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昕没怎么看这个在场唯二的平民军雌,只点了点头,隔空与他碰了下,喝水似的将酒一口饮尽。
在场的贵族军雌们打趣似地看着伏恩——这个亚麻色短卷发的军雌,又看了看希尔,顿时纷纷有了吃瓜的兴趣。
......
“希尔。”
希尔没办法,埋在桌上的头不得不抬起,就看见时昕无奈地看着自己然后叹了口气。
然后用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着他。
时昕说:“你怎么总是这样不合群,真是让虫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希尔:“......”
“来,喝一杯吧。”时昕说着,自己十分爽快地一口到底。
都这样了,希尔只好也喝了一杯。
他已经几年不曾再沾过酒,明明是身体极其强悍的SS级雌虫,一口下去却感觉自己的心肺像是在燃烧一般。
辣辣的。
*
酒过三巡,军雌们对于这次聚会兴致的宴会已经热情十分高涨,私下已经开始玩闹起来。
楼上一道倩影走过,以雌虫敏锐的目光当然能认出那是个长相极美的高等级雄虫,雄虫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亚雌。
两虫离得很近,举止也十分亲密。
“殿下......”林德就站在时昕身边,他此刻说话的语气极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刚才楼上搂着亚雌走过的可是殿下的雄主!
在场的军雌们当然也看见了,只是他们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装成没看见的模样,并不敢吃这口瓜。
时昕轻啜了一口手上的红酒,然后极其优雅而轻柔地放了下。
整个过程酒杯里的红酒没有一丝晃动。
时昕随即缓缓地站起身来,“抱歉,我还有点事,大家继续尽情享受就好。”说完就步伐从容地朝着楼上走去。
副官林德轻轻地摇了摇头。
贵族军雌们则想着要不要先离场比较好。
而这时伏恩走到了希尔面前。
亚麻色短卷发的雌虫只有B的基因等级,普通的长相、普通的等级,以及连普通都够不上的出生。
他笑着,两颊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希尔,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其实伏恩笑起来的时候会给虫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当他愿意伪装时,就会像是散发热量的光源般,吸引着没见过光的虫子靠近。
希尔抿嘴,并没有回答他。
这个自己曾经以为是亲如手足的兄弟、感情最要好的朋友。
“据说他休假这些天可都一直呆在三殿下身边,不知道这次又被殿下用了什么手段给收拾了。”
“毕竟曾经给三殿下带来了那样的奇耻大辱,像三殿下那样的天之骄子,没把他折磨致死已经是宽容大度,当然怎么教训他都不为过。”
......
伏恩笑得更暖了。
希尔已经很习惯了,此时什么也不想说。
他被雄主如何对待又不是秘密,每次从雄主那捡回半条命回来,自己都麻木了,只有这些虫子们还在津津乐道。
但这次休假......
希尔回忆着,这次和雄主在一起的时光,竟让他有些回味。
雄主,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应该是被无数的仆虫环绕着吧,又有美貌的亚雌和雌虫趋之若鹜般上赶着讨好追求。
这样的雄主,应该很快就会忘了自己吧。
酒杯再次被斟满。
伏恩笑着将被斟满的酒杯递给了他,“希尔,为祝贺我们许久不见,我敬你一杯。”
透明的酒杯,包裹着鲜红的液体,里面倒映着希尔的面孔。
极其不适地,希尔回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天。
也是这样的笑容,也是这样的言语,然后就用一杯酒,以及里面承载的,他满满的信任,亲手将他推进了地狱。
周围本来打算离开的贵族军雌们见到这种情景哪里还会舍得挪开脚步,一个个起哄般喊着让希尔喝下去。
“怎么了,做了皇室的雌奴后,面对曾经的平民好朋友,连对方敬的酒都不敢喝的吗。”
“啧,真可怜,遇到了这种又不要脸又卑鄙下作的朋友。”
“他到底喝不喝,再不喝就给他按下去!”
