。
符鸿：“是。”
待殿内只剩下无非和殷凡两人时，殷凡看向无非，问：“师兄方才问及灵魅之体，可是柳月萱有不妥之处？”
无非抬手揽上他的腰，微微笑了下道：“只是觉得有些巧合之处。”
他将柳月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的事道出，眸光微动：“我怀疑，赤沅被巫姒取走尾羽时，他的记忆也被动过手脚。”
据金翎曾经所言，赤沅被被取走尾羽乃是修真界修士所为，现下已经确认是巫姒所为，赤沅只以为是自己当初年幼记错了。
“确实有些蹊跷之处，”殷凡若有所思，随后抬眸道，“师兄，此刻柳长老差不多废了，我们要不然直接解决掉柳月萱？”
无非稍一思索，微微颔首道：“恰好我要回佛灵宗一趟，到时再顺便去趟天剑宗也不难。”
殷凡眉心微蹙：“师兄要回佛灵宗？”他怎么不知道……
见他的神色，无非唇角微勾，在他腰上轻轻捏了下：“难道师弟不想同我一道回去？”
闻言，殷凡怔了下，随后嘴角含了抹笑：“自然是要同师兄一道回去。”
——
入夜时分，佛灵宗极为寂静，唯有夜风缓缓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忽然间，某个位置迅速闪过一道灵光，多了两道身影。
无非和殷凡正携手站在佛灵宗一处极高大的宫殿前，殿门上一块万钧石做的牌匾，上书「藏经阁」。
两人欲抬脚进去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无非和殷凡不禁身形顿住，转过身来，无非微微一笑：“弟子见过师尊。”
随后看向殷凡，暗中捏了下殷凡的手心，隐隐带着些许暗示意味。
殷凡顿了下，看向镜观道：“镜观师尊。”
两人的小动作被镜观收入眼中，他也见怪不怪了，问：“为师听闻，你已经被除去了心魔。”
“不错，弟子的确被除去了心魔。”无非道。
闻言，镜观眉心微皱，上下打量着无非，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怀疑之色。
“只不过，”无非眸中暗光一闪而过，继续道，“后来又再次入魔了而已。”
镜观：“……”头一次听说，入魔还是想入就入的。
入魔对别人来说并非如此轻易，但对无非来说，也可以称得上是「想入就入」了。
“这次回来又想做什么？”镜观问。
无非如实回道：“弟子想在藏经阁查一些东西。”
他隐约记得，藏经阁的顶楼中，有一本记载灵体的书，其中就有提到灵魅之体。
镜观点了下头，嘱咐一句：“勿要扰乱其他弟子清净。”随后身影一闪，便回了掌门居所。
待师尊离开后，无非就执着殷凡的手进了藏经阁，直奔顶楼而去。
佛灵宗的藏经阁共有七层，入目皆是沉香木所制的书架，书架上也都布上了阵法，除了众多的佛经之外，还分门别类放了许多轶闻杂记。
无非轻车熟路地带着殷凡来到顶楼一个角落，掌心灵光浮现，掠过书架上的阵法，将一本极厚的古朴书册和他上方放着的一枚玉简拿在了手中。
随后直接就地而坐，看得旁边的殷凡微微一怔。
无非见状唇角微勾，握着殷凡的手稍稍用力，扯了他过来。
而殷凡则顺着他的力道，在无非一连串的动作后，直接坐到了无非身前，下一瞬，从背后贴上来一个宽阔的胸膛。
无非将书册置于殷凡身前，两只手臂将他牢牢圈在怀中，和他一同看了起来。
深夜中的藏经阁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而今日却与往常稍稍有些不同，顶楼的某个角落中，微微亮起了淡淡的柔光。
一颗小小的月光石悬挂在无非和殷凡前方上空，静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在他二人身后的墙上投射出两人的身影。
无非和殷凡一个翻着书册，一个手握玉简，不消片刻，无非就找到了要找的记载，而殷凡也迅速用神识看完了玉简中的内容。
殷凡想要将玉简递给无非以便他查探时，无非却随手将玉简丢至旁边，随后抬手抚上殷凡的脸侧，稍稍用力使他微微偏过头来。
“师兄？”殷凡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随后忽地顿住。
