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私心，想要挽救那岌岌可危的爱情。
艾伦更加用×力地握紧他的手，可这又如何，再多安慰鼓励，还不如小开健康地现在他面前，哪怕只是给他一个微笑也好……
第163章
他凝视着杨易烽，气氛焦灼的一分钟过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明凌…”杨易烽卸下了严肃的面具，露出了身为父亲的无奈和不忍，眼中泛着柔和的光，“也许我作为父亲不合格，但却是真的担心你的安危，为你着想。”
明凌移开视线，不想与杨易烽对视，他清楚这是杨易烽固执的父爱，如山般沉重的父爱……可惜…他的父亲不了解他，太小看他，尽管他的内心的确脆弱又敏感，可他这么多年已经证明了自己，每次跌倒都会挣扎着站起。
没有谁能打倒他！包括父亲这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你若真的为我着想，就该放手，担心我会死的话当初就不要让我出生。”明凌转过身，背对与他意向不合的父亲，狠下心，一字一句都如刀锋锐利，“担心我会死，当初为何还因为预言让我进来这，现在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呵，我难道就贪生怕死吗，每次任务我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你难道看不到吗——”
杨易烽沉默了，低垂下脑袋，一向挺直的背脊也微微弯曲，作为父亲听到这样的话，如刀锥刺入般的痛在心口蔓延。
艾伦旁观着这一切，心底也是一阵唏嘘，他也转过身走到明凌身旁，搂过明凌的肩膀，轻声道：“明凌，你还好吗？”
明凌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低沉着回道：“我很好，就快成功了不是吗？这个爸…我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我…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也该崩溃一次，体验我这些年来，被亲人抛弃的痛。”
艾伦轻轻揉着明凌的肩膀，回想起初见明凌的场景：明凌笑起来的时候，犹如阳光般明媚灿烂，温暖人心。可随异能联盟考核以失败告终，他疑惑不解的同时，也心生可惜，便主动与明凌搭了话，想让他加入银狐小队，留住那阳光的笑容。
而现在，明凌的笑不再是纯粹的灿烂夺目，大多数的时候，竟都是无奈与苦笑。
成长带来的痛，泯灭了他的光了吗？
没有。
艾伦看着明凌的眼睛，光一直都在，他看到了，搂着明凌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带着明凌一同转过身，重新与杨易烽面对面，进行最后的裁决。
明凌抬起头，直直看着杨易烽，目光灼灼道：“爸，你和我流血同样的血，有同样的倔强和坚持。你若理解我，艾伦和我也不必偷偷摸摸地做这些，把希望全放在向阳身上。”
杨易烽这次没有再沉默，抬眸与明凌对视，黄褐色的眼中流动着柔和的金光，“瓦尔纳的任务后，郑开会被接回基地，尽力挽救他的生命。孩子，你……做的比我好…”
“你终于承认了。”明凌真心地笑了起来，耀眼的阳光在眼中绽放，“爸，我不怪你，你的过去我也了解过…甚至看过你的日记。”
日记？杨易烽瞪大眼睛，问道：“你从哪儿看到的？”
艾伦也好奇起来了，他和杨易烽认识这些年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日记。
明凌耸耸肩，挑眉坏笑道：“你的日记在哪你自己清楚，师父他老人家可一直很挂念你啊。”
说完，他也不多留，拉着艾伦走出会议室大门，贴心地随手关门，留老爸一人凌乱去吧。
艾伦被勾起了好奇心，欲言又止，视线是不是飘到明凌身上，可又顾及这是私事，也就没敢问。
明凌可不在意那么多，见艾伦把好奇都写脸上了，便勾起唇角，拉着艾伦跑到房间里，小心地关上门，有种进行黑帮秘密交易的架势。
明凌坐在床边，对艾伦招招手，和他凑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我有个师父，同时也是我爸的师父，他给我了爸当年的研究笔记和日记。”
因为凑得太近，明凌的每根睫毛都清晰可见，“心思不纯”的艾伦自动忽略了听到的内容，满脑子都是明凌那一张一合的嘴唇。
明凌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见艾伦没有回话，还以为在认真听呢，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当时我还佩服我爸呢，懂得多能力强，但是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和渣男啊。伊利斯明明还活着，虽然成了吸血鬼，但是我爸竟一点也没有顾念旧情，下手狠厉…虽然伊利斯的确罪有应得，可却看不出我爸有丝毫动容犹豫……”
