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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仆人 完结+番外 (康塞日记)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有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我不敢赌,我怕你鄙夷我,也怕你一怒之下告诉温家,他们肯定不会想要留下这个孩子。我很怕,于是我自己骗自己,既然已经做了恶人,那就瞒着你一辈子好了。
  虽然我们不相爱,但我们都很爱孩子,保持现状有什么不好,你那么高兴。
  小段顺,我后悔很多件事,后悔当时走进那间屋,后悔没把孩子打掉,最后悔的还是害了你。你刚离开温公馆的时候,事情其实还没到骑虎难下的地步,我记得你犹豫过,你想回去。
  是我拿着孕检报告去找你,才把你真正拖下了水。
  看到这里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托人把孩子的月份改小了。
  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把你和我绑定在一起,真的,我无时无刻不感到愧疚。
  我知道你不会想知道我的这些心路历程,一个凶手也不该在受害人面前谈论这些,看到这里,你或许已经恶心了好几回,可我又想,假如你知道真相以后不想要这个孩子,要把孩子送回温家,大屋的人不可能不问你要证据,你可以把项链带去,这是温先生在那晚亲自给我的,温先生会承认这个物件的。
  如果我没逃过这劫,那是我咎由自取。你就把这一年当作是做了一场噩梦,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阮小静绝笔】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都退了,夜色渐浓,段顺才僵硬地放下手里的纸张。他将手肘搭在膝盖上,那信在风里轻轻摇摆,沙沙的响,仿佛谁的遗言在空中回响。
  孩子不是你的……
  对不起……
  咎由自取……
  解脱……
  谁解脱了?死是惩罚吗?还是说被留下的人就一定是解脱。
  不知所措,愤怒憎恨,委屈后悔,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段顺的胸腔,每呼吸一次,他就感觉自己多窒息一分。
  长得不错,老实本分。
  这样的词,和屠夫夸奖一头猪或者一头牛强壮肥美又有什么区别?
  段顺觉得自己的脑子跟要炸了一样疼。
  很多东西从他脑袋里争先恐后跑了出来。
  阮小静把孕检报告递给他看,问他要怎么办,他颤抖着别过脸,说打了吧,打了我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的画面;
  阮小静朝他失望地看了一眼,丢下“我会一个人把他养大”这句话,起身就走,他留在原地捂着眼睛流泪,几秒钟后一咬牙拔腿去追,把阮小静拦在十字路口,流着眼泪说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吧的画面;
  他把阮小静领回家跟他爸说他们俩领证了,您很快就要当爷爷了,他爸给阮小静端了杯温水请到一旁坐下来,然后转头拿起扫帚在他身上狠狠抽打的画面;
  为了迎接新生命,他家开始砌新房子,他和他爸顶着烈日在地上和水泥,阮小静大着肚子给他们送饭的画面;
  阮小静生产顺转剖,从产房挪到手术间的路上,他在门缝里匆匆签手术同意书不经意瞥到的,阮小静额头和脸蛋汗如雨下的画面;
  一桩桩一件件……
  痛苦的绝望的,欣喜的惆怅的……
  短暂的一年里,阮小静在他生命里留下的每个场景走马灯一样在段顺脑子里过了一遍,明明是阮小静死了,他的身上忽冷忽热,却觉得自己跟着陪葬了一遭似的。
  “操!”
  良久,段顺垂着头无力地咬牙吐出一口气,炮仗声太响,把这声嘶哑崩溃的宣泄淹没在了喧嚣里。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地上的泪痕渐渐干成一片灰色的印记,段顺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可能也算不上冷静,他依旧感到愤怒,但哭的太累了,实在没力气再埋怨什么了。
  人已经死了,他有再多的怨恨和不甘,人也已经死了。
  他揉了把脸,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等待响铃的过程中,段顺点燃了兜里那支烟,打火机是原来点炮仗时候有人给他的,橘色的烟丝在他手里忽明忽灭,他没吸,只是衔在嘴里。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他开口,努力使声线听起来是平静的:“爸,家里都还好吗?”
