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昨晚还在求救。
许千阑松了口气,还是决定去拿剑,灵力使不出来,但至少还有剑护体。
他拥着江暮方要往里进,怀中人抬头:“别去。”
“我把剑拿着,你别怕。”
江暮还未说话,那院门忽然打开,有人冲了进来,正是宝器宗主。
宝器宗主见此情景吓得腿软:“这怎么了……江师叔,许仙尊你们没事吧?”
许千阑顿然冒火:“你还装!”
对方瑟瑟发抖:“我……我没装啊,这也太吓人了 ,这……”
“坟冢的禁锢亡魂之阵是你设的,阵法之源就在这祠堂,你禁锢亡魂,用他们的头颅来滋养邪祟,那邪祟就是侵染法器的关键,你真当我什么也没发现么?”经过这么多探查,他已经大略猜测出了,只是还不知邪祟在哪里,他心有所思,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铜兽,但再没看出什么异样。
宝器宗主听此话脸色一变,过了会儿,那骇然之色散去,浮出一点笑意:“是,许仙尊说得对。”
他淋着血雨走过来,昏暗天色中,那神色阴森可怖:“既然被二位发现了,那就别走了,一起来做祭品吧。”
带着细长血水,他的脸恍若鬼魅,抬臂做了个手势,闭眼振振有词,须臾后猛地睁眼:“两位命丧于此实非我愿,但恕在下不得已而为之,我会让这些人头大口咬,给二位个痛快的死法。”
他手势一挥,朝那些头颅点去。
头颅“唰”地一下向二人冲来,许千阑拥着江暮倒退几步,左右看见旁边立着几根竹竿,他一把将怀中人拉到身后,扯过竹竿,横在两人面前。
宝器宗主简直要笑出声:“仙尊还用棍子呢,别白费力气了,等死吧。”
“让我等死,不可能!”许千阑咬牙,举了两根棍子,“来呀,来一个我敲一个。”
又对身后人道:“你别怕,凌鲲鹏他们很快会发现的。”
“他们已被关在住处了。”宝器宗主得意笑道,“有人动了阵法,我知道你们很快就会发现我,那只能先下手为强。”
本想将他们关在偏殿,但他们说要回去,为了不起疑心,他将血阵挪到了住处。
“他们出不来,这会儿……该已经化为血水了吧,此阵让许仙尊你灵力尽失,你该知道此阵效力,你师弟和徒弟们……破不了的。”
许千阑一惊:“你……”
“你们不要怪我,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退了。”宝器宗主眼中闪过一丝怯,很快又挺直脊背,看着那些人头……他们还在飞,怎么还没冲上去?
他又念了一遍口令,那些人头仍是没听使唤,他急了:“你们怎么回事?”
许千阑也惊了惊,看他们好像是没有受控制了,他迅速思量,控制这些人头的禁锢之阵似乎……也不像是解了,倒像是直接打破了。
第25章 铜兽
阵法若解,这些头颅则不会飞起来,被控制的亡魂也将完全得到自由。
而直接破坏了阵法,原先给祭品施的邪术还在,但斩断了与他们相连的指令,他们不再受控制,但也不得自由。
解阵如剥丝抽茧,得细细来,破坏阵法不难,毁掉阵法组成部分就是,但往往意味着有更大的风险,施了邪术的祭品不受控制,难以预料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许千阑愕然想起方才被江暮撞到,推倒了那些牌位,莫不是因此破坏了阵法?
虽是破坏不是解开,但因那个举动,却是救了他二人此时性命!
他惊愕看了看江暮,心有所思但来不及细想,举着竹竿道:“你牵好我,我带你冲出去。”
那血色雨幕若破天之势,又如千万道锋利刀刃,他正估量着冲出去的难度,衣袖却被江暮拉住:“我不想淋这血雨,停了再说。”
“……”咱们现在在生死关头呢,你还讲究?
宝器宗主为那头颅不听指令而错愕,也意识到阵法被破了,慌乱一瞬,很快又恢复镇定:“二位即便破了这阵法,也逃不出去,不用白费力气了,你们已经被选中成为祭品,无论如何都要人头落地的。”
他说罢,竟是跪地叩首,虔诚三拜,但很显然跪的不是他们,而是面向祠堂:“我又为您送来了祭品,请您助我。”
许千阑顺着他叩拜方向看去,拜的是案牍,那案上牌位已推倒,只剩下铜兽,还卡着他的剑。
“那些被邪灵杀死的弟子,都是这铜兽的祭品!”见此情景,他赫然明了,“这是什么东西?”
