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霍妄带着他去洗澡,看着他身上有些脏污的毛发,眼底浮现几分淡淡的心疼,力度也轻柔了几分。
其实那些脏污很大一部分是爬树时沾上的,林郁这么想着,却不能开口替自己解释。
他舒服得在水中差点睡着,就连被吹干毛毛的时候都是完全放松状态。
然后就突然被抱到了桌上,霍妄正襟危坐到他面前,一脸严肃。
刚刚的温柔假象都是暂时的迷惑,林郁一点点卷起尾巴,想要萌混过关。
无效,被霍妄轻轻的捏了捏耳朵。
霍妄:“为什么离家出走?”
这四个字让林郁鼻尖突然有些酸酸。
他没想到自己丢了以后,男人的反应会这么大。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他感到手足无措。
像是迷失已久的小兽突然得到了关心。
林郁低低的:“呜。”
他有些怯怯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霍妄。
原本冷硬着一张脸打算好好教育一下不懂事幼崽的男人:“......”
他是不是太凶了?
霍妄低咳一声,语气顿时变得和缓几分:“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讲话。”
林郁:“!?”
他嗷叽一声瞪圆眼睛,呆呆的样子十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他明明伪装得那么好?
霍妄诡异的又读懂了他这个眼神,十分冷酷无情的又补充了一句:“早就知道了。”
林郁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连平常十分宝贝的大尾巴被rua了几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反应比霍妄发现他听得懂人话的反应还要剧烈。
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三观受到冲击。
霍妄心满意足rua了几下大尾巴,直到那手过分的触碰上尾巴根,林郁敏.感得一抖,赶紧把自己的大尾巴抢回来抱在了怀里。
霍妄有些遗憾的收回手,回到正题:“知道错了吗?”
林郁还是没有反过神来,傻傻抱住尾巴点了点头:“嗷。”
霍妄满意:“以后还会挑食吗?”
林郁摇摇头:“嗷。”
霍妄:“洗澡都会乖乖的吗?”
林郁点点头:“嗷。”
被拆穿了谎言一部分的小骗子变得格外乖顺,问一句便回应一次。
霍妄顿了一下,突然道:“那还会离家出走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还会离开我吗?
尽管无法真的沟通,但他大概也能猜到林郁是为什么而离开。
他不知道幼崽在遇到他之前都遇到过什么,却总是能从平常的行为里观测到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唯独这个问题林郁没有马上给出回答。
霍妄一点也不在意,他轻轻用手摸了摸头:“你不是我的附属品,我没有权力决定你的去留,但至少不是现在,你还太小了,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危险太多,如果你执意要走......”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刚伸回去一点的手却突然被轻轻蹭了一下。
他微微错愕低头,林郁和他对视着,轻轻叫了一声:“嗷呜。”我不走了。
看到男人难得怔愣的样子,林郁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突然变得坚定,又用力蹭了蹭他:“嗷呜!”
伸出小爪子拍了拍男人,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他想他找到自己的家了。
那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那束照入深渊的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霍妄看着一脸认真却只有可爱的林郁,犹如冰山融化般笑了:“嗯,请多指教。”
然后伸出手指捏住林郁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小爪子上下摇了摇,当做拉钩。
林郁:“嗷!”
夜晚入睡的时候,金点点们围绕在一起落在床上,它们感觉到这几天一直情绪低落的瑞兽现在情绪变得十分的高兴,就像一段不稳定的波长找到灵魂的归宿变得平和,而这一切都是源于睡前那次拉钩钩。
它们也替林郁感到高兴:【郁郁,你还会离开吗?】
林郁小弧度地摇摇头:【不走了。】
有一颗金点点挤了过来:【为什么?】
林郁突然有些害羞,用自己的小鼻尖蹭了蹭霍妄:【因为我找到愿意接纳我的家了。】
他愿意为了霍妄,放下自己的戒心和不安,再一次的......尝试接受被爱。
...
