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喂不熟就算了，看运气了。”莫溪笑了笑，看向那人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一点布料，研究所里面的桌子太旧了，尤其是有一块都破了，如果记者真的要来，太丢人了。”
……
莫溪点了点头，认同道，“说的有道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研究员听见莫溪的话，上下看了莫溪一遍，说道：“你就坐在门口专心坐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就这？”
“没错，你就是咱们的形象代言人。”研究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就欢快的哼着小调往屋子里面奔去，留下站在原地的莫溪风中凌乱。
在入门的右边有一个矮脚柜子，第一个抽屉里常备着些口罩，莫溪取出一副口罩戴在脸上，往下压了压后又带上平光眼镜，坐回位置上，开始写辞职信。
辞职真的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莫溪想了想，点开搜索界面，开始查询有没有人在网络上分享书写辞职信的一些心得。
从这些写的不错的辞职信里，学习对方的结构，莫溪修修改改，终于艰难的把自己的辞职信给憋了出来。
做好的这一切，莫溪随手打开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那位忙完了的研究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望眼欲穿的盯着门。
又等了一会儿，陆陆续续的有人回来，但始终不见陌生的人来到研究院。
而每个回来的人都要被喊住，问一问出去的情况怎么样。
“怎么样？他们要来吗？”
“没拒绝也没同意，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
“欸，也不知道院长谈的怎么样了。”
“不理你还是好的，我去被阴阳怪气了一顿就赶出来了。”
“哈哈有我惨，我直接被骂一顿。”
“啊，那你那个也太没有素质了。”
“欸，没办法，卑微啊，谁让我们是出名的没本事还费钱研究所。”
可能是周围太吵闹了，莫溪手里的书总是看不进去，轻叹了一口气，莫溪把手中的书放下来，看了眼周围。
正想开口询问，就发现本来懒散歪倒的研究员们瞬间身体坐直，以一种很做作的方式假装努力。
由于装的太差，导致莫溪忍不住替他们尴尬。
但是莫溪还是选择了从重，翻开书，低下头，在一堆人中，做到不扎眼，用余光和耳朵来判断现在的状况。
先是一堆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进来，他们用身子隔出一条道路，然后才走进来几个人，院长走在旁边，全程弯着腰，一只手往前，一直维持着请的动作。
这样的动作很卑微，但是身居高位的人往往很享受别人从下方往上看的这种动作，也许能恰好满足他们彼时的心境。
屋子很安静，他们径直的走向里面的培养室，门被关上，一部分黑衣人跟着走了进去，一部分的的黑衣人立在门外，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
莫溪看了一眼门口，就把目光移回到自己的书上，忽然，垂下来的小拇指被轻轻的碰了一下。
动作很轻柔，似乎是在拿小拇指做试探，莫溪手往回缩了一点，扭头就看见了一双眼睛。
卡苏里的脸上也戴了个口罩，本来就比较冷的眼睛在口罩遮挡了下半张脸后，显得更加的冷。
莫溪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你干什么，吓人一跳。”
“对不起，刚刚临时有要紧的事，就出去了一会儿。”卡苏里小声的道歉，手指没敢再亲近。
很懂进退。
莫溪抿了抿唇，没继续追问，但手里的书始终看不进脑袋里。
空白了好一会儿，莫溪开始怀疑，自己憋屈的这几个月是不是因为卡苏里太懂进退所以生气。
抱着这种想法，莫溪复盘了一下，越想越气，好像卡苏里的每一次对自己的态度都是踩着自己的心情而改变，这么想着，莫溪捏书的手指撰的紧了点。
胳膊忽然又被碰了一下，莫溪皱眉正想发作，就听见耳边传来研究员的声音。
“出来了，出来了。”
莫溪下意识抬头望去，看见院长依旧躬着身子，手里捏着一张手帕，应该是刚刚用来擦汗了。
本来趾高气扬，不会好好看人的那些人也有了好脸色，甚至带着几分恭敬。
“结束了？这么快？”研究员们好奇的看着院长把人送走，面面相觑，都猜不准情况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别担心了。”莫溪忽然开口，“比起这个，不如说一下，大家今天的数据怎么都没报到系统里去。”
