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让容屿跟着也成,一是让齐哲他们安心,二是万一自己受伤了,正好骗他把诊疗室变出来,好趁机偷…不是,趁机实现一下夫妻财产共享。
于是时望就打算带上他一起,临走前齐哲用眼神暗示他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时望点了点头,但他并不想过于轻易的在严霆面前揭开这张底牌。
一行五人就慢慢悠悠地向林子里走去,大概是有严霆在的缘故,另外两人显得并不是特别紧张。
那个黄毛二十多岁,染发加打耳洞戴耳钉,看起来就跟个街头小混混似的,外貌属性与时望完美重合,颇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很热情的凑过来与他攀谈。
他主动的自我介绍:“我叫黄毛,你叫什么啊?”
“时望。”时望瞥了他一眼,不解道:“你真名叫什么?别人都叫你的外号吗?”
黄毛哈哈笑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身份证上就这个名字,姓黄名毛,我妈说贱名好养活。”
“……”时望瞅了瞅他那头土黄土黄的头发,默默吐槽:“你妈起的这名字很有预见性。”
另外那个娃娃脸肌肉男叫做陈舒,据说其学生时代经常因为长相秀气而被欺负,因此发奋图强一头扎进健身房练了一身肌肉,只不过他在人前还是有些羞涩,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就不怎么吱声了。
反倒是黄毛,跟时望聊完之后就跑来跟容屿扯闲话,大概是见他长得好看,手脚便不太老实,说着说着话,就有意无意地碰一碰他。
容屿眉头微皱,显然已经在考虑如何杀人于无形并毁尸灭迹了。
时望在旁边看着,脸色也不怎么好。
这黄毛绝对就是个gay没跑了,而且这些小花招时望也非常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当初追求容屿时,也经常趁着聊天的工夫故意挨得他很近,肩膀蹭一下,手背碰一下,都能擦出爱情的火花。
时望倒是能理解参赛者们那迫切的求偶心,毕竟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中,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现在不找对象,很有可能到死时还是处男,还不如临死前了却一桩心愿。
所以这岛上的交往率和分手率绝对都超高。
但是你把主意打到有夫之夫身上,就是你的不对了。
时望沉着脸走过去把黄毛挤开,啪的一下打开他凑过来的手,很不客气的威胁道:“手脚放干净点儿,摸谁呢你!”
黄毛愣了一下,连忙告饶:“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俩…”
“现在知道了就滚远点儿,否则我不客气了。”时望面色不善,他一旦生气起来也挺吓人的,黄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自觉的低着头落到了队伍的末尾。
容屿忍不住笑,“没想到还能看到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时望口是心非的嘟囔道:“我是怕他死于非命,耍个流氓罪不至死。”
“你是在嘴硬吗?”容屿饶有兴致的戏谑:“喜欢我就承认嘛,不用藏着掖着。”
“硬个脑袋!我拳头硬了给你两下信不信!”
他吵吵闹闹的,却也没有扔下容屿独自往前走,而是气呼呼的与他并肩同行。
容屿就是喜欢他这不记仇的性格,只不过现在他们还能嬉笑怒骂,等游戏逐渐深入,也许他们的关系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不过他并没有后悔,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作为唯一的造物主,他有责任守护世界的根基,就像时望作为人类部门的组长,想要保护人类一样。
他们并没有错,也不是敌人,只是……意见相左的爱人。
一路上碰见不少野兔野鸭,只要一遇上猎物,黄毛立刻便经验丰富的举起弓弩,然后恭恭敬敬的交到严霆手上。严霆手起箭出,箭无虚发,没多久就猎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鸭,都用草绳穿起来,黄毛来拎着。
时望:合着你就是一拎包的啊。
之前见他拿着弓弩,还以为他是难得的远程战力呢。
两、三点钟,阳光晒得人又困又热,几人想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便转脚往一处荫凉地走去。
走着走着,时望忽然顿了一下,耳边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有些杂乱,甚至还有一些不同的动静混在里面。那动静虽然也是走路的声音,但明显比人类更沉,更重。
时望停下脚步,伸手拦住身边的容屿,眉头紧蹙:“有东西在后面跟着我们。”
黄毛闻言,条件反射的要回头去看,“什么啊?”
