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永远都是在他没考好的时候安慰他。
楮卫郗扔下手里的弯弓,面前的庄园,转化成了大厅,这个大厅很眼熟,沙发上坐了三个人,他们都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站在中央的两个人。
一个穿着高定校服,留有短发的女生,垂着头,脸上流着血,几滴血液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在衣服或地上,那一滴血液在高定校服上染出了一朵花。
短发女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在他面前穿着丝绸睡衣的贵妇,双手抱着胸,冷笑道:“你还敢回来啊?你是怎么好意思回来的!”
“是谁让你回来的!说话啊!你是哑巴!我让你说话!”贵妇抬手给了面前女孩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度不小,女孩半张脸迅速的肿胀起来,留下一个红手印,贵妇揉了揉手,冷呵一声道:“差点忘了,你真是个哑巴”
“是你这个杂种毁了我的人生!是你毁了我的人生!你凭什么还在这里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话啊!我让你说话!”贵妇抬手扯着短发女生的头发,怒道:“你装什么装!你根本就不是个哑巴!你害死你小舅还不够吗?你凭什么不去死?”
楮卫郗有一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画面,那是她。
十三四岁的她,他那个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回到家就被这个疯子用花瓶砸了头。
十三四岁的楮卫郗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她抬手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女人被打的偏了一下头。
坐在中间的一个贵妇,呀了一声,道:“女儿打妈了,这下可有的好戏看了”
“你敢打我!”她凶神恶煞的盯着楮卫郗道:“你居然敢打我!小溅种!”
刚说完这句话,楮卫郗又抬手了给了这疯子一巴掌,这一巴掌比刚那一巴掌力气还要大一些。
楮卫郗一句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的看这个疯子,开口骂了一句,但这一句根本就没有人听清楚。
“楮卫郗”扭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楮卫郗,勾起一丝笑容,这笑倒不如不笑,她这笑看上去像是看着绝望。
楮卫郗知道这个绝望的感觉,毕竟他在看自己的绝望,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最后也成功的杀死了活着最绝望的自己,也杀死了活的最痛苦的自己。
沈难鹤又回到那一间被关起来的隔间,无尽的恐惧只能让他缩在角落,这是他人生中最恐惧的一段记忆。
他怕黑,从小就怕
他小时候被人关进房子里,关上了一切的灯光,然后是父母的争吵声,摔东西声,皮箱和摔门声,后来,暂时窗户外的人。
那晚一个人闯进他的房间里,他拼命的呼喊着父母,可是父母早已离开,没人能听得到他的呼叫。
后来那个男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身上没什么伤,他既没被侵犯也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这也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每一次关灯学都要把窗户给拉上了,因为他害怕那个出现在窗户上的人。
好像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救他了。
沈难鹤眼角泛红,他咬着唇,颤抖的从地上站起来,如果真的没有人来救他的话,只能靠自己了。
我想一直都停留在那个阴影之下,他只想活着有意义些,他不想永远待在一个深渊里,也不想一直被深渊凝视着。
他颤抖的伸出手,这时隔间门被人打开,一只手从隔间外伸进来,握着沈难鹤的手,将他从隔间里拽了出来。
道:“同学,你没事吧?放心你别怕了,这次真的没有再会欺负你了”
好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个把他从深渊拉出来的人好像被他找到了,那个永远不会再把自己推进深渊的人。
谢邹微笑着把他带去了离深渊更远的地方。
时刻警惕着他不让在这个人永远靠近那个深渊了,带着一个人走出深渊很容易。
把一个人踢向深渊更加容易。
喻柏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有也只是家长对他的事,如果真的有什么让他一直挂念着。
那就是究竟是陈顺景追的他哥,还是他哥追的陈顺景?他俩谁上谁下?。
地上倒着无数具尸体,少女坐在另一个少女的身上,她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楮卫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抽出手里的匕首。
