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卢娜指了指营养剂，“先去里面泡着。”
莫溪走到换衣间，换了一身棉麻质地的长衣长裤，踩着高脚板凳走进营养液试剂灌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水面上。
“还是没有结合过？”卢娜手指摁动按键，询问道。
“如果结合了，我就不会过来抽取了。”莫溪声音变浅，营养液的温度极低，液体侵入皮肤传来酥麻的刺痛感，让本来就皮肤白皙的莫溪更显苍白。
“说的也是，神经病，”卢娜嗤笑一声，“那家伙还以为自己高贵的很，不碰你也修复好了信息素紊乱，真是可笑，明明结合就可以解决问题，却要这样子折腾你。”
卢娜很讨厌卡苏里，言语里的厌恶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莫溪声音有些抖。
营养液侵入皮肤，冷的刺骨。
“呵，”卢娜耸了耸肩膀，“反正等这场试验结束我就辞职，有钱有势的人眼里，大概觉得什么都可以被他们买卖。”
“难道不是吗？”莫溪声音很小，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他就是靠出卖信息髓来获得这些，这是一场交易，没必要非要让卡苏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这反而破坏了交易的纯洁性。
卡苏里是善良的，莫溪不想以此来要挟卡苏里，来获得对方的愧疚。
毕竟，卡苏里就像是天上的光，远远的张望一眼就够了，他就应该肆无忌惮的追寻他的理想。
“是个屁。”
卢娜爆出一句出口，看营养液中的莫溪快要晕过去，皱眉改变试剂的速度。
【作者有话说：信息髓应该算私设吧，我想的是大概和骨髓那种差不多，信息素的干细胞，身体里是凝胶状态，抽出来是液体。（我是这样想的哈）】
第4章 不归宿
信息髓的抽取很简单粗暴，在浸泡过营养液后，再躺在手术病床上固定，用特别的试管针头注入腺体抽取被营养液激发过的信息素。
不能打麻醉，不能昏迷，必须要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进行这件事。
莫溪的脖颈后侧先被酒精消毒，再用特有的信息谱气味带动腺体活跃，卢娜检查了一遍针管，最后才注入腺体皮肤下侧。
本来薄薄的皮肉迅速鼓成一个小包，皮肤上渐渐覆盖细密的汗珠，卢娜从旁边拿出一张白色的毛巾递给莫溪，莫溪迅速接过，把毛巾塞到嘴里。
防止因为疼痛咬到舌。
很疼。
吸力巨大的针头就像是钻进骨头里，把那那层最贴近骨头的、柔软的、包裹着骨头的软物质吸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莫溪的皮肤更白，嘴唇因为咬合白毛巾溢出唾液，在麻制面料的摩擦下，嘴唇宛如被鲜血染红，仿佛下一秒莫溪就要羽化登仙了。
平日，莫溪来一趟只抽一管信息髓。
一管的大小不过十厘米，最多用五天，但军校是两周放一次假，用这个时间推算，莫溪至少需要抽上三管信息髓。
“受不了就做约定的手势。”
卢娜迅速的拔掉针头另一侧满了的试管，又换了一管空的安上。
额上的青筋爆出，莫溪的手抓着手术床边缘，耳鸣声让他听不清卢娜的话。
“快结束了。”
快要晕过去之前，莫溪听到卢娜的这句话。
是了，快结束了，再等三个月，这一切都结束了。
*
玻璃试管和金属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而后传来卢娜的一声低骂。
有点吵闹。
莫溪从病床上缓缓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不远处的卢娜的波浪黑发被抓在脑后，看起来十分暴躁。
“你醒了？”卢娜注意到响动，回头看了莫溪一眼，“昏了三天，你身体可真好。”
语句里浓浓的嘲讽藏着满满的关心，莫溪笑了笑，“你没让老夫人进来。”
“让她进来干嘛，看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研究价值，给她儿子挖心掏肝？”
“……”莫溪有些讪讪，正思索说些什么转移话题，怀中就扔了一个小瓷瓶。
“我前段时间用仿造古生物提取物做的一些药丸，只有七粒，可以缓解腺体痉挛的疼痛，很珍贵，省着点用。”
“你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个吗？”莫溪有些惊讶，虽然卢娜说的轻描淡写，但他清楚，制作的过程肯定是很困难的。
“闲的没事而已，”卢娜不自然的侧过头，“我要出去了，在这儿呆着太憋屈了，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顺路送送你。”
