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兄。”
一个弟子低声抱怨了句：“要不是佛灵宗死活不肯给我们佛子用过的东西，我们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这些东西还不能直接放储物戒中，怕上面的沾染的佛子气息被空间之力抹去。
“别嘀咕了，赶紧搬吧，要是这些东西不能启动仪式，咱们还得想办法弄到佛子用过的物品才行。”
“好不容易那个魔头走了，师尊看重我们一回，要是事情办好了，说不准能被师尊收为正式弟子……”
……
“仪式？”
隐藏在暗处的无非面无表情，眼神越愈发冷然。
殷凡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几个弟子都是苍霄的记名弟子，他们做这些事定是苍霄的吩咐。”
“或许现在，苍霄要除去的不止是师弟了，还有我。”无非眸色暗沉，嘴角却略勾起个弧度，握着殷凡的手微微攥紧。
听他们的意思，此前还去过佛灵宗讨要他用过的物品，没讨要成功便退而求其次来搬这些东西。
苍霄，到底要做什么？
无非思忖片刻，心下有了决断，随后周身弥散起淡淡的黑雾，在夜幕的遮掩下中丝毫不引人注意。
黑雾随夜风轻轻飘动，缓缓弥散至几个搬东西的弟子周围，而他们仍然继续手中的动作，对此毫无所觉。
无非心念微动，黑雾倏地钻入他们抬着的桌椅床褥中，无声地将上面他曾残留的气息一点一点包裹吞噬。
直至彻底祛除干净，黑雾才渐渐退去，而这几个弟子始终没有察觉。
黑雾尽数回归无非的掌心，障魔的力量确实好用，只要沾上一点，就会被侵入神智，使他们潜意识中忽略了某些细节。
如此，不论苍霄要做什么，现在也都做不成了。
几个弟子搬着东西离去，无非犹豫片刻，还是暂歇了跟上去一观的心思。
他们去的极有可能是天剑宗的核心区域，天剑宗内有渡劫期大能镇守，稍有不慎可能会被发现。
思忖之后，无非决定还是从赤羽这边着手。
根据赤羽的描述，他醒来时是在一间房内，并不是在灵兽林中，因此，抓他的十有八九就是负责看守灵兽林的弟子。
他看向殷凡：“师弟可知如何进入灵兽林？”
天剑宗的灵兽林有一层禁制围着，硬闯也能闯入，但却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殷凡曾经身为天剑宗掌门的真传弟子，对灵兽林的禁制如何打开确实是知晓的。
“师兄随我来。”
灵兽林一角淡淡的光芒一闪而过，两道身影穿过禁制，进入了其中。
“啾。”
赤羽将两人带到自己先前醒来时的地方，轻声叫了下。
眼前是几间木屋，屋内看守灵兽林的长老修为只在化神期。
殷凡手掌翻转，炽寒剑飞至赤羽脚下，赤羽扇了两下翅膀从善如流地蹲卧了下去。
随后，灵光一闪，无非和殷凡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亮着光的屋内，殷凡瞬间出手压制住那个长老，无非则掌心冒出一团黑雾，笼罩上他的头顶。
那个长老来不及反应，就被障魔的力量侵蚀。
搜魂的代价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只适用于柳月萱那种本就疯了的人。
如果前往妖域是一件非常重要之事，那凭借障魔的力量也能「看」到，且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只会让这个弟子对这段时间的记忆略微模糊。
黑雾缭绕着，无非脸上表情也愈发冷然。
有些事在他的猜测之中，有些事却在意料之外。
待回了客栈，无非开口解释所「看」到的东西。
“天机命盘又有新预言。”无非说着，眸中掠过一道暗芒。
原来的剧情中，天机命盘并未出现得如此频繁，如今不时有新预言出现，反倒说明了一件事。
它……或者它身后的天道，开始急了。
闻言，殷凡脸色稍稍凝重，问：“什么预言？”
无非抬眸：“除佛灵宗佛子心魔，以之玲珑心除魔尊殷凡。”
一字一句，话音落下，房间内忽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不过须臾，殷凡忽地笑了，双眸中执念翻涌，死死盯着无非：“师兄可会帮他们除去我？”
无非抬手抚上他的脸，微凉的指腹缓缓擦过脸侧的肌肤，声音轻缓：“我怎么舍得……”
天机命盘打的主意应当就是与原剧情中一般，让没有入魔的无非去以死镇压魔尊殷凡。
但如今，莫说他已经「入魔」，就算是没有「入魔」，无非也不会站在殷凡的对立面。
