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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谋 (唐泽泉)


  如果他现在觉得不值得了,觉得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又是不是会离开。
  但至少此刻,任祺安不敢问。
  他很快便抽完了一支烟,见他没有再要一支,任祺安暗自松了口气。
  “我想休息了。”凌子夜表情生硬地看着他,像气续不上来似的,喘了两下才又说,“……有什么之后再说吧。”
  任祺安不是喜欢死乞白赖的人,见他一副不想再跟自己多说的赶客架势,咳了几下便很快站起身:“不打扰你。”
  任祺安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这次凌子夜并没有眼巴巴目送自己离开,只是缩进了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
  任祺安扯扯嘴角,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手覆上门把,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再一次回过头看向那边。
  光线太昏暗了,任祺安花了些时间才捕捉到那厚厚的床被之下细微的颤抖,刻意收敛的凌乱呼吸也险些被掩盖。
  任祺安立马转身走回去,有些犹疑地开口:“凌子夜…”
  许久没得到回应,任祺安索性一把掀开了被子。
  凌子夜攥紧了被单蜷缩成一团,全身颤抖不止,生理性的眼泪在脸颊上划出破碎的水痕。
  任祺安其实很少会有“害怕”的情绪,但凌子夜却很多次让任祺安感到害怕了。
  怕他从自己身边离开,怕他受伤,怕他的眼泪,怕看到他痛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任祺安顾不上许多,只是有些慌乱地把他捞起来拢进怀里,肩头的衣料很快便被他的眼泪打湿。
  血腥味突然显得尤为浓郁,掺杂着花香在空气中黏稠弥漫,扰得任祺安有些不舒服,这才想起来自己易感期似乎再过几天就快到了。
  他下意识松开了凌子夜,想出去避一避。
  凌子夜没拦,只是噙着眼泪看他,一如他为自己挡下烈火、自己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狠心离开的那一晚。
  任祺安总是在给他制造伤口,却没有陪着他愈合成伤疤。
  但此刻,只是一眼,任祺安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怎样骗了自己,只觉得自己说什么也没办法从他身边走开半步。
  “我不走。”任祺安咬紧牙,复又拥紧了他,强忍着身体里疯狂叫嚣的躁郁不安,甚至伸出了一截爪子嵌进手心,迫使自己清醒。
  其实凌子夜不止赶过任祺安。他赶过陆子朗,赶过哥哥,只是不想总让人看见自己最软弱的一面而已。
  就是因为他的柔弱,父亲才对他视而不见。父亲虽不能代表所有人,但他也不想总让自己变成别人的麻烦、累赘。
  而来到任祺安身边的这个柔弱的、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安慰的凌子夜其实并不是假的,只是别人从不曾见过的、凌子夜脆弱的一面罢了。
  然而更多时候,他还是想为任祺安而勇敢。
  于是最终,一心想要护花的任祺安却被护在了那看似不堪折的花枝中,眼睁睁看着他残忍自损。
  任祺安沉溺在他花开满树时的绚烂影耀,痴迷于花香满溢的馥郁芬芳,就连被那花枝绑缚时都迁就纵容,却唯独不想看那血肉浇灌的繁茂花枝落入污浊、清浅花香也湮灭于浓稠血腥之中。
  他为任祺安而勇敢,但任祺安却宁愿他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凌子夜,不忍再看他有半分疼痛。
  可后来任祺安慢慢明白,从过去到未来,那些花枝始终都盘踞在自己身畔,既是护自己周全的锋利花刀,也是禁锢自己的华丽囚笼。
  他从来都不是甘愿在自己怀里安然盛放的柔弱娇花。
  以后也再不会是了。
  作者有话说:
  【陈奕迅《于心有愧》
  作词:林夕】
  说个题外话:想起另一篇文《无人之境》里砍自己藤蔓给受做秋千的攻,当时觉得属实是个狠人,现在写完樱花宝再回去看竟然觉得也还好(不……


第56章 你是不是不愿意 留下来陪我
  凌子夜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天,一直到黄昏时分才在任祺安怀里醒来。
  尽管还是疼痛难耐,但多少比凌晨那会儿好了一些,任祺安又给他注射了一支止痛针,才进浴室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抑制,冲了个冷水澡,把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换了下来。
  门外响起敲门声,任祺安打开门,大家齐齐整整站在外面,戚星灼手里还提着打包的餐食,干笑道:“给你们送点吃的…”
  送吃的倒也不必全都过来。大家四分出于满腹疑惑,六分出于关心,就连伤得最重的梅比斯都被苍绫华扶了过来,棕熊也跟在后面看热闹。
  “子夜…你…”戚星灼顿了顿,问,“这…是真名吗…”
  凌子夜有些无奈:“是真的。”
  “噢…”戚星灼挠挠头,“你…还好吗…”
  “还好。”
  “那就好…”戚星灼说完便沉默许久,其他人也没说话。
  凌子夜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忍不住无奈地笑道:“你们想问什么,问就是了。”
  闻言,戚星灼这才有些踌躇地问,“你…真的是山鬼吗…?就是那个截了我们好多单子、处处跟我们作对的那个…山鬼…?”
