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每个副本薅一次羊毛。”
资本的原始积累总是血腥而又残暴的。
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温时，不停给自己加油打气。世上贫穷的人那么多，只要努力就能成功！
带着这种信念，当天下午去茶话会的时候，温时踌躇满志。
资料室里灯光可见度依旧不高，但老式灯泡换成了复古吊灯，奢华的艺术雕花十分雅致，透射在地上的碎芒自带气氛，室内墙面重新粉刷成豆蔻青，视觉观感很好。圆桌变成很有童话风格的桃木桌，松木高脚凳配套摆在一边。
谢堂燕今天罕见地换了一身红衣，高束马尾，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在她旁边，奶奶穿着藏蓝色的旗袍，也难得没有站在阴影处，翡翠耳坠一看便价值不菲。
恶魔弟弟穿着一身纯黑礼服，他和亚尔林天性不待见对方，离得很远，连阿丧都穿得是正装，还打了一个漂亮的领结。
温时：“……”
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简清嵘带着摄影机和三脚架走进来。
威猛的豹子围着摄影机转了一圈：“看着有些低级，确定能把我拍进去吗？”
普通照相机拍不到精神体。
简清嵘淡淡地说：“它以前是用来拍鬼的，每一张都高清。”
温时好像终于明白要干什么：“拍照？”
恶魔弟弟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晃了晃：“哥哥过生日那回约定好的，这次一起拍张照。”
他穿西装时格外诱人，白皙的侧脸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色泽。
没有人通知温时，是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温时看着返修的资料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厂，果然开始盈利了。
就是不知道简清嵘是靠什么产品盈利的。
“美容液。”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简清嵘说了一句：“很畅销，在海外走得很好，最近刚刚在一个国家公开募股。”
“……”你都上市了吗？
阿丧举手补充：“因为从我提供的血液中分离出了延缓衰老的物质，所以给了我什么，原始股。”
他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龄：“爸爸，我们乌撒国也有原始股吗？”
“……会有的。”
说着温时勉强勾了勾嘴角，他以为努力带来的是成功，没想到自己是在努力见证别人成功。
“先拍照吧。”亚尔林看出温时的一点窘迫，开口说了句话。
各自调整了一下椅子高度，奶奶坐中间，温时抱着阿丧坐在一旁，另一边是简清嵘。
恶魔弟弟笑意不达眼底。
大好的日子，他提醒自己不要打架斗殴。
温时身边的位置没了，少年只能跑到另外一边，长腿一曲一直坐着。
亚尔林和谢堂燕站在后面一排，精神体单独趴在前面旁侧。
简清嵘：“谁去调下照相机？”
温时偏过头。
简清嵘认真道：“我去了，位置会被占。”
温时本想笑他竟然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少年虎视眈眈的目光。
“……”好吧，你怀疑的很有道理。
最终还是亚尔林去开了延时摄影。
他用精神力看着时间，口中念着倒计时：“三、二……一！”
伴随咔嚓一声，一张全家福正式记录生成。
简清嵘终于舍得离开他的位置，检查了一下照片，效果相当自然和谐。
温时也凑近看了一眼，坦白讲，这么多俊男美女，不管怎么拍都不会难看。他相当满意道：“洗出来后记得给我一张。”
简清嵘颔首。
回头相框制成了后，就挂在墙上做装饰品。
难得大家都穿了隆重的衣服，温时依次和每个人进行单人合照，又专门和阿丧拍了一组亲子照片。
悠闲的下午茶时光几乎就在拍照中度过，温时很满意这次的聚会安排，直到被传送回酒店，面上依旧挂着笑容。
一到虚拟世界通讯器的信号自动恢复，看到有计元知的未接来电，温时拨了回去。
原以为是头发的事情有了眉目，计元知开口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裴鸿信进游戏了。”
茶话会残存的笑意消失，温时走到落地窗边，精致的五官微透着一丝寒意：“这么快？”
