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点梦呓。
梵越走出尘缘殿之后,回头不咸不淡地看了一下。
碍事。
挥了下手,身后的大殿顿时“消失”了。
空荡荡的,宛若一开始就没有什么。
白须瓷没有昏睡多久,在路上的时候还是悠悠转醒了,趴在梵越肩头愣怔了一下。
然后开口说:“不要回去。”
小脸没什么表情,只是闷闷地“命令”。
梵越伸手摸了摸怀里这只的额头,想要看看有没有受“风寒”。
红色的眼睛看了过来。
略带不解。
往后退了退,隔开了那个手。
梵越:“……”
不过看在情况特殊,倒也没说什么,打算把手收回去。
但是就在这时。
手指湿漉漉的。
叼住了。
白须瓷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哪里难受,现在倒是不热了。
但牙好痒,想磨牙。
本能地就衔住了梵越的手,本来打算咬一咬的。
但是被发现了……
白须瓷眨巴下眼,还是老实地放出来了。
用袖子擦了擦。
“没咬。”语气闷闷的。
证明自己的清白。
梵越只是定定地看着白须瓷,喉结滚了一下,然后才说:
“嗯,要去哪?”
“洞窟……”
说完这句话后,白须瓷还是觉得脑袋很沉,累得很,最后又闭着眼趴到了对方的肩膀。
顺便又磨了磨牙。
梵越唇角勾了勾,抱着人迈步重新往前走了。
倒也不打算用传送。
就这么一步一步走……
等到走出那个拱门的时候,怀里这只似乎是有点反应了。
“到了吗?”
“没有。”
白须瓷有点沮丧,只好又一头埋了回去。
山上郁郁葱葱,树林很是浓密,景色倒是十分宜人。
就在这时——
白须瓷突然听到了点熟悉的水声,然后慢悠悠地抬起了脑袋。
“欸。”
脚步停了下来。
白须瓷看向了那边的树丛,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仰头看向梵越:
“那条鱼是不在了吗?“
梵越移眼顺着视线看了过去,面色冷淡。
“嗯,怎么,你在意?”
怀里那只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不是……我好像记得三年前我见过它。”
梵越眼眸微动,抿了抿唇,回忆起了点什么。
但是很快——
“我一点都不喜欢它,浑身都是鳞片,黏黏糊糊的,很恶心……”
“还想吞了我。”
“到底是谁扔到那里的,故意吓我,太没有公德心了。”
白须瓷嘟嘟囔囔着,微微皱起了眉。
第六十四章 还是得看住
白须瓷本来就有些累, 嘟囔完就又把脑袋埋回去了。
眼皮再度闭上了。
脸颊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梵越站在原地,微微蹙了下眉,陷入了烦恼。
“为什么不喜欢?”
白须瓷微微动了一下睫毛,听到这话也懒得睁开眼睛, 只是含糊不清地说:
“就是不喜欢……吓了我一跳, 它还浑身黏糊糊的……”
说这话的时候,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连带着眉毛都蹙起来了。
手指蜷缩了下,不自觉地攥紧了玄色的衣服。
梵越神色有些僵硬, 最终还是迈步走了。
原来不喜欢。
当初就不该送。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眉毛蹙了起来。
“我的胡萝卜干呢?”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
梵越低头看了过去,白皙透着粉的脸颊,附带一双刚刚睁开的眼睛。
正看着他。
“嗯。”
很快白须瓷手里就多了一把脆生生的胡萝卜干, 看起来被灵力保存得很好, 颜色很鲜艳。
“嘎嘣——”
闭着眼睛,直接塞进了嘴里, 开始面无表情地咀嚼。
腮帮子鼓了鼓。
梵越垂眸就这么看着, 果不其然怀里这只吃完就又靠了过来, 继续闭目养神。
“快到了。”淡淡地说了声。
白须瓷觉得勉强算是补充了能量,磨了磨牙,眉毛舒展了开来。
“唔。”敷衍地应了一声, 继续睡了过去。
洞窟口——
白须瓷抬起了脑袋,往前看了看。
发现果然到了, 于是就扭过头来拍了拍梵越的肩膀。
然后就被安稳地放了下来。
阳光照射到白衫上, 平白无故像是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倒是好看得很。
