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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说他弱不禁风 (两江水)


  水阙圣君,和邪神九离,是一个人!
  一个是世人传颂的圣贤,一个是世人恐惧的邪神。
  是他崇拜的榜样,是他那看不清说不明的情愫的源头,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邪神,一出现就会给人间造成灾难。
  他轻颤,两行泪自眼角滑落。


第109章 很吵
  “世人称颂圣君, 说他封印了邪神,殊不知,那是我自己封印了自己, 为神七千年,过得……有些许无趣, 我便压住了神格, 从此人间无邪神踪影, 上界多了一位仙人,称我为水阙圣君, 他们说我是圣贤, 那我就做出圣贤之态好了。”
  压住神格,就不能久呆于尘世间, 长久留在别处,会让神格冲出压制, 他坚持在人间呆了一年,已经耗尽了所有可以留在下界的时间,而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必须要回去。
  之后再回魔渊救人,已是透支了,那神格难以控制,随时都要冲出来,而后,再遇情绪巨大起伏,神格就一朝回归, 再也不能压制。
  其实, 也可以不用透支, 他早就可以离开, 红莲簪封印后就可以走,却偏贪图那飞舟之上与他悠然看过世间的山海烟火与漫天星辰,也不舍那庭院中温暖灯火下的对弈共饮。
  非要等到不能再等,才离开。
  “你……你当真会降灾厄?”许千阑颤巍道。
  江暮抬手,慢慢擦拭着他眼角泪水:“我一挥袖,江海倒流,巨浪奔腾,世间早就不复存在了,我若想降灾难,还轮得到世人来言说?”
  “那……你为何来人间,你有什么目的?”
  江暮含笑看着眼前人:“为你啊。”
  床上的人惊住。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来找火灵的,可是火灵变成了人,又有一个十分合我意的幻形兽,好吧,我不要火灵了。”他俯身,缓缓道,“我要你。”
  许千阑震撼看着他,心中惊与悲翻涌而起。
  他的身躯被束缚,无法动弹,又欲转过头,而下巴再被捏住,他只能被迫看着这人,与那阴沉的目光相碰。
  江暮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唇角,气息呵在面上:“你跑不了。”那手指在他的唇上轻按,再缓缓向下,一路将他衣物褪去。
  偏这时,有人又来敲门。
  好事几次三番被打断,江暮面上皆是怒火,愤然起身之际,微一思量,再回头,看许千阑正要开口。
  他手一点,那声音就发不出来了,他幽幽将被褥盖好,拉了一拉其头发:“想呼救啊?”
  许千阑睁大眼睛惊恐看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勾嘴一笑,而听得脚步声渐近,那院门没有锁,来人敲了一会儿,居然直接走进来了,又站在寝殿外敲门。
  他眼中一凛:“这次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扭断他的脖子。”
  拂袖往前走去,打开门,见凌鲲鹏站在门口。
  凌鲲鹏敲门的动作正做到一半,忽见门打开,吓了一下,看清开门人,连忙道:“师叔……不,圣君您好。”
  “你有事?”
  “哦,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凌鲲鹏伸长脖子想往里看,“今日妖魔攻山,没看到二师兄的身影,这实在不像他的性格,有点奇怪,我就想来问问,他……”
  他站在门外,只能看见寝殿内跳跃的烛火,那床上帷幔轻拂,隐约浮荡着里面铺开的被褥。
  “他已经睡了。”江暮道,“若无其他事,不要打扰我们。”
  “啊,哦……好。”凌鲲鹏低头,“叨扰之处请圣君见谅。”说罢慢慢转身。
  殿内,许千阑拼尽全力挣脱着束缚,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看着凌鲲鹏已经转身,他用力一冲,头撞到床栏,发出“砰”地一声响。
  门边人眉宇微蹙。
  听到动静的凌鲲鹏回头:“怎么了?”眼神又往里飘。
  “风吹倒了烛台。”江暮淡淡道。
  “啊,那要当心走水啊。”来人说着要往里进。
  江暮衣袖一抬,挡住他的动作:“有我在,你还担心走水?”
  “哦,对,是哦。”水阙圣君啊,魔渊之火都能熄,一点烛火算什么。
  “你可以走了。”江暮要关门。
  “哦哦,好,弟子告辞。”来人再转身,挠了挠头,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许千阑焦急又要撞床栏,然而,那枕头自行浮起,挡在床头,他只能撞到软软的棉花上,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凌鲲鹏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院外,再次回头,看那殿门已关了,他刚动一动,听得“咔嚓”一声,有灵决绕过院子,把院门也锁了。
  寝殿内,江暮走回床畔,眼中一片冷意:“你该不会以为,他能救你吧?”