计元知：“那只金钱豹本身就有敛财的效用，他差不多隔日就得了笔暴利，收了游戏‘好处费’的人，都会得到一张通往副本的门票。”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副本玩家以年轻力量为主体，年长者不多。通常年龄超过三十五岁，触碰到媒介，游戏都会尽快安排下本。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隐藏机制的保护，随着年龄增长，反应和体力会逐渐降低。
计元知私下让人给他留意过：“裴鸿信初始副本是单人本，这说明他幸运值不低。”
暗示温时如果不准备直接在虚拟世界采用暴力的方式把人折磨到崩溃，在副本中多少会存有一丝风险。
再厉害的玩家，也不能保证可以百分百过一个副本。
温时先是感谢了他的提醒，继而询问起裴鸿信的近况。
“比一般新人好很多，有没有激活技能还不确定。”计元知说：“他的口碑不错，又是名人，在别人眼里，裴鸿信是一个慈善家。”
虚拟世界也有不少天海市的玩家，尽管是徒有虚名，但裴鸿信砸出去的钱是真的，还有几个受过他的恩惠。
温时想了想：“看来我得抓紧时间想办法和他组队。”
不然以裴鸿信的精明，知道自己也在游戏后，就会步步小心。
“机会我已经给你找好了。”计元知说：“就当是酒店方面对你作出的补偿，我已经收买好一位玩家，他和裴鸿信有点渊源，会去说服对方组队下本。”
计元知进一步说明情况。
原来这个人被裴鸿信资助过，以还恩为名主动联系裴鸿信。
见识了新人区的惨状后，裴鸿信自问现在身上也没有其他值得图谋的东西，相信了这番说辞。
计元知专门告诉温时，是提醒他需要一并留意被收买的玩家。
一个连恩人都能出卖的年轻人，在副本里也一定是不择手段。
“这两天他就会联系你，商量下本时间。”
“多谢，我会小心。”
通话结束后，温时开始在游戏商城寻找和怪谈传说有关的场景皮肤，最终花费三百积分成功购买到。
价格对比其他场景元素便宜很多，一般玩家都不愿意进入这种一旦失误，灵魂就永远可能被拘禁的副本里。
这种场景载入在组队时会有提示，计元知一早应该也和对方谈好了，温时不动声色又加强了警惕，他虽然也爱积分，但和这种要钱不要命的疯子还是有所区别。
当天晚上，温时就收到了陌生号码发来的下本时间。
【后天晚上七点，虚拟广场，如何？】
温时回复了一个“好”。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期间温时闲来无事，看了些恐怖怪谈类的资料，用以增加了解。
出发前，和大多数玩家一样，白天温时一直在睡觉，临近时间点匆匆洗了个澡，确保以最好的精神状态下游戏。
虚拟世界天暗得也很快。
六点多的时候，温时穿上了游戏提供的【小斗篷】。不需要搞其他易容，副本里不愿意露脸的玩家很多，走在路上也不会引起过多瞩目。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形和气质被宽大的斗篷所遮盖。从商城购买的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最后温时不忘把斗篷下压，只有在刻意抬头的时候，别人才能看到斗篷下那双清澈的猫瞳。
嘴角微微翘了翘，温时很满意这个新造型，转身离开酒店。
第136章 怖事会
酒店外面，温时站在半昏暗的天空下，总感觉忘了什么。
过了片刻，他神情一动：宋炎！
宋炎出来没有？
温时最后的印象就是对方在宿舍的桌子上，静静熬时间等着变身体效果结束。
他连忙打给计元知：“宋炎呢？知不知道他回来没？”
“我先带到音乐会现场，副本结束后顺便一起带回来了。”
温时闻言长松了口气，好在还有一个靠谱的。
挂断电话后，又觉得自己记性应该不至于这么差，把个大活人给忘了。
温时有一种不太妙的猜想，会不会副本里宋炎使用变身体的时间越长，他在该本内就越容易被人遗忘？
计元知的技能一看就和信息检索有关，天生对各种信息敏感，所以还能记得。
“看来这个技能在副本里也不能滥用。”
宋炎肯定还没变回来，不然会第一时间联系自己，温时发了条提醒消息过去，然后才迈步走向虚拟广场。
虚拟广场同时间段也能看到三两组合准备下副本的。
一名年轻人正在和裴鸿信说话，他的态度拿捏的刚好，语气平和，但又微微带着一点老玩家的高傲。
说完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年轻人没有立刻拿出组队道具，反而视线无聊地在广场周围移动。
眼看他没有下本的意思，裴鸿信皱了下眉：“还有人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