无非微微垂首，两人眉心相贴，一缕淡淡的黑雾由无非眉心溢出，在触及殷凡眉心之后，方才殷凡所看过的玉简中的内容在两人脑海中再次浮现。
待将玉简中的记载看完后，无非微微退开，他唇角微勾，在殷凡眉心轻吻了下：“师弟，回神。”
殷凡回神后，下意识摸了下眉心，随后又蓦地收回手。
见此一幕，无非忍不住俯在他肩上轻声笑了起来。
听得无非的笑声，殷凡眸中闪过一抹羞恼，微微转过头欲要说什么，却恰好此时无非从他肩头抬首。
两人的嘴唇一擦而过，令无非和殷凡皆是一愣。
随后，殷凡眼中闪过一道暗光，趁无非回神前倏地靠近在他唇上亲了下，随后道：“师兄，回神。”
无非：“……”
他微扬了下眉，抬手扣住殷凡的下巴，俯身亲了回去，舌尖轻轻顶开他的牙齿，深深吻着。
角落中缓缓升温，直到一声轻响，两人倏然顿住。
无非唇角含着抹温情的笑，最后在他唇上轻触了下，随后从旁边捡起掉落的书册，拥着殷凡一同看了起来。
殷凡轻咳了声，道：“方才玉简中有提到，灵魅之体必然是父母双方中一人为修士，一人为魅狐族妖修，才有可能生出灵体为灵魅之体的后代……”
灵魅之体，虽比不上殷凡的万灵之体以及无非的天生玲珑心这般少见，却也是数千年才可能出现一个的灵体。
“既然柳长老是人类，那么柳月萱的父亲必然也是人类，所以柳月萱的母亲是魅狐族妖修，但是他们二人早在多年前就葬身在了一处秘境之中。”
二人继续翻看书册上的内容，无非眸光渐渐幽深。
灵魅之体大多是女子之身，灵体本身于修行无用，行的是采阳补阴之道。
久而久之，与之双修者，无论是修士、魔修还是妖修，其修为会尽皆被灵魅之体采补，甚至连气运都会被吸走，但后者仅为猜测，无从考证。
气运……无非瞳眸深处情绪暗涌，他垂眸看着殷凡。
不论是修真界还是魔域中，气运最强的，不就是他怀里的殷凡，也就是《天道》的主角……
天道还真是千方百计地想要阻止殷凡飞升。
“气运？”殷凡也留意到了最后那句话，若有所思。
无非垂眸看着他：“师弟想到了什么？”
殷凡：“在天剑宗有一次带天剑宗弟子历练时，曾碰到一个装扮奇怪的老者，说我乃是有大气运之人……”
说着他眸中浮起些许嘲讽，若他有大气运，又怎会被魔修屠城……于是殷凡直接将那人赶走了。
“我记得，那次历练，柳月萱也在其中。”
无非闻言，眸中隐生暗光：“不论如何，先解决掉柳月萱再说。”
殷凡点了点头。
两人起身，殷凡收了月光石，而无非则将书册和玉简放了回去。
然而，就在他二人想要闪身离去时，忽地察觉到一股他人的气息出现在顶楼上。
无非眉心微动，拉着殷凡往前走了几步，绕过高大且堆满了书册的书架之后，看到藏经阁顶楼窗前的木桌前，正悠然坐了个人影。
人影手持一本佛经翻看着，昏暗的夜色丝毫不能阻隔他的视线。
无非淡淡道：“师叔是何时来的？”
窗前正在翻看佛经的人影赫然就是无非的师叔，镜远。
无非心道，师叔定然是来了许久，看他和殷凡要走了，才放出点气息让他们察觉。
镜远放下手中佛经：“在你二人亲热之后来的。”
无非、殷凡：“……”这不就是不打自招……
说完，镜远自己也察觉方才言语有误，他轻咳了下，转移话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二人？”
“你们最近是否见了什么人？”
闻言，无非眸光一闪，道：“弟子确实见了两个佛修前辈……”
镜远微微点了点头，问：“他们可有说什么？”
无非略思忖下，回道：“前辈说了些关于玲珑心之事。”
镜远又点了下头，神色不变：“你二人可以离开了。”
两人像是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却又都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无非：“弟子先离去了，师叔请便。”
两人身影消失前，无非忽地微微一笑：“对了师叔，你的经书拿反了。”
话音落下，无非和殷凡的身影也已消失在镜远面前，镜远看了眼手中的佛经，顿了下后默默将之翻转了过来。
月上中空，天空中一片阴云也没有，唯有一轮圆月倾洒着冷光。
此时，天剑宗炼药峰的某个峰头上忽然现出两道身影。
无非和殷凡看了眼不远处的房屋，下一瞬不约而同地闪身进屋，抬手布下一层结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