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覆灭后我和叛军群友们面基了[虫族] 完结+番外 (顾菇咕)
这一回顾庭乖乖点头,在三只雌虫灼灼的目光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虫出去的时候小心关上了门,在即将合拢的缝隙里,他们看到团团伸出机械臂抚上了小雄虫的脊背,而小雄虫也略略侧身,手腕浅浅搭在了团团的身上——一如他们曾经在天堂鸟社区的家中相处的模样。
门彻底合上,叶莱脸上温柔的神情瞬间褪去,他看向恩格烈,一边走一边道:“团团那件事怎么解决的?”
恩格烈摇头,“我让他们记清小宝石的样子,然后派去清理战场垃圾、维修星舰外仓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为时一年。”
也就是说在这一年之内,那几只损毁了团团的雌虫必须要完成平日训练、工作之外的额外“加班”。
“可以。”叶莱颔首。
阿莫尔狠狠皱眉,暴虐之色一闪而过,“要我说,就该让他们也尝尝激光枪的厉害!”
“阿莫尔!”叶莱厉声呵斥,“你现在是联盟的一员,这话要是叫坎贝尔听见,我和恩格烈都救不了你!”
“好吧……”
平日里,阿莫尔最怕的就是身为老大的坎贝尔,几乎每一次都是听到“暴君”的名字后立马偃旗息鼓——他纯粹是被操练怕的!
叶莱警告道:“阿莫尔,现在和我们在荒星上情况不一样了,坎贝尔的目的你我皆知,同时这也是我们共同坚持的目标,你的性子该改一改了,况且……”
他解释说:“我知道你替小宝石委屈,但这件事情你没有办法将它彻底地责怪到任何一只虫的身上,你明白吗?”
乌比斯联盟中的几位,叶莱和恩格烈都是半路出家来到的荒星,至于坎贝尔一向神秘,当初叶莱和恩格烈被迫进入荒星的时候,坎贝尔便已经在那里有了“暴君”之名;阿莫尔则是自小生长于荒星,他的道德观念比起其他几虫更为淡漠,甚至在数年前,不曾被坎贝尔“棍棒教育”过的阿莫尔是名副其实的疯子——
荒星之上,所有的虫都知道最不能惹的角色有两个,一个是深不可测的暴君坎贝尔,你惹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另一个则是以“疯”著称的阿莫尔,惹了他以后你可能都找不到自己的尸体。
但自乌比斯联盟建立以来,坎贝尔对于阿莫尔的行为便多有约束,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阿莫尔蔫搭搭地应了一声,老实巴交地跟在两虫的身后。
乌比斯联盟在帝国权利的更替之上进行得比预想中顺利很多,过去在众多偏向于雄虫的法案之下,不少雌虫怨声载道,而乌比斯联盟的出现正是为这群对于帝国之政愤愤不平的虫们提供了机会。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少不了那些年他们还在荒星时就逐一布置的棋子——乌比斯联盟的势力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就渗透到了帝国各个军团之中,其中有因为阿莱少校惨案而一直心怀怨怼的竣蜓军团,有亲哥哥被砍了虫翅后家破虫亡的军团长,有挚友被雄虫虐待致死却求助无门的军雌……
每一位或主动、或被动加入乌比斯联盟的雌虫,他们都有着因为雄虫、因为帝国而造就的伤痛,所以这些集合起来的力量,才能够在比坎贝尔预想中更短的时间里彻底占据翡冷翠。
如今翡冷翠已经在乌比斯联盟的控制之下,但事情却依然繁冗,而作为联盟中几位比较有话语权的雌虫,当坎贝尔休息后,叶莱、恩格烈和阿莫尔必须各司其职,将眼前的诸事撑起来。
三个雌虫前前后后离开了走廊,冷色调的金属廊道重新陷入了寂静,这时有些动静便变得明显很多——
噗叽噗叽。
一条黑红的虫子艰难地从走廊的拐角处爬出来,它蠕动着身子,光溜溜的软体躯干与金属摩擦时发出了刺激耳膜的噪音。
偏偏虫子并不觉得,它“闻”到了那股香甜的气息,也或许是被它舔舐到体内的血液在做指引,总之它一路跟随,近乎贪婪地感受着那梦寐以求的清甜。
它加快速度,在无虫的走廊里快速行径,最终停在了一扇门前。
黑红的虫子歪歪了触角,整个身体紧紧贴在了门缝之上,然后它忽然开始融化,从虫形融化成一滩活着的血水,黏黏糊糊地顺着门扇的缝隙挤了过去。
房间里,躺在被窝里的小雄虫早就睡得昏天暗地,之前在病房里输入到体内的营养液缓解了身体的超负荷运转,而今熟悉的团团回归,更是令顾庭彻底地防放下了警惕。
不过时时刻刻守护着小主人的团团依旧清醒,它电子屏上出现一对豆豆眼,死死盯着向床榻匍匐前进的血红色液体,空闲着的机械触手缓缓抬起,准备随时解决掉可能伤害到宝宝的一切未知事物——因为有前车之鉴,这一次恩格烈直接为团团设置了战争级别的攻击代码,抵挡激光枪都是小菜一碟。
