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业认真想了想,然后有些颓然了摇了摇头。
是的,虽然可能只有他知道真相,但是……
找他问,怎么可能……
他现在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可是我必须去,我得知道师父的下落……”陈誉业说着又是红了眼眶。
如果是师父的话,根本就不会怕那些……
可是自己却这么没用,什么都查不到,什么都帮不上……
“从肖路下手吧,之前听闻他在打听黑的事,我就有找人调查过肖路这个人。不过现在情势紧张,能查到的很少。他应该是个Omega,感觉是个很普通的人,而且,他大概半年前就失踪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出现。”
蔺泽转身从某个抽屉里翻出来一个文件夹,又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信件放到了陈誉业的眼前。
那正是他委托的人带回来的消息。
“对,对没错。也许我可以问肖路。肖路他既然要和AS谈判,那么我只要去主区等他就行了。”陈誉业看完两张信,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就想走了。
刚刚站起身,眼角瞥见了眼前一言不发看着他的老板。
陈誉业抿了抿嘴……
如果,他可以陪自己去就好了,老板他,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老板他,虽然老爱装的不好相处,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好人,如果自己开口,或许他真的会关了店陪自己去。
可是……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认识的职员,师父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见过的客人。
他没有立场去求他帮自己。
不,不对,他总是想要别人来帮自己这种想法本就是不对的。
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必须去,师父他……救了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次多少次。
他即便是帮不上,起码也得确认……去确认,黑他,师父他到底在哪里。
陈誉业咬了咬牙,然后僵硬的扯开一个笑容:“老板……再见。”
能再见的话。
假如他还有回来的机会,假如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变的更糟糕。
陈誉业坚定的转身离开了这家小酒吧,然后匆匆忙忙的赶往了AS所在的最大的保护区。
当陈誉业拿师父戒指里面的钱坐上了价格高昂的护送车时,却发现蔺泽就在坐在对面最末尾的位置,他头看着车外荒凉的景象,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陈誉业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招呼……
可是刚刚还有些不安紧张的心脏,却因为看到蔺泽的存在之后,稍稍安定了一些。
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现在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陈誉业靠着车壁几不可闻的吐了口气,车内挤满了人,他们都是要去主区的人,明明有着这么多人,却基本上没有人闲聊。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主区……在这之前,本来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却已然不是了。
他已经成为了那个丧尸皇可以自由出入的危险区域。
这种时候不管过去做什么的,心理负担都不小。
有关于那个丧尸皇,只是传闻都令人胆颤,更不要提是从被他毁掉的安全区逃出来的人。
所以陈誉业也知道此刻他不能隔着这样茫茫的人群去和老板打招呼。
他闭上眼睛,过于疲倦的陈誉业在这样的摇摇晃晃之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师父浑身都在淌着血,一大群人类不断的对他吼叫着,用子弹击向他。
陈誉业大声的,非常大声的提醒他,快跑。
可是……师父跑不掉……他的刀断掉了,他没有武器了……自己得去救他,自己得去救他!
可是陈誉业怎么也跑不过去,他看到黑流了一地的血,最后无力支撑的他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喃喃的说着什么,陈誉业听不见……陈誉业好不容易感觉自己离他进了一些。
他连忙伸手按住他不断出血的伤口,不断的喊着师父师父……
可是,没有用,他周身的皮肤一寸一寸的开始腐烂,师父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却发不出声音来。
他双眼空洞的望着他的方向,对他伸出了手。
他伸手去拽住他,可是等到他握住那双手,却发现他握住的人已然化作了一具森森的白骨。
陈誉业一时间手足无措跌坐在了地上。
他抱着那白骨大哭起来……不,这是梦……这不是真的……
师父……
师父……
“哭什么?”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可是他转头看过去,却发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他眉目间一片清冷,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血腥。
“……师父……师父,我师父他……呜……”
陈誉业抱着怀里的白骨,一如当初失去了母亲一样的痛苦。
那个男人轻轻哼了哼,对他摇了摇头,刚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陈誉业从梦中醒了过来。
蔺泽擦掉了他脸上的泪,正拧着眉看着他。
四周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只有胸腔内的悲痛还没有散去。
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眼睛里蓄满了已经冷却的眼泪,一眨眼就落了下来。
“是……是梦……”陈誉业低声呢喃。
还好是梦,还好是梦。
可是,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这是代表……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陈誉业立马疯狂的摇了摇头,甚至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梦都是反的,老板,对不对?梦都是假的……”
蔺泽已经猜得出来他梦到了什么,这个时候还能说点什么?只能伸出手,将他抱进了怀里。
他沉沉的声音,在他耳畔肯定道:“嗯,梦,都是假的。”
第144章 安全之地
冷静下来之后,陈誉业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到了主城。
老板似乎是看自己睡得沉就阻止了打算叫醒他的人,然后把他带到了城内的流动人员隔离区域。
在爆发了几次城内大面积感染事件的打击,人员不足的情况下,已经没有办法详细检查,所有来自其他区域和参与作战回来的人都有一周左右的隔离期间。
因为来往人流巨大,所以连带着隔离区,其实就占了主区的三分之一。
不过这七天他们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陈誉业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可不遵守规则。
这七天陈誉业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他有种预感或许自己这次能找到师父。
可是又隐隐有着不安。
七天,不出事就好了。
最近感觉到奇怪的人,不止关在城内的陈誉业,还有游荡在城外的肖路。
肖路发现,自从大雨那天,这个红毛却来却喜欢显摆他的翅膀了。
虽然肖路本人对他翅膀也有些兴趣,自然就一点也不含糊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他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的。
但是那一切都只是一团搅作一团的不明情绪,好像可以想起点什么,但实际上脑子里仍旧是空白一片。
他受过伤,肖路之前又问过一次,不过他似乎很忌讳这个话题,肖路也就没有再问过。
以他的认知来讲,能将他伤成这样,实在是很难想象。
那掩藏在羽毛之下,即便已经养好了伤,却也残留着的印记。
他明明没有用过这一类的武器,却清楚的知道,这些是枪伤,甚至能根据这些伤口想想到当时的他,是挨了多少子弹。
是什么时候和人类交锋的呢?
为什么从没有听闻过?
枪械真的可以伤到他的话,人类或许早就胜利了。
他是没有痛觉的吗?
肖路有很多的问题,他总是感觉,他和自己一定有其他的联系。
但是这个男人实在善变,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拍拍翅膀带他去城里换药。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还曾把他丢进大河里。
肖路是个旱鸭子,记忆中的自己是个旱鸭子。
还好自己似乎是会水的,虽然这具身体很恐惧,但是他还是艰难的回到了岸边。
右手最近恢复得不错,可是却也仍旧做不到大幅的动作,靠着一只手他能游回来,他真的很佩服自己。
然而就在上午把自己丢进了冰冷的大河之中的红毛,下午有将他招了回去。
好似是料定了他不会死一般的。
他开心得继续着折磨他的事业。
肖路虽然是个能分清形势的人,那也不代表他会一味的受气。
当对方的行为还没有让他觉得‘必要生气’的时候,他其实都没有太在意。
可是最近他这样阴晴难料,忽热忽冷的对待,实在令人心情郁闷。
于是某个夜黑风高的夜里,黑一个人潜逃了。
他的胳膊要好了,AS的交谈显然是不可能成功的,继续待着也没有用。
现在他的身份十分难搞,选择进入人类阵营或许他会死的更快,但是待在男人身边,他也觉得越来越麻烦了。
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
他会继续调查自己原来的身份,但是他同样也找到了如何远离红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