艾伦依旧没有插嘴，定定地望着明凌近在眼前的脸。
明凌没察觉到艾伦的异常，叹了口气，继续吐槽道：“还有我妈…生了我后却被他抛弃…尽管他的身份工作很危险，可若真的一心为了事业，就不该招惹我妈……不过那样……也不会有我了……”
说着，明凌低下了脑袋，不再说下去。
当视线中的莹润双唇被蓬松的黑发替代，艾伦总算回了神，只听清了“不会有我了”这几个字。
明凌感觉自己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紧紧抱住，肺被挤压得呼吸困难。
艾伦怎么突然抱住他？
惊讶的同时，明凌又有些慌乱，猜测着，不会是巴尔的人格出来了吧？
可耳边的呼吸是温热的，不会是巴尔。
明凌试探着问道：“艾伦，你怎么了？”
艾伦红着脸，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心疼起来，明凌的那句话充满沮丧绝望，他忍不住就抱住了他。
现在他只能尴尬地结巴道：“我…我以为你想不开了…”
明凌翻了个白眼，扣住艾伦的胳膊一个转身，脱离怀抱的同时，把艾伦甩到了床上。
“你不会只听了我最后一句话吧……”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手，拿上书桌上的手里看了看时间，又道：“不说了，到集合时间了，走吧。”
说完，明凌眼神一暗，注意到了手里里的是个未接来电以及……那条短信。
小开……你都自身难保了，竟还有心思担心我吗？顿时，他哭笑不得起来，心中五味杂陈。
第164章
艾伦利落地起了身，走到明凌身前，刚想开口，却无意间撇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也心情复杂起来，勾起唇角强颜欢笑道：“是郑开吗？看吧，他也是无奈离开，心里依旧牵挂着你。”
明凌看着艾伦难看的笑，也笑不出来了，心里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堵堵的。
“我知道他牵挂我，可我还是很难受，他爱我却不够信任我。”明凌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桌面，出任务不能带私人用品。
“不回个消息吗？一旦任务开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艾伦问着，心里莫名有些欣喜，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若明凌和郑开分手，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和明凌…
甩甩脑袋，不再多想。
明凌望着还未锁屏的手里，盯着那条短信，每个字在他眼前一遍遍划过，手中微微出汗，心中举棋不定。
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这样纠结，和小开想说什么说什么，可是……他无助地看向艾伦，却发现艾伦眼中带着一丝欣喜。
皱了皱眉，他是不是真的太矫情？小开愿意找他，不是他所期望的吗？
就连艾伦都为他高兴，一定是他多想了。
就这样，艾伦的一个眼神产生的误会，让明凌拿起手里，准备回复这条信息。
点击输入框，跳出键盘界面，却又无从下手起来。
“小开，我明白你的心…尽管你又跑了，但我……”不行，删掉！他明明还生着气，心里这么难受，怎么能说原谅！？
“小开，我有任务，过几天再说吧。”还是不行，这样太冷漠了…
……
删删改改好几遍，依旧没定下回复的内容，撇了眼时间，没时间了……
长叹一声后，他点击频幕，输入了简单的三个字：
“知道了。”
比起说那么多，还不如简单点，让小开看不出他的想法。
因为…就叫他自己都在纠结痛苦，让小开也纠结去吧，和他感同身受后，就不会再一声不响离开了吧……
这次是真的放下了手机，明凌拍了拍艾伦的胳膊，转身走出门，并说道：“我们走吧。”
艾伦点点头，走之前回首望了眼还未黑屏的手机。
“阿凌，在为你澄清一切后，我会去瓦尔纳雨林和你并肩作战，等我。”
郑开回复的真快…艾伦心想着，眼神一暗。
明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艾伦还未动身，便奇怪道：“艾伦，你怎么还在发呆？再不走就该迟到了！”
艾伦下意识侧过身，挡住了亮着的手机屏幕，眼神略显慌乱道：“这就来。”
明凌没有多想，关上房门后，和艾伦同行，加快脚步跑到集合点，登上了直升机。
“嗡嗡嗡——”直升机的轰鸣声在头顶炸响，明凌皱了皱眉，噪音让他有些头疼。
艾伦是驾驶员，却偷偷分了心，察觉到了明凌的不适，“明凌，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明凌摇摇头否认道，不想让艾伦分心，比起艾伦失误导致直升机坠落，头疼什么的能忍就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