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央忙将人扶起,同时问道:“小也,你怎么样了?是碰到哪里了吗?”
苏清也慢慢的将左手从电梯门上拿了下来,刚才那一番动作,放在电梯门内侧的手也跟着滑了下来,大拇指上有一道不知深浅的划伤,正往外不断渗着血,血滴沿着指纹的纹路,慢慢的朝周围扩散着,晕红了一片,还有一些正往手心处扩散。
顾锦央忙将包里的纸巾拿了出来,小心的捏着苏清也的手腕,擦拭着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划伤在大拇指正中央,有些倾斜,并不算深,只是破皮破得很严重。
看伤口的样子也知道是较锋利的粗糙边角所划,而那会苏清也的手正搭在电梯门上,人又滑了一下,只以为是被电梯门内侧未修整好的粗糙边角所致。
“痛不痛?”顾锦央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一边柔声问着。
苏清也垂眸,声音很轻:“痛。”
“那吹吹就不痛了。”顾锦央说着轻轻地往伤痕处吹着气,用着纸巾慢慢擦去伤口上还在往外渗着的鲜血。
微凉的气息吹在指腹上时,苏清也整只左手都僵硬了,手臂上的肌肉绷得有些紧了,馥郁芳香的气息,就住这狭小的电梯空间里,只觉得是越来越浓烈了,头也有些晕眩了。
“叮”电梯已经到楼层了。
顾锦央松开了苏清也的手腕,苏清也顺势将手收回,手腕处的温度感觉有些偏高了,那里是她刚刚捏着的地方,就连原本只是有些刺痛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了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现在都变得火辣辣的,烫得很。
顾锦央将猫包提了出来,率先走出了电梯,从电视柜下的收纳盒里将医药箱拿了出来,“小也,过来,我给你擦点药。”
苏清也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手腕,然后做到了沙发上,顾锦央正在将要用来消毒的酒精和碘伏一一拿出来,用棉签沾着小心的沿着伤口边沿轻轻擦拭着。
“痛吗?痛的话我再轻些?”
看着顾锦央柔软的发顶,女人正轻柔的为自己处理着伤口,每一个动作都是非常的温柔,看不清她此时的眉眼该是何种神色,大概会是满眼疼惜或者怜爱?
这就像孤立无援的你陷入了一片沼泽地里的感觉一样,明明知道一但踩进去,最后的结局都是会慢慢陷进去。
你越挣扎,反而还会陷得越深,越快,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或许从一开始,当你义无反顾踩下去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悔这个问题。
或者像那锦衣华服女子一般,毫不犹豫的拔剑自刎,也根本没想过会后悔。
“不痛,可以再重一些。”突然想起当年躺在医院的时候,那护士为自己处理伤口时,都是直接涂药,动作也算不得轻柔。
哪里还会问你痛不痛,你要是说痛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忍着了,用施挽柠的话来说,那就是长痛不如短痛,你痛到麻木之后就不会再感觉到痛了。
闻言顾锦央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嗔怪的意味,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的轻柔了。
“顾姐姐,今晚上我可以和你睡吗?”苏清也低声说着:“这几天,我老是做同一个梦。”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些哽咽。
顾锦央换了一根棉签,重新蘸了些酒精,捏着棉签的另一头,她看着苏清也,面前这人眼眶有些发红,凤眸也变得湿润起来,正轻轻咬着下唇,语气里也满是小心翼翼,惹人怜惜。
顾锦央又想起了之前那份报告单,莫名的开始心软,垂下头继续处理着伤口,“是噩梦吗?”
“噩梦?也勉强算得上是噩梦吧。”苏清也的声音很轻,缥缈得很,看着顾锦央柔软的发顶,唇边勾起的笑容有些苦涩,“顾姐姐,好不好嘛?我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将手中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顾锦央保持着面上的镇定,拧开了装着碘伏的那一个瓶子,却是拧了两下才拧开,“好,那小也,今晚上就和姐姐睡。”一句姐姐,也是在提醒着自己。
“顾姐姐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苏清也伸出右手将顾锦央额迹垂下来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温热的指腹绕过柔软的耳尖,顿了几秒,才将手从耳后收回。
看着有些红润的耳尖,苏清也微微眯眼,又将另一缕发丝轻轻地撩到了耳后,指尖触碰着耳尖,用无名指不禁意的蹭了蹭,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她才不动声色的将无名指收回,然后从发丝上轻轻地捻了一根长发下来。
很是无辜的说:“顾姐姐,你有根头发掉了。”
顾锦央的呼吸一滞,看见了苏清也指尖上的那一根长发,呼出气息的力道重了一分,她现在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已经是很烫了,不用看都知道该是有多红了,偏偏这罪魁祸首还是这副无辜的表情。
微微侧过头让耳后的长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发烫的耳朵,顾锦央倾身从医药箱里拿了一个创口贴出来,小心的将大拇指上的伤口包住,“好了,这几天不要沾水,晚一点结痂了的话就可以取下来了。”
“顾姐姐。”
“嗯?怎么了吗?”
