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东也担忧伊瑟的身体,忙不迭点头:
“听你爸……雄父的吧。而且我还有个朋友在外面,我们会一起回剧组的。”
朋友?伊瑟警觉的抬头,恢复人形的容貌带着病愈后的易碎感,这一眼看得霍祁东心肝儿颤了又颤。
伊瑟想问是什么朋友,但霍祁东却是率先将他的手握着,在伊瑟松懈的时候,便抽开了。
热源离开,伊瑟有些失落的垂下眸,睫毛倒影出一截阴影在眼窝。
“我会等你的。”霍祁东到底不忍心,于是在奈伯元帅的压迫下硬是转头说了一句,才离开的。
护犊子的奈伯元帅将白大褂脱掉,余光瞥见霍祁东放在门边的花篮,他将它提起,显然也认出了花的品种,声音冰冷,手上动作却将其攥着:
“区区满星蕙就想拐走我儿子?”
伊瑟看着雄父一本正经想占为己有的样子,淡淡说了句拆穿他:
“虽然雌父也喜欢这花,但它是我的。”
奈伯的心思被儿子不留情面暴露出来,也没恼,他那双常年严肃的眼眸瞥过低头忙活的医生们,那些医生也识趣立马主动退出了房间。
等211号房重新归于平静后,奈伯道:
“伤好了,别急着自己的事,殿下那边还需要你的回复。”
伊瑟点头,对此并无异议。
能量石确信是星盗盗走的,这事本就是他负责,没完成于理于法,他都难辞其咎。
他只是执着地看着雄父手中的花篮,那是霍祁东带给他的礼物,伊瑟觉得自己必须收好。
特别要防着自己的雄父。
奈伯哪能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已经被雄虫套牢了,满心满眼都是那只雄虫,连即将面临处罚都不放在心上。
只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心疼,谁心疼?
奈伯将花篮丢给伊瑟,语气带着无奈和迁怒:
“送花有什么用,如果把能量石送来,我把儿子……”打包送给他。
话音未落,被接住的花篮颠簸几下,从里面滚落出几颗银白色的小宝石。
仔细一瞧,正是能量石。
奈伯:“……”
*
作者有话要说:
第50章 惩罚与醒悟 《红玫瑰与白玫瑰》第十一场
《红玫瑰与白玫瑰》第十一场——
夜晚。
虫都最繁华的地段也不免银霜遍地, 冷雾罩笼着整条街道,阴霾在黑暗中扩散、
希恩站在街尾一家隐蔽、低调的木质小店前,毛线编织的围巾将他苍白漂亮的脸蛋遮挡了一半。
他站在这里大概有十分钟了, 但总归是没有勇气推开这家叫“米秘”的店, 寒冷穿透围巾,在吸入冷气后,希恩又咳嗽了好几声,肺部隐隐作疼。
“希恩?”米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希恩闻声回头,便见身着修身却单薄大衣的米勒揽着一个醉醺醺的雌虫走来。
他踩着一双短款马丁靴,秉承着要好看不要体温的原则打扮,乍一看跟裹得厚厚的希恩不是同一个季节。
希恩还没来得及说话, 米勒就长臂一挥将怀中痴缠的雌虫丢给了希恩。
“正好,帮我把他弄进去。”他的语气冷冷淡淡,仿佛那雌虫就是个无关紧要的。
正当希恩被迫接手时,原本醉醺醺的雌虫却睁开了一双醒目的眼睛,他从米勒怀中离开,正了正自己的着装,要不是他脸颊上还有两坨饮酒后的绯红,希恩都要认为对方其实滴酒未沾。
雌虫长着一张英俊的脸,西装革履, 即使被拆穿假借装醉占便宜后,他都没有一丝尴尬。
米勒双手抱胸,斜睨了一眼道:“既然清醒了,就滚吧。”
他的态度可以算恶劣的了, 雌虫却不恼, 习惯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俯身舔了舔米勒的唇,低沉的声音带了某事过后的沙哑:
“以后多找我,好不好?”
