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国的轻骑兵在广阔的草原上已经抵挡不住下元了,原本熟知对方战术的上元国,也因为这新出现的骑兵而显得无力。
上元国也已经撤出离原,这一战已经变成攻城战了。
此时此刻有两个人在远处的山上注视着战场,陆渐离坐在高高的树上,低着头摩挲着手里的重剑,每次她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总会这样。
“苍叶,你看到刚才那支黑甲骑兵的冲锋了么?”陆渐离突然问。
傅苍叶曲起一只腿坐在树下,长枪在他身边泛着光泽,鬼谷送给他们的武器是从很久远的年代传承下来的,说不清楚那支武器更古老,但是此刻都安详的横亘在主人身边,那是被鬼谷训练多年的习惯,武器总是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傅苍叶闭着眼,他们已经待在这座山上三天了,葫芦里已经没有酒了,这让他有些烦躁。
“啊,看见了,真是一支漂亮的骑兵队,不仅仅是战甲,还有那些马,是羌族战马的后代,比一般的马要高大,也更能载重,持久力也很好。”傅苍叶由衷的赞叹。
“除了赞叹没有别的想法了么?”陆渐离抬抬头,她很了解苍叶,知道他是因为没有酒了不想多说话。
“重骑兵也有他的弱点,太重的战甲对他们造成太大的负担,有时候他们需要休息的时候反而比战斗时更多,敏捷度和持久力远远比不上轻骑兵。”傅苍叶抬头看了看陆渐离,尽管这些天她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但是傅苍叶还是很容易的看出来,那天雨夜之后,陆渐离的异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离下次的相遇总是要有过渡的,大家忍耐忍耐。
第16章
第二天一早,阳光才刚刚拥抱这片广阔的大地,陆渐离和傅苍叶就已经带着一千人的轻骑兵出发了,他让人敲响战鼓,在马匹后面绑上了树枝,随着骑兵的突进扬起大片烟尘。
在下元军的眼里,那是要突袭的阵势,烟尘让他们看不清楚,这让他们更加紧张。黑甲骑兵已经卸下盔甲休息了一天,长时间的骑马不是这支军队可以负担的,他们没有想到上元有这样的胆量主动出击,可是当黑甲骑兵整顿好准备迎击的时候,上元国的轻骑兵又折返回去。
一天好几次,有的时候只是虚张声势,但是有的时候真的会突刺进来,接着立刻就走,轻骑兵的灵活和迅捷远远不是重甲骑兵能够及得上的,步兵就更不可能去追击轻骑,下元的将士完全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统帅也下令随时做好准备,这就表示黑甲骑兵得不到时间充分休息。
“可恶!”一个黑甲骑兵在几天的紧张中愤怒的说,“上元国的那些杂碎就只会玩这些把戏!”
“有种的和我们正面的较量啊!”
“用背对着敌人就是上元的战术吗!真是让人不耻!”
跟随着陆渐离的一千人垂着头,他们觉得下元国的人说的没错,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战就逃,没有人带领他们这样打过战,可是领兵的是皇储,他们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那些皇族上了战场就爱装腔作势,鬼谷的徒弟也不过如此,懦弱!
陆渐离在回撤的军中勾着嘴角,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傅苍叶骑着战马板着脸并行在他旁边,上元军中的酒几乎是他喝过的最难喝的,不过他还是装了满满一葫芦。
“最后大概要牺牲掉一万人甚至更多吧……”在发动总攻之前,傅苍叶抱着枪在马背上对陆渐离说。
“值得的。”陆渐离说。
胤元帝四十四年,夜。
陆渐离带领上元军队发动奇袭,天空中惊起的闪电,像龙的勾爪划过,上元骑兵的铁蹄就像鬼魅一样出现,下元的重骑兵们正卸甲休息,大雨前夕的湿热让连续穿着几天铠甲的士兵们受不了。
每个人都在怒吼和厮杀,直到下元国撤军的响起,有士兵丢掉了武器,狂奔起来,陆渐离骑着战马追了过去,被她杀掉的人越来越多,正当她对着一个步兵麾下重剑的时候,身后有一杆枪止住了她的剑,金属相交发出刺耳的声音。
“渐离,够了。”傅苍叶平静的说,他不在乎陆渐离多杀了几个人,但是刚才的做法绝不是平时的陆渐离,“已经,可以了……”