白须瓷垂着脑袋, 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梵越在后面替他稳住了肩膀。
“谢谢……”还是有些迷糊的声音。
白须瓷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倒也忘了推开对方的肩膀,觉得自己有些混乱。
原本连贯的记忆突然又开始断裂。
“呼。”抬了抬手臂,往下一压,深呼吸。
宽松的白纱在阳光下一上一下的,像是装了满满一袖子阳光。
迈步走进了洞窟。
白须瓷根本就没有管身后的梵越,自顾自地在洞窟里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蹲在洞口,拍了拍自己的小竹筐,觉得还是得晒一晒。
于是抬手把它给放到外面了。
阳光很是亮堂,看起来应该能杀菌,白须瓷若有所思。
摆放完自己的小东西之后,白须瓷额上渗出了一丝丝薄汗,愈发觉得头晕。
晃晃荡荡的。
“怎么了?”梵越抓住了那个手腕,低声询问道。
白须瓷微微皱了下眉,还是轻微地甩开了,略微不自在地说:
“没事。”
然后走开了。
自顾自地重新走到洞窟的门口,蹲下身子,抱着膝盖。
眼神里有些奇怪。
梵越只是在背后看着那个小背影,没说什么。
兴许是太阳光太晒的缘故,白须瓷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觉得还是烫的要命。
摇了摇脑袋,觉得不能那样。
于是扶着石壁站了起来,拿出了自己之前的小包袱。
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天空……
“算是秋天么?”
“是。”一个略沉的声音响起,然后白须瓷就被拽了过去。
梵越想要摸摸面前这只的额头,但是还没碰到,人就又缩回去了。
并且还自动变成兔。
脖子上挎着先前的小包袱。
梵越:“……”
白须瓷歪歪扭扭地下了台阶,滚到了石窟外面。
身上沾了点叶子。
兔眼迷迷糊糊的,最后还是先站定抖了抖身子。
重新变成了个雪球。
白须瓷觉得脑子热乎乎的,有点烦躁。
也没管梵越要怎样,自顾自地往外走了。
慢吞吞的。
梵越神色收敛了起来,迈步跟了上去。
前面这只走路歪歪扭扭的,看起来简直就是要摔倒的样子。
但是就是不吭声。
白须瓷只是觉得很热很热,那种难受的劲又上来了。
不行,要做点事,转移下注意力……
就在这时,兔腿一下子弯了下,被一个小石头绊住了。
眼看着就要兔头栽地了。
一股灵力送了过来,又重新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白须瓷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是又接着往前走了,循着记忆力去找方向。
最终停在了一块石头后面——
梵越侧身站在阳光直射处,给人挡住了。
白须瓷甩了甩兔头,把小包袱摘了下来。
用爪子扒拉开了布,露出了灰扑扑的种子……
白须瓷原本被晒的站都站不稳了,但是莫名觉得凉快了点。
低头一看原来是凉荫。
看了看前面的小荒地,啪唧一下跳了下去。
“凉荫”也随之移动。
白须瓷用前爪抛了抛,弄出来个小土坑,雪白的爪子灰扑扑的。
歪歪扭扭地又爬上了方才的小石头。
梵越俯下身来了,替代了那个抓不住几粒种子的兔爪,提留起了小包袱。
“要扔进去?”
灰扑扑的小种子被准确无误地扔到了那个小坑里。
白须瓷兔头往上仰了仰,然后往上一抬,扒拉住了梵越的手。
仔细地往掌心看了看。
哦哦,是种子……
梵越垂眸看了看那个小脑袋,刚想要抬手摸一下。
又跳走了。
晃晃悠悠的兔头,一个小背影又开始兢兢业业地刨坑。
“……”
梵越站起身来,唇角绷直了些,想要直接把地上那只捞走。
但是犹豫再三,还是没动手。
大抵是刨好了一个坑。
兔头扭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梵越,似乎是在说“你扔啊”。
一枚灰扑扑、丑不拉几的种子被扔了进去。
兔爪立马开始埋土。
很是认真。
白须瓷只是觉得头昏脑胀的,难受得很。
但是脑子里又只有一个想法,种完,种完。
起码找点事情做……
直到——
被强行化成了人形,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