“仙尊不用知道。”宝器宗主偏不要他死得明白,只等那铜兽现身。
许千阑想起方才所见这铜兽幻化巨兽形态,想来不是眼花。
“哧啦哧啦”之声传来,那铜兽在这祭拜下,俨然又化为了巨物,有如房屋大,血盆大口,只要扑来,一下就能把他们吞了,几乎没有可以抗衡的余地,许千阑不由警觉,携人后退。
好在,那巨兽没挪动,也没扑来,一直用利爪划着那把剑,发出着低低嘶吼之声。
宝器宗主再叩首:“请您助我。”
嘶吼之声呜呜咽咽,那巨兽抓着剑,若灯笼一般大的眼睛目眦欲裂,似想要冲破什么,却始终未动。
宝器宗主又喊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
头颅在雨中飞来飞去,雨声哗啦啦。
铜兽扒拉着剑身,狂怒之间,猛地低吼一声,忽而,消散了身形,重新归于一方小小摆件。
血雨飒然止息,地上蔓延的血水顷刻消散,天光乍晴。
“这……”宝器宗主愕然,震惊看那铜兽,“您被这把剑压住了?”
他连忙要去抽剑身:“一把破剑而已,您昨日不是还说无足挂齿吗,不是说让我把您放到祠堂里,让您吸收点祭品的气息,就可以让这把剑生出邪灵吗……”
许千阑:“……”
“好啊,我就知道你别有居心!”
对方见他发怒,一把将铜兽抱住抵在面前,又一想,他的灵力在这里使不出来,再度硬气起来:“无所谓,反正你们一个没灵力,一个是凡人,本宗主不倚靠这神兽,也能将你们的头砍掉。”
他小心翼翼把铜兽放到桌子上:“等这两个祭品给您送到了,您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说罢,他抬袖幻化灵决。
许千阑护着身边人后退一步,再度举起竹竿,攥起拳头。
江暮在旁边,淡然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插话:“若是我没听错,他说他的阵法是那个铜兽帮助幻化的,可是铜兽不显灵了,那么这阵法是不是就消失效力了啊?”
宝器宗主一愣。
许千阑也一愣。
“对啊,我的灵力就可以使出来了。”
他勾起一抹笑意,丢掉竹竿,甩甩衣袖,捏捏手指,往前走。
宝器宗主骇然:“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忽地一道灵决直逼面门,他被冲击后退,贴在庭柱上,又有无形之力掐住他的脖子,他飒然面色通红。
许千阑甩甩手腕走近,一条细细光链从手指流出,直窜入宝器宗主肩膀,光链在他身上一绕,他指尖一勾,链子穿过其锁骨,被拉得咯吱响动。
宝器宗主动弹不得,只堪痛苦大叫。
那环绕的头颅们有些不安稳,朝庭柱冲来,绕着宝器宗主飞,血肉模糊的嘴一张一合,似是想要下口。
“你们想要吃他?”许千阑恢复灵力,已然不惧他们,然而不受阵法控制的他们好像也没什么恶意,似乎更想咬死宝器宗主。
“先等会儿,我得问他些问题。”
人头们果真原地不动。
许千阑凛然看向被束缚的人:“铜兽是邪物,能幻巨兽之态,侵染邪灵就是从它身上出来的,你将它摆在人来人往的大殿,不是因为它便宜不足以进入你的珍品阁,而是它就需要在人多的地方,能够与更多的法器接触,释放出侵染邪灵,一个个传下去,我说的是不是?”
宝器宗主还哪敢不承认,哀嚎着点头,又解释:“其他宗门不在计划内的,那是侵染邪灵自己传出去的。”
“什么计划?”
“这……”对方不敢说。
“那我来替你说,这铜兽释放侵染邪灵,正如你所说,它需要人头来作为祭品,邪灵让法器噬主,砍掉他们的头颅,你厚葬尸体,却禁锢亡魂,把他们的头颅单独封印在牌位里,将这祠堂作为祭祀之地,供养那么个邪物。”
他说的都对,宝器宗主默认。
“其他宗门的确不是在计划中的,他们的头颅你也够不着弄过来,上次在微明宗我就看出你胆小怕事,自也不敢拿别宗门的弟子来当祭品,只敢用自己宗门的弟子开刀。”
宝器宗主咬牙,是,他也不想这邪灵传出去,不想闹大,可那不是他能控制住的:“若不是言其霍的死让言小白告到你们那里去,本不会被你们怀疑的。”
“你连卖给百姓的长命锁都生了邪灵,我们早晚都会怀疑到你头上,陈杨的尸体已经腐烂,那坟冢群中,还有不少腐烂尸体,你这祭祀之法已至少有几个月了,除了我送给言其霍的那把剑是购买了百年之久,其他各宗门死者使用的法器,多是近三个月内从你这里购买的,我把那剑虽然买得久,可它是近期又回到了宝器宗,猜测一下,这铜兽邪物,是三个月前现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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