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人给我拍过照。”
“…………”慕瑾一听，心脏倏地抽疼了一下，一把将洛寺给揽进了怀里。
不知要说什么安慰的话，或许这样紧紧地抱着对方，会让洛寺感受到一丝温暖，心里会好受一点。
洛寺埋在慕瑾的胸口哭得很厉害，此刻的洛寺就想放肆地大哭一场，再也不想克制自己的情绪。
看着洛寺哭得这么厉害，慕瑾心里也不好受，眼眶也跟着泛了红，眼尾缓自滑落一滴晶莹眼泪。
哭累了，洛寺调整了一下坐姿，依偎到了慕瑾的怀里。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这一汪海域。
一望无垠的大海，夕阳已经全部没入了海岸线，橙红光晕晕染开来，将海域染成了一帧帧橙红绸缎，波光艳影一片。
晚饭，俩人吃的西餐，还喝了点红酒。没喝多少，稍微有点微醺的醉意。
洛寺吵着说太早睡不着，更不想闷在酒店里，便又拉着慕瑾来到了海边。
晚上的海边有些凉，俩人各自在长裙外套了件外套。
洛寺没作声，牵着慕瑾在沙滩边绕着圈。沉默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待到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洛寺这才停下了脚步。
“慕瑾，谢谢你这些天一直陪着我。”洛寺动容地看着眼前人，眼眶中闪烁着泪花。
“我很开心。”
“…………”慕瑾没作声，安静地等着洛寺继续把话说下去。
“我决定要走了，以后………”洛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顿了顿又才缓缓开了口。
“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
“洛寺………”慕瑾闻声，心口倏地一阵抽痛。
“慕瑾，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洛寺出口打断了慕瑾的话，嘴角依旧扬着微笑。
“什么问题，你问？”慕瑾抬手，用指腹轻轻地替对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我走了后，你会想我吗？”洛寺忽自敛起了嘴角的笑容，满目忧愁的黯淡神色。
“十年后，亦或者二十年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会。”慕瑾重重地点了点下巴，郑重地回答。
是会想念，同样也会一直记得，只是与爱情无关。
洛寺缓缓转过身去，朝前走了好几步。迎着海风背对着慕瑾，静静地望着眼前这片深蓝色海域。
“慕瑾！我爱你！”洛寺将双手放在嘴边做扩音状，冲着波浪翻滚的海面大声嚷着。
“我—爱—你！”
如此深情的告白，重复了好几遍。
慕瑾安静地站在洛寺的身后，双手环抱着自己，双肩因抽泣而止不住微颤。
喊累了，洛寺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慢慢侧过身来，缓步来到了慕瑾面前。
“宝贝，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能满足我吗？”洛寺一双杏眼哭得通红，任由海风吹乱自己的长发。
“什么要求？你说。”慕瑾轻颤了一下湿漉漉的睫羽，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可以主动吻我一次吗？”洛寺用从未有过的深情眸光看着慕瑾，央求着道。
“好。”慕瑾双眸噙着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下一秒，慕瑾俯身凑了上去，偏头主动吻住了洛寺的唇瓣。
洛寺满足地闭上了双眸，双臂轻搭在了慕瑾的肩上，回应着慕瑾这唯一的一次主动亲吻。
脸颊上落下一片湿凉，不知是谁的眼泪，滴落在了谁的脸上。
慢慢地，洛寺不再给予回应，搭在慕瑾肩上的手也跟着倏地一下滑落，重重地垂落而下。
紧接着，洛寺的整个身体都在往下坠。
慕瑾一个眼疾手快，一把将洛寺给拉进了自己怀里，俩人跌坐在了沙滩上。
“洛寺……洛寺………”
慕瑾紧紧地抱着洛寺，眼泪“啪嗒啪嗒”落个不停，嘴里轻唤着洛寺的名字。
怀里的洛寺睡得很安稳，眼尾虽挂着泪痕，唇角却小弧度地微微上扬着。偏着脑袋，枕在慕瑾的肩上。
哭了好一阵，怀里的人先是微颤了一下如鸦羽般的两扇睫羽，泪珠随之滚落，然后缓缓睁开了一双泪眼。
“慕瑾……你怎么了？”秋姌之望着眼前这一片陌生海域，听着耳边人一直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慕瑾随之一愣，立马止住了抽泣，将对方的身子扳正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姌之！你醒了！”
“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秋姌之抬手，用指腹替慕瑾擦拭着眼角的泪珠，一脸的疼惜。
“洛寺她……她走了。”慕瑾任由着秋姌之替自己擦着眼泪，哽咽着道。
