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你。”语调特地给放慢了个度,看着倒是有模有样的。
就是有点怪。
白须瓷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萧云鹤脸上的“裂痕”,心里更加的焦躁。
梵越要做什么啊?
为什么丢他一个人?
手指不由自主地想要抓点什么,再度地往那个被子角移去,但是还没抓到呢……
白须瓷就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了,亦或者是不能抓被子了。
“……”
干嘛啊!
不能自己出来吗?让他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呀!
白须瓷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想要去找对方在哪里,但是眼睛又不能乱撇。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气开口:“你为何要来进我洞府?”
萧云鹤还没从街边遇到的人就是深不可测的高手的事实中出来,就再度地被对方这么个“冲\'的语气给惊到了。
再看着那张年纪很小的脸,很难不愣怔。
“回答。”上方传来脆生生的催促,有点恼怒。
白须瓷觉得有些丢面,这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对方不应该很害怕的吗?干嘛一直看他啊?
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萧云鹤听到这话,才堪堪回神,虽然依旧很震惊就是了。
当时他还以为对方是个世家的小公子,现在看来,居然不是么?
“晚、晚辈是奉命前来寻找丢失的偃月鱼的,因为天色已晚,便想寻一个栖居之所,误打误撞发现了此处,并无冒犯之意。”萧云鹤虽然觉得很奇怪,尤其是在对着一张明显比他小的脸说这话的时候。
眉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拧了起来,想不通。
对方身边不是有个玄衣男子吗?怎么没有了?还有,为何会出现这山里?
一连串问题挤到了一起。
白须瓷听到偃月鱼的时候,眉眼微动,倒是想起来了那条鱼。
那条想吃了自己的鱼。
“……”
不过——
它不是一直住在小溪那里吗?还会找不到?
白须瓷有点好奇了,身子往前倾了倾,好奇地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找它?”
萧云鹤听到这么个问题后,倒是迟钝了一下,这、这他也并不清楚。
只是个任务而已。
“晚辈也不清楚。”萧云鹤回答道,已经慢慢地去接受现在个情况了。1
兴许人家只是修为高呢,所以喜欢化作年轻公子的模样。
实力摆在这里,还是要尊敬的。
萧云鹤只是对于那玄衣男子的消失有些疑惑,趁着对方没有问话的时候,抬眼看了过去。
坐在床上的少年显然一副思考的样子,甚至还咬了下嘴巴。
意识到视线的时候,转头看了过来。
萧云鹤连忙低下了头,再度的感觉怪异,这真的是把他本命剑给劈碎了的人吗?
先前不还是去吃包子的吗?
那个同伴呢?
白须瓷没有注意到底下那人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
[尊上?我问了他原因了,还问什么啊?]白须瓷用心声交流道,语气很是乖巧。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推出来的小孩子……
根本干不了什么,还非得“装腔作势”。
哼,可恶的“大人”!
*
山上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倒是有几分静谧。
梵越站在洞外,垂眸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完全死掉的修士,神色淡淡。
回想了一下。
当初在队伍里,一直往这边看的就是此人。
眉毛轻蹙,似乎觉得还是太过便宜对方,掌间凝出黑雾……
有两个弹珠一样的东西掉到了地上的水坑里。
随后才转身离开,顺道重新封了结界。
第四十章 (一更)有些愉悦
白须瓷坐在床边, 心里有点焦躁。
他怎么还不来啊?