地上躺着的少女,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地上所有的尸体都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我曾经想活成我最想活成的样子,最后我也活成了我最想活成的样子。
后来我杀死了那个最想活成的样子,因为他们慢慢的变得不像我了。
每一个我想活成或者不想活成的样子,都在被我一点一点的杀死,因为她们不想我了。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们想逃离这个地方,想逃离这座精神病院,但是她们和我逃离不了这里。
后来她们开始讨好我,让我有和她们一样的想法,很可笑,我也就没有那种想法。
但是她们又想到一种新的方法,那就是把我给杀死了,然后由她们来控制这个身体的主自权。
后来那些想争取的那些有自主意识的“我”都被我自己给杀死了,我不敢再对她们抱有任何的幻想。
有一次幻想就会有无数个她们,她们并不好控制,个个都想占有我的身体控制权。
直到再一次的幻想,他的桌子上出现了一朵盛开的山茶花,窗户有的敲打声。
楮卫郗向着窗户那看去,只见一个留着长发穿着病号服的少年,微笑着向她打招呼,他手里握着用山茶花编制的手环。
他也是她幻想出来的人,但是这个也有自主权,这个人并不想控制她的身体,他似乎是有自己的感情并不向,那些想控制她身体的人一样。
“你好啊,我叫楮殷”
地上那些无数的“尸体”向着站在中间的楮卫郗涌去,一只一只手臂抓着她,把她往另一个深渊那去。
整个人被拖去了玫瑰园正中间,熟悉的画板,却没有熟悉的人。
她身上藏满了玫瑰荆棘,哪怕稍微动一下荆棘都会刺破皮肤。
不知道这荆棘上,有的什么,她只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这时一道清朗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楮卫郗。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哪怕连几次呼吸都感觉整个肺部都要被刺穿的疼痛。
她忘了,写作者只有无尽的精神痛苦,就像卡牌会进入无尽的深涯一般。
她用尽力气把眼皮睁开,眼前的画面正在一点点的变模糊,她会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一个穿着高领针织衫,和修身外套的长发少年,他头戴着山茶花环,微笑着朝着浑身缠绕着玫瑰荆棘的楮卫郗招手。
楮卫郗只能看见面前一团模糊的身影,缓慢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向她奔波而来的长发少年,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她终于听清了那几句话。
“卫郗,我回来了,一起回家吧”
楮卫郗身上缠绕着的,玫瑰荆棘在一瞬间消失,眼角划落着一滴泪水。
有人用欲望而盛开的玫瑰送给他的神明。
画室玫瑰园下埋葬着一颗滋养玫瑰的心脏,那是一位没有未来的写作者的心脏,虽然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心脏,有的话也只有雕像里的心脏。
有人死在玫瑰园里,终于等到那人带回家。
滕影面无表情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座惨白的雕像,雕像的两只眼睛流出血泪。
滕影无动于衷的举起了手里的锤头,用力的砸在面前惨白的雕塑上,雕像发出惨烈的叫声。
哦?原来雕像是会疼的吗?。
看来还是得多用点力了,毕竟才这点疼痛,这里的雕像和玫瑰园里的雕像不一样,玫瑰园里雕像是权牧的样子,而面前的雕像是一个陌生的人。
想多了,他一定就是个人吗?难道不是一个伪装成雕像的魔鬼吗?。
在最后一下,这一个雕像终于被打回了,露出了最下面的一颗尘封着的心脏,这颗心脏上面玫瑰花瓣,玫瑰的香气,总感觉这些玫瑰有着这种上瘾的魔力。
滕影蹲下身,捡起地上被玫瑰花瓣包裹的心脏,这个心脏还在缓慢的跳动着。
紧握之手里正在跳动着心脏,这可不是他的心脏,至于是谁的对他不重要。
曾经有人想无限加载提问
神会有心跳吗?
【神是不会有心跳的】
那人问:“神会去爱一个人吗?不是对子民的关爱,而是占有的爱”
【你不应该对那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允许拥有,你可以去偏爱每一个人,但是绝不允许有这种欲望】
那人问:“为什么?”
无限加载冷漠的回答【这一切都有始有终,你不必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傀儡就好了】
【把你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不该存在的东西就没必要存在,你只是一个被我操控的玩偶,哪怕连你的一丝偏爱的子民都由我来选择】
【这就是你做神的代价,不该绝对抱有的,就绝对不能包有】
滕影垂着眼帘,一朵玫瑰迅速的生长起来,发着让人上瘾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