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正常啊。”暮凉没觉得有什么，它飘到车窗上停下，“主人亲宠物来表达喜爱，是当代社会很普遍的行为，圆蛤奶奶不也亲过你嘛。”
柯唯回想一下，可那时候唯唯才六岁啊……现在他都有身份证了，还能和小孩子一样嘛？
“那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事情。”暮凉帮他认清现实，“别人又不知道，你现在在人类眼里不过是个刚断奶的狗崽罢了。”
刚断奶的狗崽在人类眼里就可以随便亲亲嘛？柯唯就像拉犁的老牛一样气呼呼地用鼻子顶座位，那又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能亲我！
“怎么这么倔呢？”暮凉飘回来，问还在别扭的柯唯：“小短腿，本精灵问你，你讨厌这个人类吗？”
讨厌？柯唯扭头看看陆温语，现在认真开车的样子还不错，一想起来当时陆温语无限接近他的笑脸，柯唯就没底气了，他张大嘴打哈欠，好像也不怎么讨厌，而且这个人类并没有像师姐说的那样对他很严厉，反之还特别好，梨涡也好看。
给他买好吃的还不怕花钱！
“有吃的就都成优点了。”暮凉吐槽完飘到柯唯眼前，挡住他的视线，“那不就行了，他就亲你一下你又没缺只胳膊少条腿，只是一个主人表达对宠物很喜欢，这样以后咱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闯了什么小祸保不齐这人类也会一笑而过，多好啊。”
被暮凉这么一说，柯唯也觉得没什么了，他舔舔鼻子重新躺下，那……就先这样吧。
柯唯将狗头顶在椅背上蹭，第一次以种族为傲地想，我可是和雪狼一样稀有的，才不是那么随便的犬妖！如果这个人类下次再亲唯唯的话，唯唯就提前把他推开！
“是。”暮凉啧啧两声，也不知道当时在谷里是谁为了偷懒不修炼，躺在大师父们怀里没完没了地撒娇，被偷亲揩油多少次呢！
第十四章 爷就喜欢带劲的（最后有惊喜）
解决了小插曲，暮凉就开始说正事了。
上次他们抓的赤狐被暮凉送到珏云谷之后就什么都说了，大概是它对柯唯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寻到了它们特有的招阴符才误打误撞闯进陆温语家的，这才差点吃了柯唯。
因为矨怪峰的当家的都会提前将招阴符放在可以下手的小妖身上，让出来找食物的同类好下手，却没想到进了功德那么高的陆温语家，折磨人不说，想逃出去都费劲了。
“这只赤狐虽然修习坏道，但还没做过坏事，认错态度良好，但奶奶也把它关起来了，说是等它身上的阴气全部散去再做处置，而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是谁把符放到你身上的。”
唉，唯唯也不知道。
柯唯回忆了一遍出谷后遇到的所有人，唯一有问题的丛晴又是普通人类，不在矨怪峰包含的物种范围内，剩下的都没觉出异常。
“罢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早晚会露出马脚的。”暮凉说。
放下了这件疑点重重的事，柯唯又想起了陆温语家的狼，对了，暮凉，你有没有问奶奶那匹狼的事？
“问了，奶奶说当时只有一匹出谷的母雪狼，修为和功德都很高，后来就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了，虽然这只也是母的，但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咱们谷里出来的那匹雪狼是哑巴吗？
“不是，人家身体健全着呢。”
暮凉否定的回答代表这条线索也断了。
柯唯想，陆温语家的这匹看着就不像谷里的那只那么厉害，她到底怎么回事呢？
暮凉说了这么多回谷的事，柯唯听了半天，对方也没有提余凌，便急着问：你和师哥说我想吃鸡腿了嘛？
暮凉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用摆尾抚柯唯的毛，“你余凌师哥说等过几天不忙了会来找你的，不过倒是做了几个鸡腿，让本精灵先带给你解解馋，还有，奶奶也让我捎带了不少果子和点心，全部都是你爱吃的。”
余凌是一只有三十年妖龄的王锦蛇妖，因为做得一手好菜很受大家欢迎，但正如他的本体是蛇，人形时比较冷漠，讲话还不留情面，打怪时手段狠辣，矨怪峰的一些鬼怪都敬他三分，不过对珏云谷的妖们都不错，尤其宠爱柯唯这个最小的师弟。
暮凉扑腾两下摆尾，“背了一路，可太费精力了。”
谢谢小暮凉，辛苦啦。
柯唯晃晃小屁股，奶奶和师哥待唯唯真好！
从天而降的好吃的，让柯唯瞬间就忘记被陆温语亲过的事了。
做完一系列检查，林梓阳拿下听诊器，感叹着：“这小柯基，比我想象的还要健康啊。”
