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知原因,问秋好感有待计算」
「完成进度:后台相遇」
“砰!”身后的门被人狠狠摔上。
眼泪总算止住,问秋胸前的演出服都湿了大片。
妈呀,终于。
老子眼泪都流干了。
“对不起啊……”方时一退开一步担忧道,“这个没问题吧?”
问秋抽出张纸帮往脸上抹。
方时一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燥,连忙接过纸巾说自己来。
“你……”问秋舔了舔嘴唇,眼睛对上方时一清澈的瞳孔又立马瞥开。
”他那个人……他就是有点嘴毒。”
方时一理解地摇摇头,要是谁天天跟踪他到家,他早就报警上诉十来次了。
“我确实有点问题。”
方时一打算用上自己的人设:“我失忆了。”
“啊?”问秋一愣,也不知信没信。
方时一总算把脸擦干净:“前不久的事,然后刚刚迷路了看到电话里只记了你的号码。”
问秋蹙眉:“你失忆了还自己出来?”
“呃……说来话长,但我本来是要去医院复查。”方时一敷衍过去,“我那个……我之前一直骚扰你吗?”
“前段时间没怎么……”问秋换了个用词,“联系。”
想来应该是这个人设记忆不太稳定时就不骚扰对方了。
方时一点点头,余光却意外瞧见问秋通红的耳垂。
被银白色的头发盖住小半,看上去像是初绽的花蕊。
他有些挪不开眼,鬼使神差地问道。
“你很讨厌我吗?”
“啊?”问秋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我……”
“啧。”做好的头发还是被弄乱了,“我不知道。”
“不知道?”
修长的手指摩挲了好一会儿:“我之前挺恶心你的……”
“嗯。”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问秋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得方时一心脏又一次砰砰直响。
“我不知道。”问秋说道。
“就,啧,好像一点也不。”
第34章
方时一怀疑问秋还带有点一周目的记忆。
他对演唱会没有兴趣,要真去找座位还得摸黑寻个半天,被问秋送到了房车上,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到了下午。
问秋早早卸了妆,换了身休闲装坐在餐桌旁,头发似乎还特地洗过,没了发胶,柔软地搭在额前。
方时一刚醒时不想说话,坐起身子翻开手机,上面果然有六七个没接通的未知号码。
点开短信,看内容应该是这个人设的母亲周姨发来的。
给人报了声平安,合上,抬眼撞上问秋没来得及躲闪的眼睛。
“我要去一趟医院。”方时一说道。
“嗯。”问秋嘴里还含着糖,“我送你。”
挂在天边的夕阳泛着暖黄的光,从车窗看去像没煮熟的蛋黄,扒开一点都能流出黄灿灿的蛋液。
一直到方时一进医院就诊,开出检查单,问秋这才总算相信方时一原来真是失忆。
“原来你之前一直不信啊。”方时一说道。
“你之前就因为失忆骗过我好吗?”问秋戴着顶黑色的毛线帽,口罩捂得严实,说出的话都有点闷。
方时一震惊道:“失忆?我之前骗过你?”
“啊。”问秋看人一眼,“在国外的时候,大半夜打电话给我说自己失忆了但是手机里只剩我的电话。”
方时一咽了口唾沫:“然后呢?”
“哪有然后,我就挂了呗,你平时身边朋友围一堆,怎么可能就我一个。”
方时一惊得有些说不出话。
这个人设饱满得魔幻。
虽说之前的私设也很多,但至少只是个性格活泼,生活踏实安稳的角色。
如今看来,纵使有失忆在前,自己不用再去扮演角色性格,遗留下的问题却也一堆。
二人走到缴费台,方时一掏空了包发现现金不够,要刷卡时又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密码。
一只手臂从脸侧横过,问秋递出卡帮人付了这医药费。
“你到底怎么失忆的啊?”
经人提醒,方时一迟迟想起自己还没跟家里人问这件事。
“我失忆了怎么会记得。”
医院来往的医患很多,人声不大,却都是细细密密地掺在一处。
方时一转移话题道:“我们是在哪认识的?”
“我忘记了。”
问秋蹙眉想了片刻:“好像是在某家live见过一面?”
“国外?”