“今天特殊！”
“对啊对啊，你今天值班就当放假了吧！”
“没错，咱们首要目的是搞钱，不然这月工资都发不了。”
听着研究员们七七八八的声音，莫溪的声音带了点笑，“好吧，那就放松一下。”
“莫溪，你为什么要说没问题啊？”坐在莫溪另外一边的研究员好奇的问出来。
“因为……你院长他出来后虽然很紧张，但看的出来，并没有带有慌张的情绪，而且那群黑衣人对院长的态度也发生的细微的变化，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可不会给院长空出位置，做出保护的姿态。”
莫溪说话的时候，眼睛往外看去。
车子已经开走了两辆，现在一辆黑色的车子开在院长面前，黑衣人们朝院长敬了个礼，就转身走到大车上，去追前面的车，但走又没有走完，还留了几个人跟在院长身后，不像是监视，而像是保护。
卡苏里在莫溪的身边根本插不进去话，虽然他从莫溪开口后就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忽然，通讯请求铃声响起，一位研究员点开屏幕，楞了一下，看向周围人，“报社给我打通讯请求了？”
“那群人的消息这么灵通吗？”
“这才刚走欸，不至于吧，快点，接通听一下。”
那位研究员将信将疑的同意通讯请求，眼睛看向众人，“嗯，是的——现在？——不行吧，可是……——但是——”
“……这件事我要先询问一下院长，毕竟价格什么的，还没谈好————”
“嗯，好的，嗯，明天的时间可以——晚点我去询问院长，你应该知道，他现在还在忙着跟大人物们汇报——嗯，好的，另外也很期待。”
那位研究员挂断通讯，眼睛看向众人，深吸一口气，本来沉重的面容一下子笑了起来。
“好消息！**日报要采访我们，头版头条，他们下一期的封面就是我们，他们愿意出这个数，”研究员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声音满是被压抑下来的颤抖，“听说今年年初很火的那个科学家也没这个多，都快赶上最近那个刚火的艺人的薪酬了。”
瞬间，整个研究所沸腾起来。
像是被压抑了很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释放。
一直以来，这所研究院就是清贫的象征，工资勉强超过古地球最新的平均工资不说，还时长又发不出工资的事情发生，白大褂一个人一年配两，还不分四季，大家的袖口被洗的泛不正常的白，靠着爱和所剩不多的清闲度日，
“咱们今晚庆祝一下吧！”
“对对对，我好久没吃肉了。”
“花什么钱？”
莫溪正想说我请，就听见一个研究员抢先说道，“公费还有一些，咱们今晚把路头那家小烧烤摊包了吧。”
“可以，明天开始我们就有入账了！”
莫溪：“不如还是问一下院长吧，万一今天还有其他支出就不好了，其实我也可以请……”
研究员打断了莫溪的话：“说什么胡话，你一月实习才多少钱，请什么请，我这就问一下院长。”
“我也可以，我有钱……”卡苏里也尝试开口，但是被研究员的手无情打断。
“喂，院长，刚刚**日报说明天来采访，开了价钱……”
这位研究员是研究所难得的谈判聊天高手，一顿咔咔迅速就把内容有条有理的说清楚完了，然后挂了通讯。
“出发！”
研究所又是一片欢腾。
“院长说了，今天就给我们放假，他在外面请人吃饭，新拨的经费走特殊通道，明天就能到账，咱们这是苦尽甘来！”
门被打开，大家都陆续的往外走去，打头的几个说着先定位置就先往外走了。
莫溪的动作不快，先把屏幕关了，又去检查了电源和锁扣，这才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这番慢吞吞下来，自然也落到了人群后面。
因为念着那个小烧烤摊就在路头，走路也就十来分钟，所以大家都选择了走路。
外面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雪，只是天空还是亮的，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惨白的天往惨白的地面倒粉末。
卡苏里走在莫溪的身边，脚把雪地踩成一个又一个的凹坑，越来越靠近，放在衣兜里淡淡手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莫溪用余光看了一眼，继续走着，在卡苏里的手马上要掏出来的时候，忽然抽出自己的手，把卡苏里吓了一跳。
“藏什么？”
被抓包的卡苏里耳廓瞬间涨红，可能是下雪了，一切都是白的，所以卡苏里的耳朵红的也比平日里鲜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