希尔默默感受着周围聚集的恶意,明明这些都是自己的同族,却比异族还让他心惊胆战。
脑中闪过紫发雄虫的面容。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格外地想见到他。
第10章
贝希酒店楼上的一个房间里。
一个银发的雄虫坐在床上,脚边是跪在地上的亚雌。
雄虫冰蓝色的双眸看着伏跪在地的虫子感到十分没劲。
这只亚雌让他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雄虫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忙着应酬都没看见自己的雌虫,他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冰蓝色的眸中似有一簇火焰在跳动。
地上的亚雌仰着头,眼虫充满痴迷与渴求地看着银发雄虫。
对于长相与基因等级挂钩的虫族,眼前银发雄虫的长相与他的等级一样,都是顶级的。
公爵家的雄子,S级雄虫费里曼。
“费里曼殿下......”亚雌急切而渴望地望着费里曼,来自雌虫本能的驱使,让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费里曼越靠越近。
除此之外还有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在刺激着他,因为这位殿下的雌君就在楼下。
他刚才被费里曼殿下亲密地搂着,就在雌君时昕殿下的视线上方走过。
亚雌当然知道这样的举动很危险,但,富贵险中求。
他好歹也是贵族出生,外形条件也不错,现在这局势看着是费里曼殿下在和自己的雌君闹别扭,这种雄主和雌君之间产生了空隙,如果自己能好好把握住机会,努力一把争取到雌侍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但为什么,费里曼殿下和他那样举止亲密地走上来,都到了这里,费里曼殿下却好像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亚雌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他看着雄虫,身体蠢蠢欲动。
“叩叩叩!”
等了许久的敲门声终于不疾不徐地响起,同时略微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地从并不厚实的门外穿透进来。
“雄主,您在里面吗?”
终于来了。
费里曼毫无兴致的脸上立即来了劲般,发了狠似的一把将亚雌扯进怀里。
但本来就打算有所动作的亚雌和用力过猛的雄虫两力相遇,所以悲催地变成了亚雌将雄虫扑倒在床的画面。再加上由于力度过大,连带着整张床都发出了清晰猛烈的撞击声。
极度不爽的费里曼恶狠狠地盯着亚雌,可怜的亚雌则一脸惊恐万分。
......
门外似乎沉默了一瞬,然后下一秒,被紧紧锁上而且质量极好的门“咔擦”一声被□□。
当门完全打开时,露出了时昕的全部身形,紫发紫眸的雌虫站在在门外,看着呈现在他眼前的无比糟糕的一幕。
雌虫的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却又像是把应有的表情遮盖住了。
如果将那层伪装撕开,里面一定是极其恐怖的。
亚雌如同不堪一击的猎物般,心脏极速跳动着,那种极致的危机感让他瞬间脱离了原始的本能。
什么来自身份高贵的高等级雄虫的诱惑,什么偷情的刺激感,所有衡量的利弊以及由大脑分泌出来的一系列化学物质顿时烟消云散。
费里曼已经顾不上自己被别的雌虫压着的不爽感了,他得赶着在这个亚雌临阵脱逃前将他的剩余价值全部发挥出来。
于是故意当着自己雌君的面大声道:“你怕什么,他是雌君我才是雄主!雄主在外找虫天经地义!”
时昕一边听着一边闲庭信步地朝他们走来,水晶般的紫眸在亚雌身上轻轻扫视了一下。
就一下。
亚雌慌不择路般起身,下一秒猛地从床上重重跌落下来,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殿下,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殿下——”
费里曼一双冰蓝色冷冷地看着时昕,然而眼中笼着一层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水雾:“你来做什么,雌君守则可是规定了雄主在外面找雌虫,作为雌君没有干涉的权利!”
果然,平时对我爱理不理,当着你下属的面给你丢脸的时候你就急了是吧!
时昕一脸受教的点头,“所以,雄主,您找这个,”他指着哆哆嗦嗦的亚雌,“是要做什么?”
时昕眼中充满了一种“没想到您居然还喜欢这样的”意味,加上一脸质疑雄虫品味的表情在亚雌和雄虫之间来回游走。
看样子,并没有发生什么。
费里曼怒了。
房间里回响着雄虫愤怒的声音。
“他能做什么?他能做你这个雌君不愿意做.....”
时昕坐在费里曼身边,此时俯身吻住了他,堵住了他胡说八道的嘴。
费里曼表情则变得十分愉悦享受的模样。
此时被摔得膝盖巨疼还一直哆哆嗦嗦的亚雌终于抬头勇敢地观察了一下这对雄主和雌君,许久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
原来如此,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局外虫!
什么到处流言蜚蜚说时昕殿下和雄主感情不和睦,他们只是缺少像他这样的缝合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