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吃吃喝喝,腮帮子鼓鼓的嚼着东西,只觉得可爱。
恐怕世界上最可爱的吃相,也就莫过于此了。
时望嚼着章鱼烧,凶恶的瞪他,“看什么看!”
“没什么。”容屿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
时望毫无感情的:“哦,你也是。”
越来越变态了……
回到学校时正值中午,宿舍没人,估计是在食堂吃饭。
有句话叫饱暖思淫欲,时望是饱暖思睡意,他刚退烧,又吃饱喝足了,有些困,正好到了午休的时间,便拉上窗帘,爬到上铺,打算稍微睡一会儿。
不过他没忘记把装有重要U盘的外套放在了床里靠墙的位置,用身体压住了,才放心的闭上了眼。
时望睡得很熟,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左手的腕表短促的滴了一声。
坐在桌边看书的容屿听到了这轻微的提示音,不过他并没有开口提醒,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翻了页书,似乎准备袖手旁观的看戏。
手表屏幕上跳出一则消息:尊敬的参赛者,现临时发起一次学校大扫除活动,请各位同学清理校内杂草,除灭害虫,大扫除在二十分钟之后开始,时长四个小时,结束后按照各位同学的具体表现奖励分数,望互帮互助,共建美好校园。
二十五 做梦
时望通过管理员面试后,去公司大楼报道那天正好是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大晴天,那时候时望的年龄与外貌一致,才二十四岁,大学毕业之后做了一年的广告摄影师,被父母嫌弃工作不稳定,赶他去参加世界管理员考试。
时望本想敷衍了事的,可怎么也没想到,抱着这样吊儿郎当的心态,居然一口气通过了笔试和面试,成为了人人敬羡的管理者中的一员。
对此,曾收到过无数自家孩子不及格成绩单的爸爸表示,这就是神迹啊,是上天显灵。
他妈说得比较深刻:你这属于瞎猫碰上死耗子,上辈子不知道烧多少盆高香。
反正不管怎么样,有一份这样体面且高薪的新工作,时望还是很高兴的,入职这天特意换上了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很正式的系了领带,拎着电脑包迈上高高的台阶,向一看就很高端的公司大门走去。
台阶下华丽丽的花池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即使不看牌子,光看那流畅潇洒的车身线条,低调奢华的车身材质,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是辆难得一见的名车。
时望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自己要工作多少年才能买辆这样的车爽一爽。
当然彼时他并不知道,自己不但很快就能坐上这样的车,还在车里被艹得很爽……
时望继续往前走,忽然听见背后传来车门打开的声音,于是扭过头来想看看这豪车的主人长什么样。
但他这么一扭头,就移不开眼了。
那男人从容不迫的从车里出来,浅金色的头发在早晨的阳光照耀下,如同流动的黄金一般引人注目。纵使时望因为摄影师工作的缘由经常接触到帅哥美女,但他可以保证,面前这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明星都要好看几百倍!
时望不自觉的就看呆了,但脚步没停,身体习惯性的继续往前走,然后——
砰!
一头撞在了透明的玻璃门喃凮上。
“唔!”时望疼得闷哼一声,双手捂着脑袋蹲下了身。
看美人看到这种地步,也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他蹲在地上,余光瞥见有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抬起头来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好看的男人,时望立刻站起身想追上去要电话号码,但是刚一迈出脚去,忽然感觉左脚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他愣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不知道从哪儿爬出来一条滑溜溜的黑鳞蛇,深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吐着分叉的信子,用冰凉的身子缠绕住了他的小腿!
“!!!”
时望猛的惊醒过来,被那条黑蛇吓了一身冷汗,睁着眼茫然的望着天花板的看了一会儿,大脑缓慢运转起来之后,才意识到刚才都是在做梦。
真是怪梦,不过能重温一下初遇容屿时的惊艳,还是不错的。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喉咙干涩,坐起来想叫容屿给他倒杯水喝。
这时候他才发觉屋里一片昏暗,容屿也不在。难道他一直睡到了晚上吗?可是齐哲和陆余星怎么还没回来?