苏清也站起身,将之前掉落下来的那个盒子又从包里拿了出来,“顾姐姐,你帮我套一下这个吧,我想洗澡,你都说这个是可以包创口贴的,那应该可以防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苏安墨:这话我没说过 ,这锅我也不背。
感觉我们学校这学期可能不会开学了,辅导员说开学前两周会通知,╮( ̄⊿ ̄)╭ 回去就是就是考试月,然后三天速成法?还是把书放枕头下渗透复习法?
第24章
顾锦央却是直接愣住了,她并没有接过苏清也手上的那个盒子,而是掩饰般的去收拾医药箱,将拿出来的酒精和碘伏瓶子装了回去,一边说道:“额,这个不是这么用的……”
苏清也疑惑的看着她,好奇的问:“那顾姐姐知道是怎么用的吗?”
“不知道……”顾锦央说着直接站了起来,走到电视柜那边去将医药箱放下。
“里面有说明书,顾姐姐要不要看看是怎么用的?”
顾锦央深吸了一口气,太阳穴有些跳,话头一转,“我就不看了,小也你好奇的话就自己看看吧。”
“那我也不看了。”苏清也说着将盒子放到了茶几上,又问:“那顾姐姐我手怎么办?”
“我给你包保鲜膜。”
“防水吗?”
顾锦央顿了顿才咬牙说:“自然是防的。”当然这防水效果是没有那橡胶的好。
趁着顾锦央去厨房拿保鲜膜的功夫,苏清也回卧室去将自己的睡衣找了出来,那是自己压箱底的一套,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将睡衣放在了床边,苏清也才回了客厅,看着顾锦央用保鲜膜仔细的将贴着创口贴的大拇指缠绕起来,余光又瞥见了一张邀请函,放在茶几的第二层,暗金色的封漆,包装精美高雅,增添了不少档次。
“顾姐姐,那个是?”
顾锦央顺着苏清也的目光看了过去,将那张邀请函拿了出来,直接递给了苏清也,随意的说:“这周五晚上夜羽酒店的一个拍卖会。”而今天是周一。
苏清也并没有将邀请函打开,只是摩挲着最外面印着的logo,夜羽酒店吗?“那么请问,顾姐姐缺一个女伴吗?”
“小也你要去?”这一点顾锦央倒是非常惊讶了,毕竟苏清也从来不会参加这些活动,也不喜欢抛头露脸,除了偶尔会参加一些她们平辈之间举行的聚会,以至于外界和老一辈的人都不知道苏家还有一位二小姐。
“去啊,陪顾姐姐去看看,不好吗?”
“好,自然是好的。”本来顾锦央是不打算去了的,苏清也要去的话,她自然是会陪着的。
大拇指上的保鲜膜已经缠好了,苏清也站了起来,浅笑着说:“那顾姐姐我先去洗澡了。”
回了房间先是给苏以牧发了一条消息,“把夜羽酒店拍卖的东西发一份到我邮箱。”夜羽酒店每一次的拍卖会都会事先发一份文件出来,让参加拍卖会的人先自己挑选心怡的拍卖品,包括那件藏品会在什么时候上场,让人不会那么盲目的等待。
前些年酒店拍卖的东西就是非常的杂,包括有很多才从墓里倒出来的东西,只不过这几年国家查的很严,拍卖的东西都会在前面加上一个藏品或者艺术品,那些陪葬品却是少了很多,较多的都是一些从国外或者从私人手里收回来的。
拿上睡衣直接去了浴室,苏清也洗完澡出来时就看见了苏以牧发到自己邮箱里的文件,把长帕搭在脖子上,阻止发梢的水往下滑。她没有理会苏以牧给她发过来的那几条信息,直接点开邮箱里的文件翻开起来。
拍卖的东西并不算多,都依次分好了类别,让人一目了然,只是大多数都是一些装饰用的,非常朴实无华,一直翻到书画那一类时,她的注意力才停留在了一副水墨画上。
那是一副古代城池的水墨画,峻岭巍峨的宫墙,连绵起伏的宫殿琉璃顶,很是威严,笔锋间的连线也很自然,一气呵成没有停顿,而这副画中唯一不同的颜色便是那一滴点下去的红日,颜色暗红深沉,视觉对比感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