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和裴怀清做过那么亲密的动作。
别人,凭什么?
裴怀清无意间听到这话,心下一颤,大脑有些混沌。
难道,当初封澜找到矿产、不是为了那两枚戒指上的S98,而是为了,和西泽尔达成的协议?
自始至终,他都被蒙在鼓里?后来还开心的和西泽尔分享?!
哦,原来他就是一个大傻子。可能那个时候西泽尔觉得他很幼稚可笑吧。
裴怀清有些啼笑皆非。
“西泽尔,比起你做的,我做的算什么?”封澜冷笑,忽然灌下一杯酒:“只要你不好过,我就开心了。”
西泽尔阖了阖眼,没有反驳。
他无法反驳。
接着,他们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开始洽谈起接下来的事务。
终于步上正轨,裴怀清总算松了一口气。
只求他们不要再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现在谁也不想去接触了,他发现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些疯子。
他们说了很多,那些专业名词裴怀清听不懂,却又不能做什么,一边祈祷快点结束,一边把渴求的视线放在了桌子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果酒上。
这里陌生的环境,还有对那个人的抗拒,让他光是坐着就局促不安。
如果喝酒的话,也许能够缓解一二?
他看着看着,本来有些急促跳动的心脏轻缓下来,有点心痒到想试试。
但是这里这么多人,突然行动是不是不太好……
他下意识咬唇,揪着衣角犹豫不止。
谁知道对面正冷静说话的西泽尔忽然往他这边看了一眼。
裴怀清伸出去的手一顿,不经意间竟然对上了西泽尔思绪翻涌的眼睛,他手恐惧得一抖。
谁知酒经过低温处理,是极为冰冷的,杯壁触碰到体温高的手,融化了一些落下来,裴怀清无意识被冰到,下意识把杯子一甩。
“哗啦”一声,所有人的动作与声音都停了下来。
——那杯酒,应了裴怀清的动作,全部泼到了西泽尔的脸上。
西泽尔把眼镜摘了下来,缓缓抬起眼,浓密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原本毫无瑕疵的冷峻面容上满是青色酒水,顺着立体的轮廓一滴滴往下流淌。
甚至连衣服也沾上了不少,正装上优雅精致的戗驳领近乎全然湿透,渐渐染湿了里面雪白的打底衬衫。
裴怀清睁大了眼睛,脑子一瞬间闪过无数空白的光点。还没来得及思索,泪水就如泄洪一样流了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疯狂摇头。
西泽尔轻轻启了唇,像要说什么,但不太像要怪罪的模样。反而带上几分少有的手足无措。
“我……”
“西泽尔元帅,你这么大度,不会和阿清计较的吧?”
封澜突然打断西泽尔的话,眼神无辜地要把裴怀清的腰揽过来。
然而裴怀清这次果断地反抗起来,他一把“啪”地拍掉封澜的手,在对方手背上留下用力的红色印记。
“对不起!”
裴怀清也被自己的力度惊呆了,他猛地起身:
“抱歉!我太失态了!”
然后撞开门跑了出去。
“阿清!”
琥珀十分不满地瞪了眼封澜,急忙抬脚追了过去。
封澜低下头瞧了下自己的手背,那里微微泛红,但并不打紧,只是刚刚裴怀清的表情让他有些茫然。
自己明明是护着他的,为什么一副不情不愿接受的模样?
自己身边的座位,别人想要还求不来呢。
他忽略内心不安的异样,转过头要和西泽尔继续商谈。
……然后发现对面什么也没有。
只剩下一个艾顿,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冲他笑了笑:
“元帅有事要做,请允许接下来的事务由我代劳。”
封澜:“……”
他心下一沉。
西泽尔难道是猜到了什么?这不可能!裴怀清和以前长得并不相像,更何况他还把面具送给了对方!
但如果碰上了那万分之一的几率……封澜忽然不愿再想。
他怒而拍桌而起,笑了:“特么的,他什么意思?这是鸽了我还想追我的人?想得美!”
一阵风飘过,就连封澜也不见了,原地只剩下一句:
“杜瓦,你和他谈!”
