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睡吧?”的确很晚了,接近三点。
姜白芷伸手关了灯睡下来,把戚半夏圈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柔声道:“好,晚安了。”
她早上不到7点起床,此时真的困极,一会儿工夫就陷入沉睡。
戚半夏贴在她胸前,脑海里小说中的文字和画面挥之不去,心猿意马。记得上一世元旦跨年晚会结束的夜里,回到酒店的她刚洗完澡,听到敲门声,从猫眼瞧见姜白芷的第一瞬,惊喜和感动霎时填满整个心房,她进门搂住自己那一刻,心和身体一起软了。她们从门板处一直深吻到两人沙发,再到床上,急切而热烈。
“我就住在隔壁,酒店以为我是私生饭,千叮万嘱如果打扰到你休息,会及时报警。”
“可能真的会打扰我休息。”迷离的灯光衬得她愈发妩媚动人,说着就解开姜白芷裤腰的扣子。姜白芷尚存的理智分崩离析,翻身完全占据主动……
戚半夏窝在始作俑者的怀里,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但此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发疯似的跳动。她借着房间仅存的光线,脑袋微仰,慢慢靠近,吻住了姜白芷的唇,轻轻地描墓。
仿若久旱逢甘霖,戚半夏昏昏沉沉,右手不知不觉沿着衣摆往里伸,贴着微热且光滑的肌肤,徐徐向上。
兴许是有所察觉,姜白芷糯糯地唔了声,把头歪向一边。
曾经,戚半夏也这样引诱过对方,或者姜白芷把她从梦中扰醒,所以方才也生出如此念想。然而理智稍微回笼,她听着枕上绵长,似带疲惫的呼吸声,悄悄地收回手,退开一定的距离。再等一等,等姜白芷身体恢复一些,等时间充裕一些,等回到只属于她们的空间。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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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第二个周五,张主任如愿以偿竞选上行政副主任,姜白芷又听见不少闲言闲语。
“好像是自动退出。”
“刘主任劝她退的吧?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觉得她不会甘心。”
“管她甘不甘心,以后张主任官高—级压着,也做不了什么。”
另外一位年轻医生看不下去,帮腔道:“其实姜主任好像也没你们说得不堪,她就是性格冷了点,不怎么合群。”
“那是有钱人典型的心高气傲。”
......
姜白芷指尖抠着栏杆,肉眼可见得泛白,迎面走来的戚远志先瞧见她,继而转身朝旁边跨了几步,面露愠色:“病例报告写了吗?文献看了吗?有这闲心瞎扯淡,不如多背几本书,学无止境知道吗?“
"戚主任。”三个人异口同声喊道。
“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们名字报给科室刘主任。”
“不会了。”他们埋着头,溜得倒挺快。转角却迎面碰上姜白芷,战战兢兢开口,“姜主任。”
“心高气傲?我似乎确实有点。”姜白芷的面上藏着他们猜不透的神色。
“不不不,姜主任为人亲和,我们说的另外—个科室的同事。”
“不管说谁,既然是同事,就应该尊重。”
“尊重,姜主任,我们还有事,先?”
姜白芷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们溜得更快。欺软怕硬大概就是如此吧,她不想再劳烦别人帮自己出头,这样的处理,自觉是最为妥当的方法。
晚饭以后,戚半夏没待多久,便提出该走了。
“还不到八点。”孙明芬觉察出她今晚心思不定,挥了挥手,“走吧,留不住。”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姜白芷帮忙拎起行李袋。
孙明芬提醒:“猫呢?不要了?”
“它睡觉,改天我们再过来接它。”戚半夏挽着姜白芷的手臂,急着出门。
“路上慢点。“
“知道了。”两人辞别,乘坐电梯下负一楼。杨蕴给戚半夏配了一位熟识的司机,今晚陶桃母亲50岁生辰,正好由那位司机开车。
他们坐上车,戚半夏的目光便一直在姜白芷因为灯光映照下,越发柔和的脸庞。姜白芷从吃饭开始,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头小鹿,被猎人盯上了。
但这位猎人又丝毫没有攻击性,让小鹿心甘情愿靠近。
姜白芷还在神游天外,戚半夏动作轻柔地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
她们从小到大练成的默契,不算复杂的字,都能很快猜出。
阿芷。
似乎这样,更像从灵魂深处唤她的名字,姜自芷抬眸凝视着戚半夏,微弯的眼角饱含撩人的情思。
姜白芷瞬间明白对方的心意,其实这段日子,她也在默默地准备,想给她不一样的体验。但是现在仔细—想,其实不用,情到深处,谁管那么多?