那当然，柯唯站起来甩甩身子，分不清是毛还是肉都在跟着摆动。
唯唯可是妖，犬妖呐！狗会得的病我全部免疫好嘛！
——除了怕打雷。
“那天你说完我还挺不好受的，现在放心多了。”知道检查结果后，陆温语很高兴，两手撑着膝盖弯下身对柯唯笑，然后揉他的小脑袋，“嗯？是不是？”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柯唯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没管自己偶尔会对动物毛发过敏的情况就给留下了，好在柯唯不知为什么成了例外，连皮肤接触都没关系。
真是个独特的小生命。
柯唯歪着脑袋，一只毛乎乎的耳尖因为惯性垂下来，他懵懵地看着陆温语自带柔光的微笑，和梨涡重叠成温暖的倾泻口，只是那么站着，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林梓阳很毁气氛的来一句：“不过这都多长时间了，小短腿的身体怎么一点都不长啊？”
柯唯：“……”
“来。”林梓阳说完就要抬柯唯的后腿，“让我看看那啥有没有问题。”
“昂呜！”
柯唯回头咬他，滚！
完成所有检查，柯唯又悠闲地享受了SPA，最后照例到烘干箱待着，陆温语和林梓阳在隔壁房间。
因为今晚的面基被陆温语搅和了，林梓阳这会儿正忙着和那位网友聊天。
等对方回复时，林梓阳推他一把，“哎，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找一个了吧，省的丛晴一约你就拿我当挡箭牌，整的我没有一点私生活。”
陆温语笑着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林梓阳晃着二郎腿，映着屏幕的镜片反着光，透露着一丝大仙特有的经验大师的气质，老生常谈给陆温语免费上课，“你就随便找个你们科好看的医生护士什么的，骗骗小晴你有女朋友，她以后不就不找你了？”
陆温语郑重地摇头，“谎言是道德问题，性质不一样。”
“啧，不会变通。”林梓阳扶扶眼镜白他一眼，“就她那个心理疾病，你要是拒绝次数多了，没准更起反作用。”
陆温语听了他的话低头想想，没说什么。
“去他大爷的，说我照片是假的？”林梓阳和网友谈崩了，差点摔手机，“你特么就是嫉妒爷长得帅！”
陆温语静声喝水，已经见怪不怪了。
看了一眼身边斯文儒雅的陆温语，似乎也在替他发愁，林梓阳不怀好意地凑过去，“哎，老同学，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陆温语似乎是习惯了林梓阳的玩笑，直接起身拿过刚给柯唯打了疫苗的废弃注射器，举到林梓阳面前，“老同学请你一管麻醉小牛奶？”
“别别别。”林梓阳急忙叫停，握着他的手把注射器拿下来，堆着笑脸说：“生活如此枯燥，容我开个玩笑，开玩笑嘛。”
这么多年目睹林梓阳在爱情路上坎坷前行，都没找到合适的，陆温语忍不住好奇他的择偶标准，“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帮你参考参考。”
“性格高冷点的，最好长得也有内味儿。” 林梓阳瞅了一眼陆温语，感觉很嫌弃，“你就不行，老陆你别看你长得可以，但一眼就知道是暖男类型，和我这种清冷气质的美男不符。”
陆温语憋着笑，“多谢不杀之恩。”
“别闹。”林梓阳故作严肃，又接着说：“最好一开始他冷淡我主动，但也别太冷淡，把爷的兴致都磨没了还处个屁，然后等感情升华到了某一点就直接那啥，多刺激！”
陆温语：“……”
他拄着下巴想不明白，是现在的爱情观都这样还是他手术室待久了思想跟不上潮流了？
“爷就喜欢带劲的。”林梓阳过完嘴瘾又怅然若失，“可惜啊，这个城市就没有一个人类符合我的要求，这为真爱保留着的出淤泥而不染的身体何时才能找到归宿啊！”
陆温语终于黑脸了，表示不想理他，打算起身去看看柯唯。
“嗷呜！”
两人沉默时，柯唯在的烘干房间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比任何时候都惨烈，听上去是经历了多大的疼痛。
陆温语反应特别快，虽然没分辨出是不是柯唯的声音，他还是立刻起身奔去开门，林梓阳都没他这么迅速。
“唯唯！”
待陆温语慌张的打开门后，并没有找到想象中白胖的狗崽，而是惊奇地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孩站在烘干箱旁边，怀里抱着一条贵宾犬，一只手还拿着黄色的符纸。
不对，陆温语皱皱眉又仔细看一眼，这个男孩……对他来说似乎并不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