  以前还在温家的时候,他喊爸的次数几乎少之又少,他总想往外逃,逃到没有他爸的地方就好了,可当真离开了,看着他爸为了他,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毅然决然也跟着辞职走人,他的每一声爸,倒是喊得越来越真心实意。
  “都好。宝宝比昨天哭闹的次数少很多,你想视频看看吗?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他今天很可爱。”电话那边是一道苍老严肃的声音,由于谈话的内容是孩子,语气较平常温和了些。
  “不了。”段顺下意识拒绝,顿了顿,又生出一丝懊恼,他咬了咬因长时间未进水而泛白的下唇,又问:“爸,你和温姨还有联系吗?或者温家其他人?”电话那边还没回答,他一下子又后悔了,矢口打断:“算了,我随便问的……”
  他爸叹了口气:“温家不太好,你温叔叔前段时间酗酒严重,后来呕血进了医院,一查才知道,是癌。这几天,病情突然恶化了,小驰在公司和医院两头跑,大屋现在是人心惶惶。总之情况很复杂。”
  “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吗?”段顺有点震惊,猝不及防下意识吸了两口烟,没有经验的缘故,烟气冲进了他的气管,他一下子被呛得眼泪直流。
  “怎么了?你在哪儿呢?”
  “没事儿,咳咳……外面放炮仗呢……”猛烈的咳了几声,段顺吐掉烟屁股,抬起手来擦眼泪,擦完后,视线缓缓移到右手捏着的遗书上。
  这个关头,如果他拿着这封信抱着孩子去添上一脚,会让温励驰的处境变得困难吗?
  半天没理出个头绪,他后知后觉从他爸的话里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明明是很不好的消息,他爸的语气听着却并无多少骤闻噩耗的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但没告诉他。
  咳了两声,他闷声问:“不是,爸,怎么你跟那边还有联系呢?”
  “无意间知道的。”
  “有多无意?”段顺下意识抬杠。
  那头静了静,良久,他爸说:“我记得我只答应过你别人来问的时候不主动透露我们的消息,可没说要拒绝别人的关心。”
  段顺从鼻腔缓缓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
  “你温姨很挂念你。”
  突然听到熟悉的称呼,段顺故作的冷硬和坚强陡然软化不少。
  温姨是温家旁支的远亲,年轻时做了自梳女,此后一直在温家协同管家管理女工,算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对他很好,几乎是当半个儿子看。
  出事的时候她回了老家省亲,如果她在,段顺那时候还真不一定会狠心直接离开温家。
  不得不说阮小静真是挑了一个绝无仅有的好时候。
  半晌,他闷声问:“爸,你是不是想温家了?”
  虽然从小在那座华美庞大的公馆长大,但他的回忆却大多酸涩而难堪,离开那儿对他来说是断尾求生。他爸爸却不一样,那是老头儿引以为傲的工作,深思熟虑选择用来度过后半生的安居所,会辞职离开,他爸完全是被迫和被他牵连。
  “我不能想?还是温家对你不好?”
  老头儿的语气稍微变得凌厉了起来,段顺心里的那点愧疚本就为数不多,两句诘问下来,更是立马全部抛到了脑后,“当然能,您爱怎么想怎么想,想回去都行,就是别拉着我。”
  他们父子俩心平气和交流的时间从来超不过三分钟,果不其然,他爸声调高了起来,“我说了要回去么!你以为只有你要脸皮?还是温家是你老子腆着脸去求就好回的地方?我们老段家到我这代算是彻底烂了,一个你,没出息就算了,连自己媳妇儿也保不住。现在又添上你儿子,歹竹出不了好笋。”
  他爸斥责人向来不分轻重,无差别攻击,段顺适时阻止:“骂我就得了,指桑骂槐讲孩子做什么,你刚刚才说他乖,讨人喜欢。”
  “我看走眼。你生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我告诉你,这孩子你最好别插手养,迟早养废!”
  我生的孩子?
  无意又无稽的一句话,段顺不知怎么就被逗笑了,摇着头,眼角生生溢出了泪花。
  “还有脸笑?再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当爹的了,孩子快满月了名字都没有一个。小静就没跟你提过?”
  “是,你最会当爹。”段顺眼底通红,吸了吸鼻子,道:“要不然也叫段顺好了。咱爷仨同一个名儿,多酷。”
  “滚!不孝子!”
  电话被挂断了。
  段顺将垂头听电话的姿势保持了良久,像是就地化作了一座雕塑,直到远处一阵葳蕤的风吹来,拂过鼻尖,他才动了动。
  是有人家在酿酒,味道弥散到他这里,只余下淡淡酒曲香。
  最初一次,他把首次易感期过后短暂陷入昏睡状态的温励驰从治疗室背出来,家里的Omega工人闻见以后就是这么形容的,把少爷的信息素拿去酿酒,就是南法最佳的红酒也相形见绌。
  那样如痴如醉,明明他们既没去过南法,也没喝过最好的红酒。
  他经常在心里暗暗鄙夷那些不矜持的Omega。后来,他去过,也喝过,也如痴如醉过,就再也不那样想了,反而还要靠他们的一点分享,去畅想,去触碰,试图感受那传说中引人溺毙的独居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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