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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止水 完结+番外 (烟树小荞)


  江澜亦垂死挣扎道,“先生,两条路就摆在你面前,还望三思。”
  他咬紧牙关,一方面知道若不拿出什么东西是无法说服宁绮与他们合作的,另一方面宁绮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要应允他事成之后江山拱手相让,他们这一行人也不会答应。
  可惜他的担忧纯属多虑,因为宁绮只是慵懒地放下茶盏往后一靠,“没什么可三思的。我这人得过且过,对自己的未来、云中洲的未来都没有兴趣。”语毕他朝宁亦舒伸出手,“把该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然后请回吧。”
  宁亦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掌心的银锁被体温捂出了些许热度,棱角硬硬地硌在掌心。从她记事以来,这把银锁就一直陪着她,父亲身子好的时候会陪她在院中晒太阳,摸着她的银锁一遍遍告诉她,这是一把平安锁,会护她平平安安长大。
  可她还没来得及长大,父亲便已缠绵病榻,奄奄一息。
  她也曾任性过,哭着把银锁砸了,这上面刻的是一只鼠,可她根本不属鼠。她恨,恨这银锁没有半点用,她一点也不平安,一点也不喜乐,她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当时的父亲本已无法下床,却咚地一声滚下床来,支着身子爬也要去找那把银锁。
  他暴怒地扇了她一巴掌,他是一个病人,没什么力气,却把宁亦舒吓得丢了魂。
  他找到银锁握在手里,又哭又笑,最后叫人把宁亦舒带走,流着泪骂道,“你不配!……你不配……”
  他生命中最后那些日子,他不愿见她,只有一日召了她过去,这把银锁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交到了她手上。宁纶告诉她,如果有一日她遇上自己无法解决的困境,可以拿这把银锁去阳州找一个叫做奇先生的人,他或许会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时至今日宁亦舒站在这里才知道,原来这把粗制滥造的银锁也并非父亲所有,而是年少的宁绮送给他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这把银锁如此廉价,与宁府高门大户格格不入。
  或许……这是宁绮自幼傍身的东西,为了保他平安,或许也是当时的宁绮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了。
  “怎么,你要占着不还吗?”宁绮狠狠冷笑一声,“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寡廉鲜耻,薄情寡义!”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一阵风旋至宁亦舒跟前,右手成爪将那把银锁夺到手里,宁亦舒扑身欲抢,被他一掌拍在胸口,登时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被大惊失色的陆离拦腰揽住。
  他骤然发难动作实在太快,谁也没有反应过来,陆离已是速度最快的一个,当下便红了眼眶问道,“宁姑娘,你有没有事?!”
  宁亦舒干咳几声从他怀里站起,宁绮收回手之时神色无异,片刻之后却摊开手掌看了一眼,面露些许疑色。
  宁亦舒不知为何低笑了一阵,站直身子问道,“好,物归原主。奇先生,咳咳……我父亲,我父亲生前曾说,若持此信物,可求奇先生为我做一件事……”
  “我安排你们在此地会面,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咳……”宁亦舒皱着眉缓了缓呼吸,朝宁绮深深一拱手,“我还想求先生,助我们杀天尊,推翻云天宫!”
  堂中诡异地静了一秒。
  继而宁绮放声大笑,笑得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他把玩着手中的银锁上下抛掷,在堂中踱步许久,笑声才渐渐止息,露出一丝鄙薄之色,“鱼与熊掌都想收入怀中,贪心不足,你们还真是一对亲生父女。”
  “是不是亲生父女,刚才奇先生还没有确定吗?”宁亦舒忽地红了眼,一颗愤怒的泪水夺眶而出,咬牙切齿,声声泣血,“你恨父亲始乱终弃,你恨祖母要他传宗接代,你恨我娘鸠占鹊巢——我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是不是亲生父女,奇先生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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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谁来拦住她,我要心肌梗塞了[撒贝宁吸氧.jpg]
  曲莲:请问怎么样才可以拥有天尊的口才说服奇先生给我们打工?在线等,挺急的。
  突然发现明天就一百章了诶,这篇文也快完结了_(:з”∠)_


第100章 壹佰
  [壹佰]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被宁亦舒咄咄相逼的宁绮都露出一副诧异之色,双手甚至有些局促,仿佛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仿佛又是一头雾水。
  只有陆离一把上去扣住她的肩膀,怒道,“宁姑娘,慎言!”