“就在刚才。”
“…………”闻声，秋姌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微颤着指尖收回了手。
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愣了几秒，秋姌之一把搂住了慕瑾的腰肢，拥进了慕瑾的怀里，将下巴轻搁在了对方的肩上。
慕瑾紧紧地回拥着对方，知道此刻的秋姌之很脆弱，任何安慰的语言都只会显得苍白无力。
秋姌之紧紧咬着下唇，不作声。
眼泪缓自从眼角滑落，一颗接着一颗，宛若断了线的珍珠。
“洛寺，谢谢你。”秋姌之望着眼前这一片深蓝色的海域，任由海风吹拂着自己的长发，缓缓开了口。
“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保护。”
一句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心脏抽痛，边写边哭。
第九十七章
周日一大早,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曦照进卧室时, 秋姌之就再也睡不着了。
掀开被子下了床, 替熟睡中的慕瑾掩好了被角，这才放轻脚步朝着浴室走去。
简单洗漱了一番后，秋姌之将一头长发扎在了脑后，再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纯白居家服。
站在衣柜前, 随着“嘎吱”一声，两扇衣柜门被秋姌之打了开来。
视线轻落在一排内置抽屉上, 秋姌之顿了顿，径直打开了最后一个内置抽屉。
果然，抽屉里正安静地躺着一盒录音磁带。
秋姌之探着指尖将磁带拿在了手里, 转身出了卧室，大步朝着书房走去。
距离洛寺离开已经两天了, 秋姌之总算是鼓起了勇气，找出了洛寺留给自己的那盒录音磁带。
书房里, 一束束晨曦透过几净的玻璃窗折射在地板上，将地板照得明晃晃一片。
秋姌之端坐在宽大的红木桌后, 先是将手里的磁带放进了录音机里, 再按下了播放键。
先是一阵磁带转动发出的“吱吱”声，紧接着便响起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姌之,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了。真是替你开心啊，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你和慕瑾终于又在一起了。你总算是没有白熬，终于嫁给了你爱的人。”
“我是没机会当面对你道一声‘恭喜’了, 更没机会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不过我可以想象，你穿婚纱的样子肯定很美！想当年念大学时，追你的人可是能排满整个剑桥镇。”
“我心里很清楚，你心里一直都深爱着慕瑾。这些年来，你有多想念她，我心里一清二楚。”
“其实最开始，我很不理解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爱她！有时甚至会觉得，你这么爱她到底值不值得？可我现在明白了，她对你的爱也丝毫不逊色，甚至于还要更热烈一些。那种爱到骨子里的深沉，让我都有些嫉妒。”
“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吧。没错，我也爱上她了。可她却不爱我，哪怕我们长着同一张脸，拥有着同一副身体，她也不爱我。虽然很难过，可我还是替你感到很开心。因为这样的爱情，真的很让人羡慕。”
“姌之，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最后这一句祝福的话语，洛寺的声音听上去已明显哽咽了，却仍旧极力隐忍着没有哭出声。
“谢谢。”秋姌之一双杏眼噙满了晶莹泪花，接上了洛寺的话。
录音到这儿就结束了，伴随着一阵磁带转动发出的“吱吱”声，数十秒后，磁带彻底停止了转动。
秋姌之知道，这是洛寺最后一次用这样特殊的方式与自己说话了。
良久，秋姌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收起磁带，转身出了书房。
***
元旦这天，天气格外的好，云层干净悠远，冬日暖阳穿透白净云朵，一扫近日以来的阴雨绵绵。
先前秋父主动说要给俩人挑领证的日子，看了好些日子的黄历后，把日子定在了元旦这天。
农历上写着醒目的“宜婚嫁”三个字，刚好又是新的一年的开端，好事聚头儿。
自从订好了日子后，慕瑾就开始琢磨着领证当天究竟要穿什么衣服拍照才好。
翻看了各大明星和各大知名商界名流在微博上晒过的结婚证，慕瑾都觉得没什么新意。
临出门前，慕瑾仍坐在梳妆台前，还是没能拿定主意。
“要不穿高中的校服吧，就穿那件白衬衫。”秋姌之也不急，画了个简单的淡妆后，身上的睡衣也还没换。
“你觉得怎么样？”
“有什么寓意吗？”慕瑾一把将秋姌之给扯进了自己怀里，从背后搂住了秋姌之的腰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