她反握着戚半夏的手,以同样的方式回应:“我可以!“
司机余光扫到后排的眉目传情的两人,幸好之前杨蕴明示,不管看见什么,都把自己当空气。他下意识踩油门加速,意图早点逃离吃狗粮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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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刚掩上,钥匙还攥在姜白芷手里,戚半夏嘴角含笑,双手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
姜白芷惯性向前跌,单手撑着门板,还没反应过来,戚半夏低柔却撩人的嗓音就在耳边炸开:“阿芷,可以什么?“
“明知故问。”
略微低头去吻她,戚半夏蓦地移开半点距离,姜白芷因此不解地正想问出声,薄唇反被擒住,“唔”。
戚半夏伸手,在姜白芷的后脑勺徘徊,最后放在后颈上,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吻得热情又激烈,让人霎时间忘记反击,心生喟叹。这一吻酣嬉淋漓,戚半夏呼吸不过来才从姜白芷唇齿间退出来,慢慢下滑了温热的红唇,换气的同时轻喘着亲吻她的下颌、侧颈,手渐渐向下,抓着衣领伸直再撩起,大衣轻而易举地从姜白芷身上褪下。
“冬天穿得有点多。”戚半夏说着,一步一步抵着姜白芷后退,自己披在肩上的风衣应声滑落。
“穿得多就慢慢脱。”姜白芷垂落两侧的手轻抬,伸进对方浅色的打底衫,在腰侧和后背之间流连揉捏。“阿芷。”戚半夏迷离着眼,双手抬高,姜白芷心领神会地帮她脱掉,自己衬衣的纽扣不知何时—颗—颗解开。
“洗澡。”两人身体相贴,线条姣好的影子交叠着,戚半夏亲她的耳垂,拉着人朝二楼走。
“—起?”姜白芷心如鹿撞。
浴室外两条被遗忘的长裤,里面逐渐传出低低的喘息声,她们没有洗头,长发挽在脑后。戚半夏考虑浴缸材质太硬,怕姜白芷后脑勺受不了,站着又怕自己第一次,下手不知轻重,所以只亲吻和摩擎。姜白芷两次想转守为攻,都被戚半夏反手压住。
她知道只要姜白芷用劲,自己就会输,于是贴得更紧,感受着胸前烫人的温度,眼眸溢满水波,撒娇道:“依我,好不好?“
还能说什么?姜白芷完全丢掉抵抗,扶着洗手台,后仰了脖颈,无声地纵容她。
姜白芷双腿慢慢发软,心颤了又颤,由着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拥吻缠绵着朝主卧挪步。
…………
第60章 佩兰
巨浪中沉沉浮浮,小舟终于舍得靠岸,眼前的人背躺在姜白芷的身上,姜白芷才发觉她的睫毛挂着泪花。
她哑着噪子问:“怎么哭了?”
“开心的。”戚半夏扯着嘴角笑,又有眼泪迭下,滴落在姜白芷的颈窝,她感谢上苍,让彼此有机会再续前缘。
“开心哭什么?”姜白芷指腹擦拭着她的脸庞,啄吻了一下红润的嘴唇,哑然失笑,“不是应该我哭吗?“
谁时常被折磨到最后,哭着求饶:“不要了。”
反正不是她。
戚半夏听着这句,仿佛想到当年情·动的自己,偏开头,负气似的在姜白芷肩上啃了一下,没使太大的劲,嗔她道:“你是怀疑我?“
“略微有点。”姜自芷牵着她湿·滑的,还未来得及擦洗的手往下,覆在发烫的小腹上,暧昧地挑逗,“那就证明给我看?“
戚半夏大惊,她的阿芷什么时候那么会了?这不是自己惯用的戏码吗?因此稍有失神,下一秒,上唇便被温暖噙住。
姜白芷其实也有些羞意,往常不习惯这样,但她愿意让戚半夏看见不一样的自己。以前没时间,现在,一点一点慢慢敞开。
于是她咬着唇,声音里带着潮热的气息:“不专心哦,今晚都依你,以后就不一定了。”
戚半夏的胜负欲再次被激起,更多的是惊喜。
......
“你假装哭一下嘛。”
前半夜过去四分之三,戚半夏从身后搂着姜自芷的腰,两人朝浴室的方向徐徐而行,姜白芷迈着倒退步,伸开手臂缠绕戚半夏的脖子,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低柔道:“可能还不够。”
......
直到临近12点,姜白芷哑着声音喊“不行了,不要了”,开着暖光的浴室才重新响起水声。门外无人的空间,卧室床侧和二楼走廊沙发旁安静躺着的三个已经开封的小盒子,暗示着今晚属于她们的热情。洗完澡,姜白芷疲倦地想要立即睡去,还是举着电吹风,给手臂酸软的戚半夏以及自己吹干长发。
良久,失去华灯的笼罩,夜彻底黑下来,窗外树枝婆娑影如画,低矮的冬草匍匐在柔和的月色里。窗内一室静谧,两人拥成一团,唇角挂着满足而温和的笑,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