陆渐离怔住了,手里的剑沾满了不同人的鲜血,却都一样的红,这几天叶夕瑶不断出现在她脑里,愧疚、不安和心疼交织起来的情绪让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本不应该斩杀放弃武器的敌人的。
可她被困住的心从刚才近乎于屠杀的行为里得到安慰,只因为她的私心,而牺牲了更多的人。
上元军中爆发出欢呼,庆祝这次大规模的胜利,只有陆渐离低着头看着四周的尸体沉默着。
“苍叶,谢谢……”许久之后,陆渐离才抬起头,傅苍叶看到陆渐离脸上挂着水花,不过他分不清楚那是雨水还是眼泪,因为已经开始下雨了。
“不需要这么客气。”傅苍叶看着陆渐离说,“我是你弟弟,不是么……”
大雨开始在空中呼啸,夜晚漫长的像是黎明永远不会到来,那一天,剑击斧鸣的声音响彻在离原之上,上元军有如利剑撕开对方六万多人的军队,一切都如傅苍叶所设想的那样,以一万多人的代价斩杀敌军四万。雨水把武器冲刷的干干净净,却在地上汇聚出了一条赤河。
离原之战,就这样被凝固进了历史……
消息很快被传播开了,那是上元数十年间获得的最大胜利,没有人在意陆渐离在战争中多杀掉几个人这种事,而事实的版本也被越说越夸张,当陆渐离带着军队踏进帝都有风城的时候,百姓们虔诚的跪伏在地上迎接他们的皇储,未来的君王。
这个人是被天神眷顾着的,也或许就是在人间的天神,他会带领上元国走向永恒的胜利,他们就是这样想的,百姓们不会知道真正的历史,因此他们更愿意相信传说。
这位国人从未见过的储君第一次出现在人们面前就是如此的耀眼,犹如天上的太阳,你只能跪伏在太阳底下,而没有办法凝视着太阳。
六十多岁的陆辛垂着眼在病榻上看着陆渐离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对不起,陆渐离本来应该像普通的女孩一样,穿着漂亮的裙子依偎在父母身旁,尽情的撒娇,肆意的欢笑。可是这样的一切只因为她出生的时候,被告知天下,她是个小皇子,就全都要被隐藏起来,不得不像男孩子一样,学着勇敢而又坚强。
远在商国的叶夕瑶自然也知道了陆渐离的凯旋,她站在夜瑶宫门口吹着风,嘴边挂着一抹浅笑,“云儿,把门上的笙符解下来吧,他不需要了。”
笙符是商国用来向神祈祷战事胜利的布偶,听说在布偶身上写上名字挂在屋檐下,神就会庇佑他,在叶夕瑶得知陆渐离作为离原之战的统帅时候,还是为他担心起来,亲自做了布偶挂起来。
战事结束了,平安就好……
一年之后,胤元帝陆辛病逝,陆渐离登基,史称巽元帝。
登基前一晚,陆渐离和傅苍叶坐在树下说着各种话题。
“为什么你不和商国的公主说清楚呢?也许她不在乎你是女子。”傅苍叶将手里的酒葫芦递过去,“你要喝么?”
“那么你呢,为什么不和皇姐说你喜欢她?”陆渐离接过葫芦喝了一口,又皱起眉,她不像鬼谷和傅苍叶那么爱酒,“真难喝……”
“因为也许会得不偿失。”傅苍叶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上元的酒那么难喝,不过对他来说,总比没有好。
“是啊……得不偿失。”
陆渐离和傅苍叶相视而笑,如果结局将是得不偿失的话,那么他们宁愿不要去做,他们了解对方,此刻不需要言语上的安慰,只需要喝着酒就足够了。
叶夕瑶站在净湖上看着盛开的木芙蓉,突然伸出手戳了云儿的脸,就像那时候戳陆渐离一样,云儿的脸上也露出了和陆渐离相似的惊讶,只不过不同的是,云儿的表情在一秒之后就变成了夸张的哀嚎。
“辛柳……”云儿哭着从后面抱住了辛柳,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你看你看!公主欺负我了……”
辛柳耸肩把她的头从肩上抖下去,“云儿你是不是又胖了,你的头好重啊……”
“辛柳你乱说!看我怎么惩罚你!”云儿更加用力的抱住辛柳的腰,作为她乱说话的惩罚。
“我错了,我错了,你放开我……”辛柳无奈的笑着拍着她的手。
“快说一百遍云儿又轻又漂亮……”
“公主面前你也敢说自己漂亮啊……”云儿松了松手,却在辛柳腰上轻挠起来,辛柳最怕痒了,只能连连求饶,“好了好了,你又轻又漂亮,可以了吧?哈哈哈哈……云儿你放开我!你放开啊!”
“是一百遍!还有九十九遍呢!!不说够休想我放过你!”
在这一年里叶夕瑶想了很多,既然忘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哪怕他是那样看待自己的,那也无所谓了,向西看着上元国的方向,被重重叠叠的高山挡住,根本看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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