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殊:今天的月亮不是绿的,是蓝色。
齐喑:蓝色?还带一天变一个色的,搞什么七彩月亮花吗?
齐喑:我和你说啊庄小哥。
说?说什么?
庄子殊盯着这句话半天硬是没等到下文,齐喑这句话发完就突然没了消息。
世界上最磨人的不过就是这种情况了,他等的心痒如猫抓。
庄子殊: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庄子殊:你还在吗??
庄子殊:齐喑??你先说完啊!
没有消息,还是空空荡荡的没有消息回过来。
月亮上的蓝色不过一半多一些,还未全部染透。
但齐喑突然不回,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昏过去了。
庄子殊又仔细看了两眼月亮,确认了距离颜色全部变蓝还有很大的一段,消息却还没有回复,只得作罢。
他阖上眼皮闭目养神,为了更好的查看有没有光漏进来,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除了平板上监控发出的微弱白光外,便是黑沉沉的再无一丝光亮。
“嗬……嗬嗬”庄子殊的耳朵动了动,平板的摄像里好像传出几声微不可查的丧尸低吼声。
他和隔壁的铁门已经关上了,所以哪怕是摄像头位置对的还算不错,但也依旧什么都看不到。
丧尸的吼叫声不断透过平板传来,越来越急促,隐隐可见的变得焦躁不已。
“明天待在家里面一定得记得把阳台门开回来了。”
庄子殊看了看自家阳台外,并没有东西。思忖了一会儿,还是翻身下了床。
房间门下的缝隙没有堵严,有几道外头的蓝光偷偷渗了进来。
他起身锁好了门,免得自己晕了以后太快的被破门而入,这才敢把手放到蓝光下进行试探。
皮肤接触到蓝幽幽的光线,没有什么不适,也没有昨天突如其来的晕厥。
每天的光影响的还是不同类型的人吗?
庄子殊又换了只手试试,也没有异样,这才起身打开房门去到了阳台。
站到铁门旁,隔壁的声音更加清晰。他赶紧掏出钥匙来用木棍推开门。
咸鱼丧尸歪着头紧贴在窗户上,手指死死的抠刮着窗户玻璃,本就快只剩下眼白的眼睛里瞳仁缩的只有针尖大小,看起来凶相毕露。
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他也只是稍微侧了侧头,就依旧凶神恶煞的对着阳台外头。
蓝色月光下,庄子殊看见一个巨大的阴影犹如壁虎一样贴在玻璃上。
由于背光,那“人形壁虎”的正面怎么去端详也看不太清。他立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上去,一张略显熟悉的脸被光照亮曝于他们眼前。
这是那天在他家阳台门外试图闯进来的人!头发比那天要短上一些,剃成了一个平头。
那天被庄子殊打下去之后,他们重新商量了计划,他们也发现了楼上两户的不同之处。
既然庄子殊是块硬骨头,人又在里面易于防守,那他们就先到隔壁去!再拆了两家中间的障碍,这样对上庄子殊简直就是十拿九稳!
但是那天被打下来的太快,他几乎没有看清隔壁的情况,今晚本想趁着人都在恐慌里或许不会在阳台。
没想到刚爬上来就和一只丧尸打了个照面!
咸鱼丧尸正站在玻璃旁充分接受月光的照射,突然对上一张脸也是愣在原地吓了一大跳。
然后就变成了庄子殊现在看见的剑拔弩张的状况。
那个小平头没有贴的玻璃太近,却还是探头探脑的不肯下去,似乎是在观察家里还有没有多余的丧尸。
光听眼前的丧尸嚎了半天,客厅里却没有别的丧尸出来,他瞥了突然来到阳台的庄子殊一眼,嘴角勾起恶劣的弧度,手上的锤子带着一股猛力狠狠地锤向玻璃。
玻璃的另一面就是双手紧贴还在试图抓住这个不速之客的咸鱼丧尸。
看着锤子即将不留情面的锤碎玻璃,庄子殊的瞳孔控制不住的紧紧一缩。
“别——!”
第8章 小吊兰
锤子即将接触到玻璃面,庄子殊的心跳也快加速的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的手紧紧的握住邻居家的铁门栏杆,不由自主的颤抖起了手,为了丧尸邻居,也为了以后的自己。
突然,咸鱼丧尸常躺的榻榻米边那盆看起来细小柔弱的吊兰叶子暴涨了数米之长!一片的叶片缠绕上窗户开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一人一丧尸之间的玻璃。
庄子殊:?