  凌子夜没躲闪他们的目光,只是很快答:“是。”
  月岛薰写:【资料显示,在亚联盟东方的传说中,樱花嗜鲜血而生,以尸骨为枝,是深山中的鬼魅】
  程宛蝶看着凌子夜微笑道:“为什么呀?”
  死对头进了自家门,正常人都能想到是潜伏进来图谋不轨的,可凌子夜身为鬼冢家主,即便是想安插卧底也不必亲自上阵,更何况他深入虎宿这么久,大家都把他当自己人,但凡有意想做点什么,虎宿早就被捅出个大窟窿了。
  凌子夜沉吟片刻,目光投向任祺安:“为了你。”
  任祺安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一口气提上来时喉咙一痒,又咳了好一会儿,戚星灼实在听不下去,给他倒了杯温水。
  任祺安接过来喝,凌子夜又开口:“我就是喜欢你,想离你近一点,不可以吗?”
  话音未落,任祺安一口水险些喷出来,本就隐隐作痛的嗓子又被呛到,咳得站都站不住,宋典又搬了把椅子过来让他坐下。
  看任祺安平生第一次被人气成这副样子,苍绫华甚至已经顾不上惊讶、只无端感到愉悦,险些笑岔气,简弈心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任祺安,你真是活得越来越可笑了。”
  宋典花了些时间才接受了这些信息量,讪笑着开口:“你这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挺特别的哈…”
  思及凌子夜初初到公会时,自己被发情期的他释放的信息素弄得差点失控,宋典就觉得自己还能活到今天都是任祺安分自己的运气。
  【我不理解】月岛薰写。
  “你又没有心,当然不理解。”戚星灼小声说。
  宋典扶额:“我有心也不理解。”
  凌子夜想说什么,又觉得都很徒劳,最后便没说。
  程宛蝶突然想起什么:“那…潘纵月……”
  “他是陪我一起……”凌子夜顿了顿,“演的…”
  觉得不妥,凌子夜又补充道:“不怪他…是我逼他的…如果他不帮我,我就不会赔他…那个被端掉的货仓……”
  任祺安坐在椅子上拄着膝盖,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也不知该冲哪儿发作。
  “骗了大家,是我的错。”凌子夜说,“我没有恶意,只是……”
  “我们知道。”戚星灼揽着裴时雨说,“如果不是你,我们都不一定能站在这儿了……”
  裴时雨也开口:“谢谢。”
  凌子夜看着裴时雨,没应,只是抿紧了唇,有些不忍地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很复杂,裴时雨竟从那苦涩的笑意中读出了愧疚。
  凌子夜姑且把这一次的出手相救当作一种赎罪,赎他漠然旁观、不作为的罪,可不管怎么想,又觉得远远赎不清。
  程宛蝶端着杯温吞浓稠的深棕色液体坐到他床边,微笑道:“喝了吧。”
  凌子夜很快接了过来,仰头喝下去。
  “你就不怕是毒药吗?”程宛蝶也不知自己哪儿来的闲心开玩笑,只是她想自己昨晚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可凌子夜还是毫不犹豫地接过她递来的不明液体。
  黏腻的苦涩在口腔中溢散开,凌子夜忍住了没皱眉,看向程宛蝶:“你会吗?”
  程宛蝶弯起眼睛:“我的毒药只会用来对付组织的人。”
  凌子夜没说什么,只是略显僵硬地笑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
  看大家惊讶归惊讶,但都很快欣然接受这个事实,任祺安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了。
  “好好休息吧。”趁任祺安不注意,苍绫华拍了拍凌子夜脑袋,“其他的之后再慢慢说。
  大家都出了房间,任祺安也恰巧到外面去接了个电话,只有棕熊没出去,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凌子夜弯起眼睛:“你有话和我说吗?”
  棕熊点点头,沉吟片刻才开口:“其实我很好奇——你不是组织出来的,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犯险?只是为了任祺安吗。”
  “不只是。”凌子夜说,“也是为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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