米勒紧皱的眉在卡被塞进口袋后彻底舒展了,他没有答应雌虫的要求,虽然不耐烦,但看在钱的份上也任由对方放肆的亲吻。
希恩站在旁边看着越来越暧昧的两人,撇开目光,恍恍惚惚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清楚地知道对方不是当初在厕所与米勒亲热的那只雌虫,思绪翻涌,他觉得自己正踏向深渊,但细细想了后,他又觉得自己早就身处黑暗,谈何的深渊。
希恩叹了口气,正巧被完事的米勒听见了,他惯性伸手想要捏住希恩的下巴,但这一次却被他避开了。
“说话就说话,你别动手。”明明是要求,但希恩的声音又柔又软,在米勒耳中听着倒是撒娇了。
米勒收回手,指骨分明的手绕了绕自己的头发,直到这时他才收起虚浮的心,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向面前的雄虫。
“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了?”他那被吻红的唇抿了抿,很不满意希恩将自己的好底子胡乱糟蹋。
“睡不着。”希恩并未多解释。
米勒也只道是年轻人喜欢深夜上网的的缘故,想着用粉饼扑一扑,遮盖住就好了。
他越过希恩,在打开店铺门时问希恩道:“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看过刚才的事,傻子也知道这工作就是出卖色相。
小雄虫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米勒在不想放过这个优质股的同时,也秉着良心再次向希恩确认。
“不过你放心,你不想做的没人会逼你做,最多就是身体接触下。如果你不介意。”
米勒话说完,也没听到小雄虫给出回复,以为是希恩反悔了。
转身去看却见希恩低着头捂嘴忍着咳嗽,见他看过来,那双被憋得水润的眸子带着不好意识:
“我身体不太好,会影响吗?”
病美人啊,米勒心道。
学院。
“老师,希恩离开时有留下地址吗?”兰佛德拦住要去授课的导师,语气中带着难得的焦急。
这已经是兰佛德第二次找到他了,要不是对方是学院里极其优秀的学生,导师并一定如此有耐心的回答。
“希恩同学两天前就办理了退学,至于他去哪了,你问他的家人比问我清楚。”导师还是同样的回答,其实在希恩离开时,导师跟他谈了一番,虽然希恩只是避重就轻,但导师也从中察觉到了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于是原本离开的导师想了想,还是转头对兰佛德提了一句:
“希恩同学走的时候,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的状态都不太好,如果你遇到了他,麻烦帮我带一句,学院会一直为他敞开大门。”
“……”
“兰佛德!”林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额发被汗浸湿,在看见兰佛德后一双温柔的眸子好似揉进了些太阳的碎光。
他快步走到兰佛德面前,带着笑意,递上了一张盖着军队印戳的证明单,
“你在战场上立下到的军功,上面统计过后给你发放了少校的军衔。等你毕业参军后,就可以直接领到军衔了。”
“恭喜啊。我努力了这么久,结果你这才来几个月就跟我平级了。”
跟林恩的喜悦不同,兰佛德只是平淡的接过那张纸,本该全力追寻的军功荣耀,如今只能抓住他的一小点注意。
林恩有些不解,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后退几句想要离开。
可身后兰佛德还叫住了他,
“希恩去哪了?”
他的问话不拖泥带水,林恩回头,即使全身溺在阳光中,却也感到透着骨子的冰冷,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所以他离开时如此决绝,因为他坚信雌虫的倾慕会一直存在。
可事实却给了他狠狠地一个巴掌。
“他没跟你说吗?他自己搬出去住了。”林恩视线低垂,再抬眸时心底的异样被稳稳压在心口,强颜欢笑。
希恩是说过的,但兰佛德没选择听,林恩当时在两人的视线盲区,将那场分手听得真真切切。
所以他才以为兰佛德是不爱希恩的,至少他在话里是这么表达的。
林恩的话像刀剐一般,将兰佛德的心狠狠剐出一块肉,他头次感到害怕是第一次上战场时,而失去希恩却让他再次感受到久违的负面情绪。
他原先是不觉得的,可是早就沦陷的情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他从分手的噩梦中惊醒,带着恐慌和后悔拨通希恩的通讯却拨不通的时候,他才真正慌了神。
“你的精神力不稳定了,兰佛德。”林恩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提醒着。
他终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他那副样子便松了嘴,将希恩的小屋地址告诉了兰佛德。
“谢谢。”兰佛德得到了地址,离开的很匆忙,林恩立在原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也抬腿离开了。
霜雪压树梢,凝重压抑的气氛在宁静的住宅,肆意扩散。
位于高位的家主雄虫没有说话,手中攥着两颗价值不菲的大珍珠在手心盘着,而位于他下侧的雌虫将手中滚烫的茶水连带茶杯狠狠砸在了跪在客厅中央的兰佛德身上。
“你倒是隐藏够深。”兰佛德的雌父冷哼一声,看着狼狈不堪却始终不知悔改的儿子,他气的心肝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