现在最崩溃的人绝对数宋于知,在夜深人静所有人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因为身上的剧痛猛地睁开眼,看到医院的天花板时心里顿感不妙。
他还记得自己昏迷过后被带回了自己家,一群恐怖的黑衣人命令他不许说出关于今天的所有的事情。
麻药劲过后,身上的剧痛诉说着那些经历都是真的。
宋于知瞳孔颤了颤,神经质的想去床头摸自己的手机,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他那些隐藏了诸多阴暗面的手机早就被那个男人销毁了。
而那些视频,也许早就公布出去了。
宋于知猛地起身,龇牙咧嘴地拔掉手中的针管想要起身。
听到动静的护士从外面进来,一脸冷漠看着他:“这位病人,请你回去躺好。”
看到有人来了,宋于知第一反应就是露出平常伪装的笑容,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开口:“护士小姐,请问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吗?”
小护士皱起眉:“是一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壮汉,他说你在路上被车撞了晕过去。”
平常会关切的她,面对宋于知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嫌恶。
像是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话,重新弄好针头后又留下一句请回床上休息后就走了。
看着并不领情的护士,宋于知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恐慌。
这是一种面对霍妄时全然不一样的感觉,只余下无穷无尽的绝望。
等到护士离开后,他再次拔下针头走出病房,夜晚的小镇病房是安静的,他奔跑在走廊里像是要彻底被黑暗吞噬,内心的惶恐一点点加重,几乎快要将他压垮。
他一下子跑出了医院,在大街上遇到了一群刚从KTV里出来的醉汉。
为首的醉汉看到他,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你不就是那个虐待狂?”
在小镇这种消息总是传得格外快,尤其是宋于知平常借着自己是美术老师的身份十分善于社交,最后崩塌的速度也因此加快。
宋于知刚想开口解释,就被这个醉汉一拳打趴在地上。
醉汉被朋友们劝走的最后,还唾弃的啐了一口。
宋于知的拳头逐渐握紧,眼神开始变得空洞:完了,他的一切都完了,他那些苦心经营起来的好人设和人生都变成了泡沫......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把那只小怪物的事情给捅出来!
鱼死网破的想法刚刚冒出来,身上的疼痛就突然变得明显了起来。
宋于知像个精神病一样抱住自己的头,眼睛瞪得格外突出:“不、不敢了,我不会往外说的,我不会说出我捡到了什么......”
尽管就算他说出来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他已经彻底成为,过街的老鼠。
不仅如此,那个虐待群里的所有人,在后面都被厉害的网友曝光,一度冲上了热搜。
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才刚刚开始的惨淡人生。
...
林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大大咧咧趴在了霍妄的胸口上,而男人为了不吵醒他,半靠着起身,一只手拖着他毛茸茸的小屁股,单手刷着手机处理一些简易业务。
当总裁真辛苦,尤其是大公司的总裁,林郁默默在心里念着。
他刚动了一下,霍妄就若有所感的放下手机,手上动作丝毫没有歧义的揉了一下:“醒了?”
林郁猛地一抽尾巴,打在他的手背上:“嗷呜!”流氓!
霍妄被抽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点笑意,终于不再逗弄他,抱着他去洗漱。
林郁嗷的张开嘴,他就用特别定制的小牙刷帮忙刷牙,然后又用洗脸巾擦擦脸上的毛毛。
被娇宠得有些无法无天的林郁坐在他的宽肩上,尾巴自然垂下,雄赳赳气昂昂:“嗷呜!”带朕去巡视江山吧!
于是霍妄就带着他去了行李箱处,翻出了带来的那些头套。
林郁一看到行李箱就紧张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被他带走藏起来的平板。
好在霍妄还没有注意到丢了东西,将头套们拿出来后就关上了行李箱。
他把头套全部放在床上:“今天戴哪个?”
林郁挑中了一只棕色小熊头套,霍妄拿起一个兔子头套问:“不要这个吗?”
林郁看着那个兔子耳朵上硕大的粉色蝴蝶结陷入了沉默,用力地又拍了拍小熊头套。
“嗷!”这个!
霍妄有些遗憾的将粉色蝴蝶结兔耳放回,抱起变成小熊的林郁走出房间。
刚到大厅就看到了撅着个屁股的赵小飞和赵优优头对头的凑在一起小声讲话。
林郁:“嗷?”
霍妄替他问:“你们在干什么?”
赵小飞像是上课回答问题那样积极举手回答:“我们在商量给彤彤做幸运饼干!她今天下午就要做手术了,我希望她手术完可以收到我的礼物。”
他对霍妄现在十分的崇拜,完全是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