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签订契约”这几个字，郑开差点失去理智，他喉间迸发出低吼：“你说的话太不可信！给我从阿凌身边滚开！”
“你没必要这般警惕我，我只要能看到明凌就很满足了。比起我，你不该更担心艾伦会趁虚而入吗？呵呵——他可不是什么坏蛋恶魔，他会和明凌一样，成为救世英雄，而你——就算活了下来，也会成为一个废物、累赘！”
贾斯汀的音色完美毫无瑕疵，可在郑开耳中，每个音节都恶心无比，像是无数只蚂蚁在撕咬他的理智和耐心。
废物？累赘？！
以前的他的确够废柴，体质弱到吹一阵风就能病倒，但他绝对不会成为累赘！
怒意涌上心头，郑开控制精神力涌向黑洞中心，强行增加束缚力，让黑色的触手将贾斯汀缠绕得更紧。
并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怕吗？我和阿凌是灵魂伴侣，彼此的灵魂上留有各自的印记，永不磨灭。”
贾斯汀被触手束缚得使不上劲，法则之力让他无法再开口，只能瞪着焦糖色的眼，目光狠狠刺向郑开。
郑开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我告诉你——我不会成为累赘。就算没有异能，我也可以靠自己的潜能变强。而且——我知道怎么解除恶魔契约，该自身难保的是你，呵呵——”
贾斯汀最怕的事果然来了，他皱紧眉头，面上笑意全无，只剩深深的恐慌。
郑开竟真的知道解除契约的方法？！他都不知道的事！大天使怎么会……
贾斯汀不断安慰着自己，一定是郑开在编造谎言，为了威胁他才这么说……可他输不起，赌不了！
这是见到明凌唯一的方法，若没了契约，他就会永远困在深渊之中，忍受无穷无尽的寂寞。
若是以前的他也就算了，可他重拾自己的底线，心中有了爱于牵挂，该怎样忍受无尽的折磨？
贾斯汀已经不想再当恶魔，他想成为人类……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郑开自信地笑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反正——我一定会阻止你，法则或是人情，都不容许你的存在。”
贾斯汀狠狠地瞪着郑开，喉间积压着愤怒的低吼，紧接着，法则化成的触手将他拉回黑洞之中——召唤时间到了。
任贾斯汀如何愤恨，却无奈于郑开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他是彻头彻尾的混×蛋，杀过人做过坏事，本就没有被原谅的可能。
黑洞渐渐缩小，直到化为一个小黑点，瞬间消失不见，训练场又恢复了幽静。
郑开这才松了口气，衣服被汗浸湿，像是淋了雨似的。他狼狈地跌坐在地面，擂台的地面有高密度海面制成，表层铺着帆布，柔软又有弹力。
这么一坐下来，浑身力气殆尽，精神力枯竭，郑开的意识涣散起来，失去异能后的身体虚弱不堪，很快就身子一晃，倒在地面昏睡了过去。
“吱呀——”训练场大门被打开，艾伦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他打开场地灯，将黑暗驱散，登上擂台，在郑开身边蹲下。
他低语道：“你又何必如此。”
说着，他站起身，看向门口处，那里又进来了一个人——那是朱向阳。
朱向阳穿着略显宽松的白大褂，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并推着一架医用护理床快步走来，急声道：“快把他搬上来。”
艾伦点点头，动作利索地把郑开转移到病床上，并对朱向阳鼓励道：“向阳，你的异能已经突破，正常发挥吧，一定能成功的！”
第191章
此时的朱向阳已经没有当初怯懦腼腆的样子，尽管依旧还是小孩子般的稚嫩模样，却有了堪比士兵的坚定心性。
“放心，我有十全的把握。”
说完，他不再多留，推着护理床直奔医疗区。
艾伦叹了口气，回到擂台收拾了残局后，关闭场地灯，训练场重归黑暗。他离开后并没有回到宿舍休息，而是穿上装备，去了基地门口站岗。
此时已是黎明破晓，天际闪耀着一丝曙光，打破了长夜黑寂。
迪彼斯郊外的家庭旅馆中，明凌早早醒来，不知为何心中发闷，他无心再睡了。
掀开被窝，跳下床，动静不大却吵醒了难得安睡的杨犽。
杨犽睡眼惺忪地坐起身，黄褐色的眼半睁着，看向明凌：“这么早？”
明凌点点头，边说边走进洗手间：“早点出发吧。”
杨犽甩了甩凌乱的金发，也起了身，快速换上衣服，背靠着洗手间的门框，看着明凌洗漱。
大概是没睡醒，他的声音慵懒随性，带着磨耳的气泡音，沙哑低沉：“记得把账单付了，那羊毛毯我可赔不起。”
