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尾巴?”
桌上那只此刻正在意自己烧焦的毛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扭起兔头瞅了瞅:
“嗯,是的。”
说完还动了动尾巴,毛绒绒的,就是有点短。
白须瓷找准位置后,就伸腿趴了下来。
面上很是忧心忡忡,并且还认真地发问:
“尊上,毛能变新吗?”
“就是完好无损的那种……”
梵越抬起来的手顿了一下,掀起眼皮看了一下桌上那张兔饼。
“不信任我?”
空气中到现在还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糊味……
一时间搞得白须瓷有些尴尬。
只好又把脑袋给扭了过去,安分地趴着,有点像嘱咐整容医生认真点的“美少兔”。
背上那一小块,瞬间感觉冰冰凉凉。
甚至还不到一分钟——
“好了。”
听到这声音,白须瓷赶紧扭过去兔头看了一眼,果然烧焦的地方没有了。
眼中瞬间饱含热泪。
自己拱了拱自己的毛毛,呜呜呜,感动,还是干干净净的。
没有一股糊味。
“尊上,谢谢您,我下辈子一定为您——”
“唔,嗯?!”一些惊恐的气音,他突然说不了话了,耳朵绷的很直。
就在这时,白须瓷感觉自己腾空而起,并且方向是床那边。
“行了,先闭嘴。”语气很闲适,但是莫名听出了一种“纵容”的意味。
白须瓷直接被扔到了床铺上,滴滴溜溜地转了好几个圈。
活像一个米饭球。
“睡。”
淡淡的指令,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
待到第二日。
白须瓷才知道了昨天晚上是真的有“朋友”在叫他,并且还“呼唤”了好长时间。
一时间有些懵。
“怎么,不喜欢你的‘朋友’来找你?”意味不明的加重了某个字眼的语气,眼神中带着探究。
梵越坐在桌边,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看起来很是闲情逸致。
他不是很喜欢人类,但是倒是对人类弄出来的小玩意感兴趣得很。
茶艺,戏曲,诗文。
远比人本身有趣……
白须瓷此刻已经化好形了,双手放在桌面,把下巴直接放了上去。
听出了对方话里的阴阳怪气。
“可我确实听不到,再说了,他已经不是我朋友了。”尤其强调了后半句。
那条鱼属实古怪的很,动不动就拿鱼尾巴卷他,还想吃了它。
身子有些恶寒地抖了抖。
“尊上。”把脸移了过来,就这么侧放着脑袋问,“您说他是‘偃月鱼’?”
白须瓷倒是真的没想到对方还是个比较厉害的物种,他一开始还真的以为是条小金鱼呢。
“是。”
得到肯定答案后,白须瓷闭了闭眼,认真回想了一下第二次见面的场景。
然后睁开了眼睛,表情有些奇怪。
如果没听错的话,上次那鱼似乎说自己忘了他?
难不成他还在某个地方见过这小金鱼……啊不偃月鱼?
梵越随意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妖,发现对方正思考的入神,索性直接开口打断了:
“怎么,还有交情?”
白须瓷反应过来,连忙澄清自己:“没有没有,谁和他有交情?”
再说了,就算他之前碰巧见过那鱼,对方也不应该那么暗黑吧?
还搞病娇那套,真当自己是霸道总裁了?
切,霸道鱼总也不行。
梵越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对方说的词汇,看了这小妖一眼。
趴在桌上摇头晃脑的。
不大聪明的样子。
“偃月鱼早就知晓你是空灵体,邀你前去无非是想吞食你,好助力自己修为提升罢了。”
白须瓷听到这话顿时耳朵给竖了起来,有些警觉。
“不过,至于为什么第一次没有杀你,并且还与你‘交朋友’……”语调慢慢放缓。
“倒是值得盘问。”
把眼神移向了那边。
白须瓷顿时觉得无辜的很,连忙开口为自己辩白:
“尊上,这我怎么知道啊,我跟他就见了两次面好不好?”
撇了撇嘴,觉得这事简直就离谱,他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小溪了。
不过提到这个鱼,白须瓷总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用手托着下巴,仔细回想了一下……
眼中瞬间一亮。
“尊上!”扭过来脑袋来,很是惊奇地说,“那天我们在酒楼,那个青云派的人好像有说偃月鱼啊!”