这又是什么发展?异变来得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最为惊恐的当属和丧尸亲密会面的窗外小平头了,他原本自得的表情慢慢碎裂,狂喜和惊恐在脸上不断交替,看起来扭曲的犹如一个恶鬼。
他原本打算用于敲碎玻璃的这一锤用劲非常大,他想收回手,重新对着面前的丧尸来上一锤,却怎么也收不回势。
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锤子擦着丧尸的脑袋而过,“咚”的一声经过了肩膀锤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手就架在丧尸的肩膀上,脸和丧尸的脸不过就隔了十几公分!
形势突然逆转。
被戏弄到现在憋着一口郁气的咸鱼丧尸立刻掐住了他的肩膀,十指穿过薄薄的布料,紧紧地抠进了肉里。
“啊——!!”小平头的口中爆发出一声惊惧地惨叫,痛不可遏。
庄子殊看见他的手和悬挂在外的身子都在禁不住的打着摆子,手上捏着锤子也痛的掉落在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楼下帮忙保持着平衡的几个人听到惨叫马上焦急的追问。
咸鱼丧尸张开嘴,看了眼面前涕泗横流的脸,又忍不住死死的闭上了。
好恶心……下不去口。
丧尸的毒素传染的很快,就在他犹豫的这么一小会儿时间里,由指尖的伤口开始,一抹青白爬上了小平头的皮肤,原本有弹性的肉也逐渐变得僵硬。
他开始尸化了。
咸鱼丧尸的嘴闭的更牢,这下更下不了口了……气味都难闻了。
小平头撑着吓软了的手,趁着丧尸犹豫不决,终于挣扎着离开了阳台玻璃。
肩膀上几个鲜明的指洞潺潺流出鲜血,在蓝色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紫。
但很快,随着丧尸化的加重,血就停止了流淌,仿佛干涸了一般。
小平头忙慌的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了下层阳台,在楼下传来翻身进屋的声音后,庄子殊立刻就听见了几道压抑着惊恐的尖叫声,夹杂着语无伦次的咒骂。
旁边安安静静等着的小吊兰闻风而动,贴心的重新关上了玻璃窗,还落上了锁。
随后它探长了的小叶片穿过镂空铁门停在了庄子殊的面前,庄子殊好奇的歪头打量了他一眼,小吊兰细长的叶片也灵动的歪了歪叶尖儿。
叶片后头又伸出几片叶子,扭扭捏捏的在他面前好一通乱扭后,这才亲昵的贴了贴他的脸缩回了盆里,算作和他打了个招呼。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同样充满疑问的还有盯着小吊兰贴贴的咸鱼丧尸,在小吊兰重新变成一个安安静静普普通通的绿植后,他悄悄靠了过去。
小吊兰细细嫩嫩,看起来好像是刚新生不久非常脆弱,丧尸的鼻子轻轻抽动,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伸出手笨拙的勾起一片叶子,张开嘴准备凑上去咬一口。
还没等牙碰到嫩叶,脸上就猛的一股大力袭来,他被小吊兰狠狠抽了一耳光。
嘴里即将要碰到的叶片也缩了回去,脱离了他的手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庄子殊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盆小吊兰倒是出奇的有趣。
咸鱼丧尸的手捂着自己脸上被抽的地方,感受到面前绿植明晃晃得嫌弃,又听到后面不加掩饰的嘲笑,一瞬间矮下了身子,看起来萎靡不少。
外头的恶心人……里头的也烦人!
这世界不让丧尸好过了!
庄子殊笑够了,也不再关上自家这边的铁门,丧尸邻居整天吃了瘫,瘫了吃的,倒不如能看见让自己来的放心。
楼下的吵闹和惨叫声还没停,他已经能听见丧尸“嗬嗬”的叫声了,看来那个小平头彻底变成了丧尸了。
今晚的蓝色月亮对他没有影响,干脆就待在阳台上好了。
丧尸也重新躺回了榻榻米上,把旁边的小吊兰挪的远远的,开始享受月光洒落在自己身上。
庄子殊跟他分躺在阳台两头,中间隔着一道铁门,抬眸静静地看着他。自己这丧尸邻居今天好像都没吃饭,喂给他什么也不吃,好像一点都不饿一样。
现在看着他面露餍足的恨不得整个人前后都被月光照射到的样子,估计是这月光对他来说非同一般。
透过阳台玻璃,外头街道上的丧尸却还是同前一晚一样,只有少部分在外游荡,其余的都挤挤攘攘的躲在阴暗处不敢出来,仿佛这月光是种要命的剧毒。
想不透,就不多想了,这世所未见的场景让谁来也分析不出什么东西。
倒不如养精蓄锐,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来面对后头的危机。
——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庄子殊不记得了,但让自己醒过来的绝对是睡前落在小腹上的,现在不停震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