明凌刷牙的动作一顿，口中满是泡沫为没法回话，便对杨犽比了和“OK”的手势，然后加快动作，漱了口，冷水洗了把脸就出了洗手间。
“我换了衣服就下去付账单，我们门口集合，你搞快点。”明凌莫名心急起来，他总觉得基地发生了什么事，心闷气短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十秒内换好了衣服鞋子，像阵风似的冲下楼。用前台接待的翻译软件，交谈几句后，动作利落地签下支票。
前台和周围串门的居民都目瞪口呆，还从未见过有人主动赔钱，还这么豪爽的。
有钱人不会住他们这旅馆，可没钱的人也付不起账单，旅馆老板的那张赔偿账单放在抽屉里，也是压箱底的存在。尽管有人弄坏了什么，第二天结账跑路，来不及发现，也就得不到赔偿了。
明凌这下操作，让旅馆老板喜笑颜开，热情地想给明凌塞名片，可明凌听不懂，而且眼看着杨犽已经下楼，便摇头婉拒了。
他把杨犽拉到身前，让哥哥替他解释。
杨犽有些无语，撇了眼老板手中的支票和名片，用当地方言简单地和旅馆老板说了两句，便拉着明凌离开了。
老板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个有钱任性的大顾客。不过他心胸开阔，此事一笑了之，拿着那张写着“信天银行”的支票，向街坊邻居炫耀起来，收货羡慕嫉妒的目光后，瞬间乐得合不拢嘴来。
前往城区海需要走一段路，所以一路上他们闲聊了起来。
“你支票写的是信天银行？尽管他是你的继父，但真的没问题吗？”杨犽问道。
明凌耸耸肩，无所谓道：“他这段时间恨不得天天给我塞钱，因为AC99保住了命，妹妹很开心，吴叔叔心情好，自然也大方了很多。”
“联盟资金短缺啊，信天银行资产已经缩水一半了。”杨犽叹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你是不知道吴叔叔的能耐，他还有底牌没用。”明凌勾起唇角，对杨犽眨眨眼，“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底牌？”
杨犽被勾起了好奇心，不过了不愿明凌如愿，便冷漠道：“完全不想。”
明凌撅起了嘴，吐槽道：“哥，你说话能咽死人知道不？！像个死直男……”
“呵呵——我本就直的。”杨犽语气淡定，勾起一抹邪笑。
明凌嘴角微抽，别人都是用坚强得外表掩盖脆弱的心。他哥就很奇葩，总是笑得像个黑帮头子，来掩盖心底的伤痛。
“你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是男是女我还是分得清的。”明凌拍了拍杨犽的肩头，叹了口气，“尽管拉弥亚是段孽缘，但你也别全盘否定自己的性向啊——想想瓦纳尔雨林那时候——呃……”
他说得正欢，他的臭哥哥突然掐住了他的后颈肉，明凌声音一顿，说不下去了。
哼，就会欺负他！不就仗着个子高点嘛……他才十七岁，未来一定比这个臭哥哥高。
杨犽见明凌闭了嘴，松开手，接着搂过明凌的肩膀，嘴角挂着笑，眼里却带着丝丝威胁：“弟弟啊，你最好别提拉弥亚，否则我就要坚持棒打鸳鸯，让你的鸟人飞回天上去，永远也别想和你在一起。”
明凌翻了个白眼，若是其他人这么说他还会怕，他哥也就表面对他凶一凶而已。
“你敢打小开，我就敢咬你！把你的毛给咬秃，当个秃头狼！哈哈哈——”说着，明凌脑中有了画面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杨犽无语地敲了敲明凌的脑门，“别多话了，快点赶路。”说着，他便加快脚步，飞身跃上一个围墙，飞檐走壁地跨过大街小巷。
明凌紧跟其后，速度丝毫不弱于杨犽，宛若离弦之箭，身体外空中留下残影，眨眼间便与杨犽并肩同行，跳上另一个高楼天台，飞走于参差错落的楼宇之间。
仅仅五分钟，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跳下最后一个高台，平稳降落于基地门口。
明凌一眼就认出了门口的守卫是艾伦，他快步跑上前，手拍在艾伦装备严实的肩膀上，勾起一抹微笑，说道：“艾伦，这么早你就出来啦？”
艾伦点点头，隔着面具看不清表情，可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明凌，你和亚瑟是去找队长吗？他在一楼训练场。”
明凌看了眼身旁的杨犽，点头道：“没错，舆论压力日益增大，我们必须加快定下作战计划。”
艾伦眼中多了丝忧虑，眼神如海水般浩瀚深沉，“明凌，郑开也在训练场，你要有心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