作为封澜下属的杜瓦:“……”
作为西泽尔副官的艾顿:“……”
发生了什么。
这是儿戏么?!
作者有话说:
不换受。
写这篇文越来越不得劲(狗头),好心疼我的攻宝啊这辈子写文再不愿这么大虐攻身了,抱走儿子。当然文是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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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别生气”◎
裴怀清跑出去后, 什么也顾不上了,顶着一群人怪异的目光就来到了停车场。
耳边剐蹭着柔和的风声,他慢慢平静下来, 泪腺也逐渐偃旗息鼓,他脚步缓了下来,突然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
被人逼迫、被裹挟着前进的感受, 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光是再想想, 他又要咬着牙憋屈地掉眼泪了。
外面车山车海,裴怀清绕着草木环绕的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出路,反倒是被琥珀追上来了。
“阿清!”
琥珀着实没想到裴怀清一个普通的蓝面族能跑这么快, 跟长了六条腿的兔子似的,受到惊吓就蹬蹬蹬往前一蹿三十米远。
裴怀清站在原地, 因为刚刚哭过, 眼眶还红着,抿着唇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泪花已经被拭去了, 但面具还在, 裴怀清试了很多次根本取不下来。
“阿清,对不起, 我今天确实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些。”琥珀一边靠近裴怀清, 一边试图解释:“我看你每天待在花店太闷了, 所以想带你出来走走,散散心。”
虽然话是这么说, 但经历了这些, 裴怀清也不觉得琥珀对他如何坦诚相待了,这群人有东西瞒着他, 而且看样子, 似乎认为他不应该知道这些。
裴怀清脾气再好, 也耐不住别人一直在底线上蹦跶,勉强平复了下心情,把多余的情绪与泪水收好,复杂又委屈地说:
“琥珀,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和封澜,对于我来说,你们是我在梅格星最好的两个朋友。我明知道你们身份特殊,是我一个普通人比不上的,却想要一份平等的友谊,没有隐瞒没有欺骗也没有强迫。这在你们看来是不是太荒诞可笑了?”
琥珀被他隐隐藏着失望与失落的眼神看得心中一慌,下意识上前要去抓裴怀清的手,却被灵巧地避开,当即道:
“不是的!阿清,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我喜欢你么?我不甘心只和你当朋友,但你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好感,除了封澜!我带你来是因为——”
“因为想要让我看清他?”裴怀清轻声替他说出了答案:“我看见了,那些炸弹。”
他那张脸还是白皙秀美的,弯弯的睫毛微低着,从琥珀的角度看整个人纤细又柔弱,说出口的话带着轻柔却清醒的力量:
“原来在你们的心里,我是如此愚善又愚蠢么?这次宴会集结了各国政要,我不认为封澜有那个本事炸死他们。他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他也不会让我管。况且,我对你和他也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对不起,琥珀。我现在完全不想谈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抬眼与琥珀对视,眼中闪着粼粼波光,却不是泪意,而是一种让对方感到陌生的情绪:
“如果连基本的尊重和信任都做不到,我……可能还要,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关系。”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转身离开,仿佛是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沟壑:
“冷静一下吧,你去坐飞行器,我打车回家。”
琥珀想拉住他,但裴怀清刚刚陌生疏远的表情让他有些怅然地收回了手。
“阿清,这里打不到车的,你坐我的飞行器走吧。”
裴怀清潇洒的背影一顿,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某个声音朗声响起:
“行了,争什么,坐我的吧。”
是赶到的封澜。
比起神出鬼没经常做出出格举动的封澜,裴怀清再怎样,也更亲近爽朗的琥珀一些,他转身刚要拒绝,却骤然愣住了。
有一人无声无息正与封澜并肩而立,正是前不久被泼过酒的西泽尔元帅。此时衣物依旧齐整,身上青色的痕迹已经半干了,眼睛相比起三年前更加深邃,深水那样寂静地看着他。
西泽尔怎么会来?还有封澜,他俩不是在谈生意么?
裴怀清突然觉得四周的温度有些低。可能因为梅格星的恒星要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