问秋存疑道:“……是……吧?”
方时一眼里漫上浅浅的笑:“那确实是很讨厌,第一次见面也不太记得。”
“我不……!”问秋呼吸一滞,慌乱道,“我……现在也没那么。”
“啧!但你之前……”问秋说不通反倒怪罪,“你怎么说忘就忘!”
方时一顺着话问:“之前怎么了?”
问秋蹙眉没有回话。
方时一:“不能说?”
“也不是。”问秋低声道,“就我还没出道的时候,和我加上了联系方式就从早打到晚,从国内跟到国外,还有几次给和我关系比较近的女同事写了恐吓信。”
方时一瞪大了眼。
不是。
这违法了吧??
“你们没报警吗?”
脑CT检查的人不算多,方时一的名字挂在大厅,排在第九位。
二人在门口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冰凉的不锈钢椅碰到皮肤都冷得有些打颤。
方时一想起来自己还没去买内裤。
“这种最多就是私生行为。”问秋说道,“同事不太在意,只是骚扰这种范畴,报警了你家里人也能帮你摆平。”
问秋无端觉得荒谬,跟当事人说自己做的事情,却像在说给第三人听。
方时一着实没想到这种这个人设的过去那么恶劣,果然得到了金钱的同时也会相应地剥夺掉大片的好感度。
“那……”方时一小心翼翼道,“问冬是怎么回事?”
问秋蹙眉道:“你认识问冬?”
方时一面色不改:“这有什么?我连失忆了都能记得自己喜欢你。”
问秋仅露出的半张脸都泛红,瞪大眼道:“你你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短短一句话打结半天。
方时一催促道:“我之前绑架过问冬?”
“也不算是绑架,啧。”问秋恼羞成怒,“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轻浮。”
方时一乐了:“你干嘛啊,我跟踪你那么久,表白的话肯定说过不止一次吧。”
去检查的人轮到8号,没有患者再进入这个科室,等候的人仅剩下两三个。
问秋背靠到椅子上,岔开两条长腿,姿势很拽但是闷声道:“这不一样。”
方时一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问秋转头对上方时一的眼睛,瞳孔又虚虚往下瞥了点,“我不知道,靠,我真是有病了。”
方时一这下终于能完全确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问秋多少是记得些一周目发生过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一样的?”
问秋的目光又挪回正前方,好看的眉眼拧了拧。
“今天在后台见到你的时候?”
复又疑惑地嘀咕道:“难道是我失忆了?”
号叫到方时一,拿好单子站起来才突然想起:“你今晚没事干吗?”
问秋仰起头来看人:“巡回最后一站,唱完刚好回家。”
实际上,问秋今晚本还有个庆功宴,却为了陪人去医院被他干脆地推掉了。
短短半天里,不仅仅是方时一给他感觉截然不同,二人之间的相处也从厌烦倒贴,变成了如今自然的模样。
倒是他好像还有点倒贴?
游戏里的医疗方法仍旧简陋,方时一进到里面不久,就有台打印机自动打出了检查报告。
方时一一张张拿起叠好。
他如今获得了一个新的身份,就是不知道方母和池小闾是也在这个世界,或是直接就消失了。
报告单全部打出,身后的门被护士拉开,在对方的催促下,方时一跟着人走到神经科门诊室。
医生拿着单子给他开药:“以后的记忆不会像之前一样不稳定,但是之前忘记的要找回来恐怕困难,每个月至少来医院复查一次,药要记得按时吃。”
方时一点头说好。
出去找问秋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坐在位置上。
“你好。”方时一问前台的护士,“有看到我朋友去哪了吗?”
问秋身材高挑,又将自己的脸裹得严实,很难不给人留下印象。
“我刚刚看到他出去了。”
方时一道了声谢,走出神经科,翻开手机想给人打个电话。
他口袋里仅剩20,根本付不了药钱。
手指刚要摁下拨打,余光却瞥见问秋的身影,站在一间无人的病房里,黑色的毛线帽兜满后脑,却还漏出一点银白色的碎发。
他走到门口,谈话声从里边传出,病房里似乎还站着别人。
“问……”
一个字刚堪堪吐出。
“砰!”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