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是整个宇宙中出了名的好脾气,和事佬,也亲近孩子,但是被绑在操作台上的那个植物人看向泽兰的眼神带着愤怒,痛恨和恐惧。
碍于角度关系,第一眼的时候,那个植物人并没有看到普罗亚和泽兰牵着的双手,他以为普罗亚是新来的实验品,高兴又凝固住的样子,只是因为他是被骗来的,并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他甚至还努力的挥舞着藤蔓冲着普罗亚比了一个宇宙通用的标志,那个标志普罗亚学到过,它的意思是……让他快跑。
那个植物人甚至还努力的伸展着自己剩余的藤蔓,让他们扑上去阻挡泽兰,给普罗亚争取时间。
而普罗亚就看着他一向温柔腼腆的小伙伴。轻描淡写的挥开已经冲到他面前的藤蔓,然后走到控制台面前,熟练的启动了电击。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那名植物人彻底失去了生命特征。
他的藤蔓被电到蜷曲,直到最后还在努力的向普罗亚比出那个标志,最后的失去生气之前看向他的那双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写着:为什么还不跑?快跑啊!
而泽兰看着他的动作,只是冷着脸把他的藤蔓扯了下来,再次加大了电击的力度。
普罗亚就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植物人的藤蔓渐渐的垂了下来。那双还在焦急地看着他的翠绿色的帽子再无了生机。
这个毫无生机的眼神跟随了普罗亚一辈子成,为了他后半生的噩梦。
直到后来,在他成年前的某一天,他在那个旅游星上碰见了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年轻雌虫,那个雌虫耐心都抱着他度过了很多个夜晚,才将他从这个噩梦中解脱出来。
全程普罗亚的脚都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没有移动过。
他甚至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因为他不知道他到底该做出什么表情。
他应该震惊吗?因为他表里不一残忍冷漠的小伙伴?
还是他应该哭泣呢?因为他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智慧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
而对于这些泽兰仿佛已经看惯一样,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等到他已经完全能够确认那名植物人彻底没有生命体征之后,他才习以为常一样的踩过在实验室里蔓延了一地的藤蔓,回来抓普罗亚的手。
普罗亚下意识的甩开了他的手。
虽然有点震惊,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为什么突然他就不搭理他了。
泽兰一直比普罗亚矮,所以当时年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小心翼翼地抬着下巴仰视普罗亚,关心的问道:“普罗亚你怎么了?你被那个实验品吓到了吗?没关系的,他现在已经死了,不会再吓到你了!”
说着,泽兰的语气甚至已经有些雀跃起来。
泽兰第一次带自己的小伙伴来到完全的属于自己的地盘,恨不得能立刻向普罗亚展示自己所有的,令他骄傲的研究成果,根本没有注意到普罗亚刺客反常的沉寂。
“呃……”普罗亚没有说话,整个实验室里都是死一般的沉寂。
泽兰似乎也开始知道自己的小伙伴并不喜欢他这个地方,他只能怯怯地站在普罗亚身边,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普罗亚看向泽兰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那个植物人还是活着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们?”
“可是……”泽兰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有问题,“他们是被送到我这里来的,他们就是我的实验品呀,为什么我不可以处置他们呢?”
“可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他们都是生命,他们被送过来的时候也是活着的,你怎么可以——”
普罗亚顿住了。
他注意到了泽澜的眼神。
泽兰的眼神里带着迷茫,不解和疑惑。
荷兰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给我杀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实验品,他的小伙伴却要跟他发这么大的火。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普罗亚知道他和泽兰是不一样的。
他被当成一个正常的“人”来教学,而泽兰只是这个组织里的一个实验机器。
那天两个人互相看着,再也没有说话。
直到那个身份牌被偷的研究人员触发了组织里的警报,他们在泽兰的实验室的门口抓住了这两个正在对峙的孩子。
那一天过后,泽兰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被关到了成年,他再也没有和普罗亚见过面。
他们的下一次见面是先生把他们召集起来告诉他们都要去帝国军校卧底的时候。
就连那个时候的两个人也在没有再一次的交流,仿佛年少时候关系很好,可以在晚上偷偷的趴在一个被窝里分享美梦的那一段时间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