“别回头!”时望在这方面吃过亏,立刻便出口呵斥,黄毛吓一跳,浑身一哆嗦,也不敢乱动了。
除了严霆和容屿之外,其他三人都紧张得绷紧了身子,大气也不敢出,时望从兜里掏出手机,摄像头朝向身后,小心的拍了几张照片。
黄毛也凑过来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得差点儿叫出来。
只见屏幕上赫然三只通体漆黑仿若烧焦一般的怪物,两只如同人类一般站立在他们背后,一只像野兽一样匍匐在地上,浑身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的脊梁。
时望后背都毛了。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容屿,小声道:“现在怎么办?”
容屿觉得好笑,“问我吗?”
“……”时望知道问他也是死路一条,于是又转向黄毛,“总之千万别看它们,只要不对上视线,就不会被攻击…”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见黄毛脸色煞白,眼睛恐惧的睁大,直愣愣的瞪着他身后。
时望心说不好,一只怪物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的侧面,黄毛反应不及,正好对上了它的眼睛。
攻击就在霎那之间,怪物如同被激活一般,猛地跳起两米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黄毛。
但怪物要冲到黄毛跟前,就必然要经过严霆身边,时望心里有底了,以严霆的力量,完全可以一脚把怪物踹出去三米开外,让黄毛有时间躲避。
可时望没想到,严霆居然动也没动一下,手随意的插着兜,冷漠的站在那里,任由怪物从他身边窜过。
转眼之间,凶恶的怪物已经跃喃凮到黄毛跟前,刀剑一般的利爪直取黄毛的心脏。心脏若是被毁,人类必死无疑。
来不及拔刀了,时望只能猛地把黄毛往旁边一推,只听噗嗤一声,怪物的手狠狠的插进了黄毛的胸口中央,黄毛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怪物。
时望当机立断,拔刀砍断了怪物的手臂,迅速的把黄毛拖到了安全地带。
这么一来,整个局势已经全乱了,人们不可避免(或许有人是故意为之)与怪物们对视,怪物争先恐后的扑了上来。
此时严霆才有所动作,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断手的怪物,容屿那边也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一只,最后一只不知道畏惧着什么,竟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黄毛躺在草地上,面色痛苦,鲜血汹涌的从胸口奔涌而出,但幸亏时望及时推开他,攻击才避开了心脏,暂时还留着一口气。
陈舒半跪在地上,急急忙忙的用绷带给他止血。
那鲜血淋漓的样子瞬间就让时望联想到了齐哲,他咬了咬牙,大步向严霆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声质问:“刚才为什么袖手旁观?!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严霆微微仰起下巴,用一种睥睨而随意的表情,轻飘飘的笑道:“是,我是故意的。”
五十七 没有答案的难题
营地周围已经被人们用草绳和木头竖起了一圈两米来高的栅栏,东西南北四面分别开了一道门,白天开着,晚上就能从里面锁起来。
时望他们匆忙的带着伤员回来,一进营地就赶紧叫人把黄毛送进急救室。
每天的成员死伤对他们来说似乎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因此并没有人惊慌焦急,他们只是循规蹈矩的把黄毛抬进了“急救室”,又打发人去向欧阳昱报告这件事。
时望站在树下,忧心忡忡的望着急救室的方向,严霆慢悠悠的踱步到他身边,邪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机会来之不易,不亲眼去见证一下?”
时望扭头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就是为了这个,故意对他见死不救?!”
严霆摊了摊手,“要不然还能为了什么呢?”
时望不由得想起黄毛谈起严霆时言语中洋溢的崇拜之情,无名火起,“你就是个恶棍!”
严霆笑眯眯的,“这倒是实话。”
阴暗潮湿的急救室内,因为四周都没有窗户的缘故,屋内光线暗淡,门也紧闭着,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屋顶因年久失修而产生的缝隙中散落进来,勉强让人能看清眼前的东西。
黄毛神智不清的仰躺在用石块垒高的稻草床,手脚因为疼痛而剧烈的抽搐颤抖,血肉模糊的胸口起起伏伏,艰难的呼吸着,却汲取不到足够的氧气,眉头紧皱,嘴巴张大,不断的往外咳着血。
他表情非常痛苦,明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但似乎仍然承受着伤口疼痛的折磨。
欧阳医生用刀子小心翼翼的割开他胸前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衣服,当那伤口暴露在视野中时,他忍不住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