[尊上,您去哪了啊……]白须瓷用心声交流道,撇了撇嘴巴,没注意自己拉长了声音, 颇有点像撒娇。
梵越迈步的动作顿了一顿, 面上有些不自在, 但还是给这小妖回了个话。
[嗯,回来了。]
白须瓷本来都不抱希望对方回他了,但是突然听到回应还是很激动的, 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连带着腰板都直了起来。
直勾勾地朝洞口那边望去。
很是翘首以盼。
萧云鹤看到这迅速的神态变化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好奇地往后看去了。
到底是什么……
阴影处露出一个衣摆,是熟悉的玄色衣袍。
很快一个俊逸的男子就完全走了进来。
萧云鹤顿时认出来了, 转了个方向, 拱起了手,十分客气地说:“好久不见, 公子。”
白须瓷从床上站了起来, 本来是想挥手说话的, 但是见这萧云鹤给抢了先,莫名有几分尴尬。
默默地又坐了回去。
但梵越根本没有分给底下跪着的人一个眼神,直接迈步走了过去, 方向也只是床边。
“等久了?”声调有些沉。
白须瓷其实有些犯怵的,尤其是对方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 搞得他以为自己办错事了。
手指抓了抓被子, 往后仰了仰, 拉开点距离, 然后才慢吞吞地说:
“也没有啦, 喏,人在那。”
白须瓷十分贴心地给指了指,想要把这尊大佛的注意力给拉回正轨上,别这么一直看他。
肩膀缩了缩,抿了抿唇角。
萧云鹤的手还这么拱着,终于体会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僵硬。
这人,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么?
慢慢地把手给放下了。
“你是莲干之座下的弟子?”一个略沉的审问声响起。
萧云鹤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了过去,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突然说起掌门的名讳?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遮掩的事,几乎下界都知道。
“是啊。”萧云鹤一边开口回答道,一边仔细往那边看去。
这个玄衣男子果然是主心骨,对方一回来,那位小公子就不再说话了,只是藏在对方的衣摆后面。
偷摸往这边瞥一眼。
不过更多时候还是在……
萧云鹤眼角抽了抽,发现对方在认真地看那玄色衣袍上的金线,倒是相当专注。
梵越垂眸仔细打量了一下萧云鹤,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开口询问:
“莲干之让你们来寻偃月鱼?”
萧云鹤面色变了变,有些戒备,这二人果然不是常人,为什么对自己的事一清二楚?
“前辈何故问这些?”语气有些不自在。
但话音落下,萧云鹤就突然感到胸前一阵推力,然后直直地撞上了后面的石壁。
嘴角渗出来丝丝血迹。
“我似乎并未允你提问。”梵越平淡地望了过去,不太理解对方为何要忤逆他。
仅仅交谈一下而已。
白须瓷看到前面的一幕,吞了口口水,直接僵住了。
吐、吐血了……
一个没注意,扯了扯梵越的衣袍。
“!!”
白须瓷慌里慌张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想要藏到自己背后,但是已经晚了。
梵越已经回头看他了。
“……”
撇了撇嘴角,很是紧张地仰头看了过去。
[我不是故——]
[放心,你的石壁不会受损,本座会将其恢复如初。]梵越用心声安抚道,面色依旧如常。
白须瓷顿时懵逼了,颤巍巍地看向了下方,那个扶着胸口喘气的萧云鹤。
这、这重点不应该在人身上吗?
为什么会在意墙啊?
[是等久了?本座很快就处理完。]
白须瓷听到这话,抓着被子的手指蜷缩了下,更加的胆战心惊了。
这是他等久不等久的问题吗?
还有,到底怎么个处理法啊?
白须瓷刚想开口去问,但是对方此刻已经回了头,来不及了。
只好移眼看向了下方。
萧云鹤咳嗽了几声,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跟前人的,但是哪怕心里有不甘的情绪,他也清楚现在的处境。
打不过。
大师兄,是怎么教来着的?
“前辈只管问。”萧云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竟十分端正地重新行了个礼。
脊背挺的很直,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事而恼怒。
梵越垂眸看了过去,倒是很满意。
此人倒是识趣。
想来是被萧云翊教的不错。
“嗯,莲干之是在闭关么?”
萧云鹤闻言轻微地蹙了下眉,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
“掌门最近确实在闭关,大约三月有余。”
青云派的弟子其实不怎么能见到掌门,因为一年之中,闭关的时日几乎要占三分之二。
并且还都是定期的。
对此,青云派的弟子都很敬仰,因为掌门境界已经很高了,但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闭关修炼。
实乃是为他们做表率。
梵越闻言轻声笑了下,摩挲了下指腹。
觉得还是看不太懂这群修士,闭关……
就一定是在修炼吗?
“你的师兄萧云翊还在天云台受罚么?”梵越开口接着问道,不声不响地放下了一个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