方才略有凝滞的气氛瞬间温情起来，殷凡眼中执念缓缓退去，甚至还微微在无非手上蹭了蹭。
见状，无非心中微动，索性直接将人拉过来抱着，继续讲述通过障魔的力量看到了什么。
苍霄命弟子来搬无非用过的物品，目的就是通过某个仪式来判断他是否真的入魔。
无非眼眸幽深，即使这仪式真的成功，也只会得出他确实入魔的结果，毕竟，他确确实实是吸收了障魔的力量。
根据天机命盘的预言，如果他是真的入魔，苍霄等人就要想方设法为他除去心魔，这也就是他们派人去妖域的原因。
“传闻中，凤凰一族的涅槃之火可除魔障，返璞归真。”无非从背后揽着殷凡，缓缓道，“如今凤凰一族只存在传说之中，但拥有凤凰血裔的妖修倒是还有一些……”
虽然他们体内凤凰之力非常微弱，但苍霄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尽力一试。
于是派了宗内长老和弟子同这些拥有凤凰血裔的鸟族交涉，抓赤羽的那个长老因平日与灵兽林的灵兽相处和谐，容易收到灵兽的善意，于是便让他跟着也去了妖域。
至于赤羽……
五色羽一族并非凤凰后裔，不在他们的目标中，而这个长老无意中看到独自在外的赤羽，心生歹念将之迷晕带走。
所幸，这个长老并不知道五色羽族，只用了普通的笼子关着，殊不知，虽然赤羽尚未化形，但两只爪子的力量已是堪比金丹期。
“涅槃之力……”殷凡眉心微蹙，凤凰涅槃尚且向死而生，经历生死的痛苦。仅仅因为传闻便想用涅槃之力来为无非除去心魔，若是传闻不实，亦或是涅槃之力不能用在他人身上……
无非一边指尖按上他的眉心，一边轻笑道：“涅槃之力岂是如此轻易能得到……”
且不说，如今尚存的拥有凤凰血裔的鸟族体内有多少涅槃之力，就算是有，又岂是轻易拿出的。
妖修一向不参与修真界与魔域之间的争斗，苍霄派去的人算是铩羽而归。
殷凡闻言若有所思，依照苍霄对天机命盘预言的执着，一次不成肯定还要有第二次。
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最好的方法还是早日找到天机命盘在哪，直接毁掉绝了苍霄的执念……
正思索间，忽然被喷洒在颈侧的呼吸弄得微微一颤。
稍稍偏了下头，看到无非闭目压在他肩上，呼吸平缓。
“师兄？”
“嗯。”无非应了一声，也不睁开眼，低声道：“今晚耗费太多障魔之力，有些疲倦。”
同时又将揽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看起来确实一副惫懒的模样。
见此一幕，殷凡也就信了，忍着颈侧的轻微痒意，任由无非圈着。
谁知……
无非嘴角微勾，见他怕痒，便靠得更近，轻轻贴上他的颈侧。
殷凡身形一僵，随后松缓下来：“师兄不是疲倦……”
话还未说完，就又有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无非寻了殷凡的手紧握着，一同揽上他的腰，温热的吻由颈侧一直落到耳畔，看着那处肌肤染上比在竹林中时还要绯红的颜色，才缓缓停下。
“虽然疲倦……”无非在他耳边轻叹，“但魔尊反应可爱，令人情难自禁。”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无非：师弟真可爱。
死得透透的前北域魔尊：我看你是眼瞎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比心——
第31章 一线生机
“可……”可爱？
殷凡眸中浮起些许匪夷所思, 他，堂堂北域魔尊，竟然被人说可爱？
即使这人是无非, 也……
见他的反应, 无非轻笑了下，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让殷凡终于忍不住微微偏了下头。
刚一动作, 他自己就顿住了。
见状, 无非埋首在他颈侧低声笑了起来。
殷凡眸中浮起一抹羞恼, 又实在难以克制本能反应，他抬手覆上无非的双眼：“既然师兄如此疲倦, 不如早些歇息。”
无非笑意不减，却不再撩拨他，任由殷凡的手覆在双眼上, 缓缓闭目养神。
翌日，无非和殷凡正要退了房间, 离开寻剑城。
既然苍霄的目的是要除去他身上障魔的力量，与妖域一次交涉不成, 必然还会有第二次。
如此, 他和殷凡不如早日下手，先前往妖域, 笼络住体内有凤凰血裔的妖修。
无非的目光在卧在鸟窝中的赤羽身上一瞥而过，要拉拢妖修, 眼前正好有个现成的敲门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