  宁亦舒挣开他的手直直望进他的眼,神情仍是余怒未消,却盯着陆离畅快地笑了出来,“陆臻容,你可算是认了。霜刃山,短笛,果然是你。”
  陆离神情一动,下意识想否认,却一缩后脖子欲言又止,半晌才想起来他现在已经没有戒环了,他可以说谎。
  可他一系列反应清清楚楚映在宁亦舒眼底。她一双凌厉的凤眼含着水光,不知是出于羞耻还是惆怅,深深地望了陆离一眼,她决然地转过身去。
  宁绮终于回过神来,不自在地拧着眉毛,“你是宁纶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女儿,你这话平白无故好生奇怪。”
  “平白无故?”宁亦舒大声嗤笑一声,“是,我父亲负你在先不错,可你在我娘的安胎药里动手脚,害得我天生畸形,从此我娘一夜疯癫,我爹卧床不起,留我一人苟活至今!我爹虽负你,我祖父祖母好歹对你有一星半点养育之恩,你害得我们一家妻离子散,疯的疯,死的死,竟然还敢说‘平白无故’!”
  她终于道出自己深藏多年的秘密,字字泣血,愤怒和悲伤像一棵大树从她心中拔地而起,几乎要将她的身躯撑破。
  宁绮满面惊讶,怒极反笑,“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我……我给你娘的药动了手脚?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宁姑娘,宁姑娘……”陆离颤抖着上去握住她的手臂,明明与他无关,他却颤得比宁亦舒更甚,“你冷静些,你……你没必要为了我们……”
  “不是为了你们。”宁亦舒嫣红的唇微微一翘,“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为我自己,求一个公道。”
  陆离握住她的手都在颤。他茫然四顾,他这么多年,他努力保护的秘密就这么不堪一击地展露在天光之下,那他算什么?他那些在涤罪洲的日子……算什么?
  他无助地抬眼望向周遭,曲莲第一个回过神来,拉住洛荧往外走,“这是宁氏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回避得好。”
  “曲公子不必走,”宁亦舒神情平静,“我藏头露尾躲了整整二十二年,我躲够了。既然非我之过,我也不怕人知道。”
  陆离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你不要再说了!世间众人是如何苛求女子的,女子的名誉有多重要,你清醒些吧!”
  宁亦舒轻轻一笑,“横竖我是这么一副畸形之躯,无法传宗接代,我本来就未曾想过能成家,那么让人知道了又如何呢?”
  “他们会说,他们会笑!他们会觉得你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他们会在背后编排你,嚼你的舌根,看你的笑话!”陆离咬牙切齿,眼中泛起颤动的碎光。
  不是的。
  他不能容忍。
  宁亦舒,这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宁亦舒啊。
  是一袭红衣在竹林中剑锋过处万木齐喑的宁亦舒,是在牡丹道上纵马驰骋清声谈笑的宁亦舒,是身如惊鸿剑光逼得他左支右绌的宁亦舒,是在他受人排挤时丢给他一坛春酒的宁亦舒。
  是他少年时光全部的目光和绮念,是至今他捧在心尖,一想就会羞愧,一想就会怅惘的求而不得。
  “且住。”宁绮按着额角,在屋内缓缓踱步,“你说你是畸形之体,不能传宗接代?恕我直言,此事与我并无干系。”
  宁亦舒并没有像众人想象中一样暴起发难,而是冷冷地盯着他,“不错,我天生一副畸形躯壳,不男不女,祖父母怕我扮作男子总有不便,会遭人察觉,因此对外宣称是名女婴。虽用刀切去男子器官,但至今仍是石女,没有葵水无法生育,我家宁氏一支自此断子绝孙。”
  她三言两语毫不避讳,听得其余人局促不已。
  江澜低着头不敢去看陆离的神情,扯着曲莲的衣角真的是想转身离去溜之大吉。只有钟夔年纪轻轻还不懂得掩饰,面上露出惊讶与不忍之色。
  “‘断子绝孙’……哦,我好像是说过这话。”宁绮抚摸额角细细想来,“对,那我说过的恶言可不止如此。宁纶不是要传宗接代嘛,要开枝散叶嘛,我口口声声咒他不能人道,咒他妻子难产而死,咒他们即便生下后代也是畸形儿,要他们日日夜夜活在惊俱之中……我说过的话可多了,可我又不是神,难道说什么就能应验吗?这恐怕连天尊也做不到吧。”
  宁亦舒仍然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平静,以至于她的反驳听上去不是很坚定,“你何止说说而已,你在药里下了毒。”
  “谁告诉你的?你娘吗?你也说了,她在生你之后就疯了,她一向恨我,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又有何难?还是你那雷霆手段的祖母?”宁绮忽地笑了几声,悠悠然拾起桌上的茶又饮了几口,“你爹这人,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了。首先,他对女子本来就不能人道,被他娘亲逼着娶了亲,结果生下一个畸形儿,哈哈,他怕是吓得要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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