“那麻烦了，谢谢。”莫溪浅浅的笑了笑，跟着莫溪走出实验室。
外面的日光有些大，几位女佣正在修剪花枝，注意到有人出来，抬眼看了一下，又低下头开始劳作。
卢娜的车是一辆很小巧的黑色飞行器，很质朴，在这些精美的建筑中显得灰扑扑的。
她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昨天有人给你打了三个通讯请求，朱莉自动给你挂断了。”
莫溪闻言这才点开他的个人终端，平日里一周都不会有人联系他，怎么这次居然有人给他打三次通讯请求。
一解锁，莫溪就看见了这位仁兄的名字。
卡苏里。
他在拨打通讯请求前还给莫溪留了言。
[卡苏里：证明已经办好了，我给你拿回来。]
[卡苏里：你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
[卡苏里：东西给你放在桌子上了，已经过开学时间，你这段时间都可以来报道。]
[卡苏里：夜不归宿，你就是这样维护形象的？]
……
这是把一年份要给自己发的文字一次性发出来了吧。
莫溪翻动留言板和通讯请求，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回通讯和回留言的选项中，选择了留言回复。
[莫溪：不好意思，因为一些琐事不在家。]
‘叮咚’
个人终端闪烁了一下亮光，提示有新消息。
站在训练场的男人头发被汗液打湿梳在脑后，四周的训练机器人东倒西歪。
“卡苏里，今天的训练该结束了，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没有出现紊乱。”站在训练场外的男人嘴里叼了根烟，慵懒的问道，“看来，你娶的那位omega还是管用。”
卡苏里回过头，捡起放在一边的白毛巾擦汗，“我没有碰他。”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人明显不信，说话时，宛如一个好奇各种八卦的猹，用手肘推了推卡苏里，“吵架了？”
“特勒。”卡苏里不悦的念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好吧，不问就不问吧。”特勒耸了耸肩膀，评价道，“不愧是最霸道的alpha，和他说的一样，满满的占有欲啊。”
卡苏里没有听懂特勒的念叨，皱眉正想询问，就看见对方大迈步走到精神离测试器前，兴奋道，“快来，测一测你的精神力是不是又涨了。”
看着兴奋的特勒，卡苏里只好先把刚刚那句奇怪的话放到一边，走到精神力测试仪器前。
这个仪器是首都莫干军校最新一批的仪器，可以把精神力的测试精确到幅度。
“我靠，s＋幅度过半了！”
特勒看着精神力仪器的显示，不由酸溜溜起来，“你这也是因祸得福了，虽然当初信息素紊乱，但得到一个s级的omega，不仅治好了紊乱还提升了等级，再升下去，恐怕要破双s了。”
“没有那么容易。”卡苏里收回手，心里也疑惑为什么精神力等级还会提升，明明当初说的能恢复到s都很困难。
“我看你就挺容易的。”特勒小声哔哔，注意到卡苏里的个人终端一直在闪烁，“欸，卡苏里，有人给你发消息了，是谁啊？”
“话这么多，不如去提升一下格斗技巧，也不会五分钟就下场。”卡苏里面无表情的吐槽完特勒，拿起外套朝外面走去。
“……”
特勒被卡苏里的话怼的反驳不了，干脆换了一条路。
“哼，至少我不用被强制去教一年级的小鬼，这种烦恼也只有你这种优等生从能享受吧，哦对了，你还要和一年级的小鬼一起享受住校。”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啊，可真是令人怀念。”
【作者有话说：诶，完全不来读者啊。】
第5章 腺体变温
“想要体验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办申请。”
特勒连连摆头，欠揍道，“不了，这样的殊荣还是让排名第一的卡苏里小队享受吧。”
卡苏里没有理会特勒的话，知道越理这家伙越没完没了，干脆加快步伐，点开个人终端，看终端上留言。
一众留言中有一条仅有一条气泡的对话框最显著。
对话框是被置顶在通讯节目的首位。
是莫溪的回复。
一些琐事不在家。
琐事？
什么琐事能忙三天日夜都不在家！
卡苏里皱眉看着上面的文字，有些气闷，手指一划，点击删除。
要不是给对方送证明，他也不会知道对方居然这么放纵，还是说，因为他平日很少回家，所以他才常常发消息试探自己，根本不是关心自己吃没吃饭，回不回家，而是确定自己不会打扰他出去鬼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