瘫在地面的液体重新凝聚成虫形,它感知到了来自团团的威胁,忽然老老实实地俯爬在地上,几乎将整个虫的身体摊平,以表达着自己的无害。
团团的豆豆眼闪了闪,暂时接受了对方的“投降”。
此刻的顾庭还在睡梦中。
半梦半醒之间,这一回他没有被存在着虫母的梦境骚扰,而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空间——黑暗潮湿,依旧像是某种野兽的巢穴。
顾庭发现自己被被束缚在一张巨大的蛛网之上,银白的蛛丝韧性十足,紧紧缠绕着他的四肢,让他根本不能动弹一下。
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断,连银白的蛛网都向某一个方向倾斜,似乎有什么庞大的家伙在一点点地接近。
大约几秒钟后,顾庭看到了几对藏在黑暗中的猩红色眼珠。随着那庞然大物的靠近,他终于见到了全貌——是一只巨型的蜘蛛,黑亮且有光泽,头胸窄小,腹部却浑圆巨大,在它的腹面上烙印着一红色的沙漏型形状。
在与蜘蛛对视的一瞬间,顾庭感受到了对方待自己垂涎欲滴。
那只蜘蛛张开了口器,声音嘶哑隐忍——
“吃……吃了……”
“吃了你……”
下一刻梦陡然中断,顾庭仰躺在床上睁着眼,他迟钝的大脑里朦朦胧胧地浮现出一个问题——那只蜘蛛想吃他也是因为他血液的问题?
忽然小雄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终于想到了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图因斯曾经说过他的血液具有很神奇的治愈作用,如果被发现,可能会沦落为帝国的研究对象。而在这之前,他流着一身血近乎跨越了大半个天堂鸟社区,那么这个秘密……
顾庭脸色惨白,深深的齿痕印在了唇瓣上。
“宝宝,怎么了?”团团用触手摸了摸小雄虫的脑袋,虽然它是机器人无法明白到小主人的心情,但却可以通过机器检测到对方的心跳变化而做出相应反馈。
“团团,我好像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
“犯错了可以弥补。”
“如果弥补不了呢?”
“那就……”团团有短短一瞬的卡壳,很快电子屏上的豆豆眼立马变红,声音都带了些冰冷的机械感,“以保护宝宝为主,抹杀一切追究错误的侵略者!”
“噗嗤……”顾庭没忍住笑出了声,原来的紧张因为团团的“霸道”发言而荡然无存,他抬手摸了摸小机器人圆乎乎的脑袋,低声道:“算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担心也没用,好在现在的他有了自己的大靠山们,而曾经的帝国也变成了“前帝国”,或许以后的结局不会是顾庭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他忽然又想到了暴君坎贝尔的怀抱,他很意外,那样寡言冷漠的雌虫,竟然还有这么“软乎乎”的一面。
睡饱了一觉的小雄虫从床上坐起来,他揪着床单,脑海里还残存着梦境中留下的印象。虽然梦里的大蜘蛛发出了想要吃他的言论,但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虫母梦境里的压抑悲哀,顾庭倒宁愿自己多和大蜘蛛相处——毕竟梦里也不会真的被吃掉。
枕头边上放着团团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面料柔软贴身,地毯上的拖鞋都是毛茸茸的款式,这一整个房间里的摆设放在乌比斯联盟的星舰内显得格格不入,却又非常温暖。
顾庭喜欢这样的“格格不入”。
苍白细瘦的脚腕从裤腿里蹬出来,小雄虫赤脚踩在了拖鞋的毛面上,软乎乎的毛球被压扁在了足底,正当他低头准备穿鞋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团瘫在地毯上、疑似虫子的深红色未知生物。
“呃,团团,这是什么?”顾庭蹲下,低头仔细打量,而那坨红色的小东西也颤了颤,软腻腻的身子翻转,露出了内侧的肚皮。
顾庭:……
——它像是一只狗,却怎么看都比小狗膈应几百倍,又红又丑,躺在地上撒娇时反而像是一部惊悚剧中的人外反派。
“未知侵入者,无威胁。”团团的触手依然护在小雄虫的左右,就像是最忠实的骑士。
顾庭一愣,他抬手轻轻捏住团团的机械臂,“团团,我们安全啦。”
“对,我和宝宝都安全了。”
——噗叽噗叽。
黑红的虫子也仰着肚皮摇了摇触角,像是能听懂顾庭和团团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