  许千阑一张嘴,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愤然盯着眼前人:“我不是要他救,我要让他知道你是谁,你不是来帮我们的,我不能让他们被骗。”
  “哦,那你觉得,他们知道了,又怎样?”江暮的眼中又现一片绯红。
  许千阑一骇:“你要干什么?”
  江暮向着他笑: “你答应过我会听话。”
  床上的人惶然看他。
  “别这样看我。”江暮慢慢抚着他的眉眼,手一遮,挡在他眼上。
  他的视线落入一片黑暗之中,帷幔轻拂,还似有烛火在黑暗中跳跃,他感到那人的气息渐近,自己的头发被拉起一缕,再拉起一缕……又拉起了。
  而后轻柔的手在他头顶缓缓揉着。
  这是什么新的调/情手段吗?
  他喜欢自己的头发许千阑知道,但头顶有什么好摸的,这里又没有点。
  许久,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那手还在揉着他的头。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江暮挪开遮住他眼眸的手,面无表情,眼神还清寒,语气却温和些许:“还疼吗?”
  “什么?”
  “方才撞的,还疼吗?”
  清风忽止,烛火微暗,烦杂起伏的心絮有一刻停息,许千阑错愕须臾,鼻子一酸,又是一行泪滚落。
  “疼哭了?”江暮在他头上点了一道修复灵决,抹着他的眼泪,“好吧,算了,你睡吧。”
  他慢慢起身,把他被褥盖好,披衣走到窗前,再没说话。
  许千阑抬起头,看他周身有丝丝缕缕的邪气飘荡,那手紧紧攥着窗棂,仿佛要把窗户捏碎。
  他好像在经历着什么折磨,看上去很是难受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他道。
  轻微一问,江暮愕然回头,眼中已是通红,邪气在他周身流转,手一拍,打碎窗棂,惊得床上人一颤,霎时不敢再吭声。
  “没事。”过了会儿,江暮揉了揉头,“很吵。”
  许千阑左右看,他没怎么说话吧,现在哪有吵闹之声?
  为什么要打爆窗户,是告诫他要听话,不然头就会像这窗户一样?
  “你怎么还不睡?”江暮又厉声问。
  “我……”许千阑抿抿嘴,张嘴说话。
  江暮:“你说什么?”
  许千阑又张张嘴,说了一句话。
  江暮抬起手看看,应该没有封印他声音了啊,他蹙眉:“你大声点。”
  许千阑想你不是嫌吵吗,再张嘴,稍微出了点声音,但尽量用最小的声音道:“你能不能松开我?”
  他这样被绑着,都不能翻身,而且什么都没穿,实在是不习惯。
  江暮不回话,就这样看着他,看他左扭右动,被褥滑落些许,露出白皙的肩。
  他一步一步,再走回床边。
  床上的人顿住,忘记动作,惊愕与他对望。
  他又浮起笑意,慢慢褪去外衫,而后,拉开被褥。
  许千阑:“……”
  及至这人覆压上来,许千阑才回过神:“你不是说算了吗?”
  江暮轻抵他的唇:“我改主意了。”
  “你怎么……”许千阑的话还没说完,被一吻封住。
  再之后,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水流还是没有放开他,听他骂什么出尔反尔,有违圣贤之举。
  江暮想笑:“我是邪神,哪有什么圣贤之举?”
  随即,那人的话语再说不出来了,江暮已然很了解他,知道如何会让他意乱情迷。
  天快亮,床边帷幔才停,许千阑动也不想动,温热水流从他周身缓缓浮荡,不一会儿,整个人又干净清爽。
  手腕和脚腕的水流散去,他抬起手,揉一揉,那水流本来挺宽,没有那么紧,可是失神时用力要抬起,还是被勒出印痕了。
  正揉着,被身边人拉住,江暮接过他的手腕,缓缓帮他揉。
  他微一怔,鼻子又发酸。
  “睡觉。”江暮道,“天快亮了。”
  他不想睡,确切说,如今不敢在他身边睡。
  他想来想去,抱着一丝希望,问:“你以后会降下灾祸给人间吗?”
  江暮闭着眼睛,听不出喜怒:“我不保证。”
  那手紧紧攥着被褥,许千阑殷切道:“是不是这种情况,你可能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降下灾难,这个是不由你控制的,比如说,突然邪气掌控神思了?”
  江暮冷笑了一声:“你当我是你吗?”
  旁边憋住的一口气猛地泄出,许千阑只觉从头到尾一阵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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