就在这时,门推开了,有个小厮送来了早饭。
白须瓷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走了,并且十分友好地接过来盛饭的木盒,然后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往嘴里塞了个桂花糕,邀功似地看向旁边的魔头。
眼睛还眨了眨,似乎在说“看我多细心”。
梵越把茶盏放下了,移眼看了过来。
“嗯,因为那是他们门派前些年遗失的‘宝物’——”
正好看到了满嘴的渣,语气顿了一顿。
心里又是一阵复杂。
还得按时喂饭,到底还是个妖吗?
白须瓷脑子转了转,咽下最后一口,嫌弃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唔,这古代糕点忒齁的慌,还掉渣。
“居然是宝物哦,那他还挺厉害的。”果然麟山随便一个物种都不容小觑,莫名有些慨叹。
然后用从盒子里拿了一个小糕点。
继续啃。
“不过,那小鱼不是在我们麟山嘛,他们要去拿回来?”费劲巴拉地咽下去一口,继续问。
梵越蹙了蹙眉,直接递过去一杯茶。
到底之前是怎么活的……
“咕咚。”白须瓷觉得舒坦多了,还想再去拿一个。
不过手还没伸出去呢,就感觉到一股阻力。
“等会吃。”
白须瓷皱了皱眉,歪了歪脑袋,不是很理解。
怎么可以不让吃饭!
撇了撇嘴,努力地去够。
“本座说不让你吃了吗?”语气凉凉的。
白须瓷移眼看了过来,有点无辜,外加震惊。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只好又嫌弃地瞥了一眼,施了个法。
少年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只愣住的兔子。
“就这样吃吧,起码慢些。”
“要是再吃撑——”
“就收拾收拾埋了吧。”
说完甚至都没有往这边看,但白须瓷莫名觉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哼!
用兔爪捞出来一个糕点,直接坐在了桌上,顺带用兔腿把茶杯给圈住了。
小口小口地咬,然后再低头啜饮一口。
完美!
梵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
白须瓷就发现不舒服的地方了,他一去喝茶,耳朵就会变得很碍事。
垂着的话,会不小心往茶杯里掉毛。
竖着的话,又太重,并且还是会掉毛。
最后只好充满怨念地看着茶杯,生大气。
“过来。”很是漫不经心的语调。
白须瓷抬眼看了过去,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毕竟在人家手底干活,还是挪了过去。
梵越用手指给卡住兔头,眉眼淡淡的。
然后变出来了一团黑雾,直接围着那两只耳朵就飞上去了。
白须瓷非常好奇的跟着往上看,然后就发现那一串黑雾竟然变成了个长条,直接给绑住他的耳朵了。
像个头绳一样。
“欸……”有点讶异的声音。
然后就直接在梵越的手中甩了甩兔头,哇,很牢固啊!
“嗯,去吃吧。”
松开了手,神色淡淡的,倒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举动。
白须瓷开开心心地挪回去了,扎着头绳,用兔爪拿了个新的糕点。
美滋滋地开始吃。
梵越随意的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小脑袋此刻正在抱着茶杯喝水。
嘴角勾了勾。
少顷——
“那尊上,我们要去质问那沈县令吗?”白须瓷靠着茶壶摊着,用爪爪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很是心满意足。
“为何?”
白须瓷一下子精神了,从摊着改为坐着了,十分义正词严地说:
“他这种行为相当不道德,既然请了我们,那为什么还要请青云派的人?那到时候我们做事岂不是相当不方便?”
梵越抬眼看了过去,漫不经心地说:
“嗯,你有何高见?”
这话一下子把白须瓷给整不好意思了,有一些羞涩在的。
“要不我们把他们赶走?”试探性地叭叭。
“怎么赶?”直接反问了过来,眼神有些凌厉。
白须瓷头上两个大耳朵还被扎着,一时间产生了被“老师”提问的错觉。
战战兢兢地说:“吓、吓走?”
梵越:“……”
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这小妖现如今的模样,再结合昨天晚上的表现。
欲言又止。
第二十九章 噗呲——
萧云鹤独自走在大街上, 肚子里简直就是一股气。
这群酒囊饭袋,如何能为天下苍生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