时望Q:①0贰柒08叁947往窗外看了一眼,顿时后背一凉,寒毛倒竖。原来这根本不是晚上,而是窗户被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植物给封住了。
那些长长的藤蔓扭曲交缠在一起,一团一团的贴在窗户上,几乎完全隔绝了外面的日光,时望只能透过其中一两条狭小的缝隙,看到外面还是白天。
时望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第三场考试时间也不在今天啊。
他抬起左手,看到了腕表上的那则临时通知。
时望一个字一个字仔细阅读了一遍,又扭头看了眼窗外那到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暴毙的藤蔓,心里只觉得万分的操蛋。
你管这叫杂草?杂草?你他妈知道什么叫草吗?!
时望无语的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忽然左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屋里太昏暗,时望只能隐约看出那是个黑黢黢的绳子一样的东西。
他摸索着从身边拿出一个小手电筒,往腿边一照,那赫然是一条墨绿色的藤蔓,三指粗细,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小腿。
“妈的,居然都跑进来了。”时望伸手用力的将那条藤蔓扯开,叼着手电筒打算顺着床梯往下爬。
然后他无意间一扭头,手电的光扫到地板,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地板上竟然也密密麻麻的铺满了藤蔓,它们就像是活的毒蛇一般扭动着,挥舞着,前端高高扬起,四处试探。
时望都快吐了。
这种进退两难的状况确实令人头疼,时望皱着眉思索对策,一条粗壮的藤蔓忽然伸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了他的小腿,一把将他扯到了半空中。
“卧槽卧槽!”时望心里一慌,手电筒砰的一声掉进了藤蔓堆里,那点儿光芒转眼就被吞灭。
两条藤蔓一左一右探了过来,缠住了时望不断挣扎的双臂,并且强硬的将他的手扭到背后,紧接着一条明显要细很多的滑溜溜藤蔓也伸了过来,从时望的衣服下摆处钻了进去,在他腹部肆意滑动。
时望猛的睁大眼睛,更加拼命挣扎起来。什么树啊这是,怎么还耍流氓?!
树确实不是正经树,而且还变本加厉的缠了过来,紧紧卷住他的衣服,硬生生的扯成碎片,很快就把他扒了个精光。
时望心里大概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能放任这些藤蔓撕他的衣服,而且在缠着他的时候还刻意避开了手臂上的刀伤,这样变态又体贴,八成就是容屿在暗处控制它们。
心头火瞬起,时望两眼冒着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的骂:“容屿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是你搞的鬼!操/你妈的!”
啪!!
一条藤蔓如同鞭子一般狠狠的抽打在时望赤裸的屁股上,皮肤上顿时肿起一道鲜艳的红痕,就像故意在惩罚他那些冒犯之言似的。
“啊!”时望猝不及防,短促的痛叫了一声,马上又恼羞成怒,不长记性的继续骂:“疼死了!混蛋!变态!滚出来!”
啪!又是一鞭。
时望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眼神就像落入陷阱的野狼一般,愈发的凶狠,他恨不得放把火将这堆恶心玩意儿全烧了,再把容屿找出来切成丝喂狗!
就在他愤恨的视线中,两条粗壮的藤蔓忽然互相缠绕起来,结成一个邪恶而可怖的形状,缓缓向他身后探去。
时望瞳孔骤然缩紧,瞬间明白了这藤蔓的用意,心里一下子慌了。
他拼命的挣扎,脸上惊慌失措,连声不断的叫容屿的名字,“容屿,容屿,你出来!你这样我要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好了我不说脏话了…对不起我刚才骂你了,你让它们停下…”
“容屿……容屿!”
最后一声几乎是绝望了,时望几乎已经感受到那湿湿凉凉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后腰,他使劲闭上眼,孤注一掷的大喊:“老公!”
话音刚落,藤蔓忽然全都停住了,下一秒便松开时望缩了回去,时望没了支撑,扑通一声掉在上铺的一团被子里,他平躺在床上,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心脏砰砰直跳,浑身都在发抖。
得亏那混蛋还算有点儿良心,要是真让这些藤蔓得逞了,他绝对扭头就从三楼跳下去!
二十六 所谓害虫
宿舍内的藤蔓无声的退了出去,贴在窗户上的那些也散了七七八八,屋内重新变得明亮,看外面那刺眼的太阳,现在大概才午后一、两点钟。
也许齐哲他们被困在了食堂,时望有心去找他们,但是……他没衣服穿。
看看地板上那一堆衣服碎布,被撕得乱七八糟,缝都缝不起来,时望可不想赤身裸体的出这个门。要是让人看见了,那简直就是史上最可怕的社死现场,他绝对连夜扛着火车逃离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