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众人的目光全都不自觉地被Leona这个名字所吸引。不论会不会弹钢琴,也不管到底懂不懂欣赏,总之,在上流圈子混,附庸风雅是必备技能之一。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短信里的玄机,只见秦若涵一跺脚,抓着秦夫人的胳膊,就开始哭诉,“妈妈,你不是说你已经跟王院长说好了吗?下周六晚上明明是我的演出时间,怎么又变成这个叫什么Leo…na的了!呜呜呜……我都已经跟我同学说了!我不管,我就要下周六晚上在中心大剧院演出,你必须想办法……”
在秦若涵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下,众人很快便理清了前因后果。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气氛又一次变得尴尬起来。
尽管没人说什么,光是众人微妙的表情变化,秦夫人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暗地里掐了秦若涵一把,又刻意压低嗓音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别着急别着急,肯定是王院长把时间搞错了,妈妈这就打电话跟他确认。”
她嘴上这么说,无非是强行给自己兜回点面子,在场哪个人不知道,大剧院好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艺术圣殿,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惜,苏锦早走了一步,不然还能亲眼欣赏到她一手安排的传统曲艺表演——川剧变脸。
*
不久前,整座城市刚经历了一场暴雨洗礼,一下雨就内涝的城市马路上,一条条汩汩小溪安静地流淌着。
在这无月无星的天光里,漆黑的夜色仿佛浓稠得化不开,淅淅沥沥的小雨静悄悄的飘落,滴答滴答的雨声混杂在热闹依旧的繁华大都市里,显得孤独又无助。
江寻瑶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孤零零一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游荡,任由雨水漫过她的脚尖,打湿她的阔檐帽和晚礼服。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委屈、彷徨、无助......都压不住钻心之痛。
可她的刀尖明明都是向着苏锦去的,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疼?
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一厢情愿的将她放在心尖上,用尽全力呵护过。如今,即便早就放下了,等到迫不得已必须当面扎她一刀时,她的心难免还是会跟着一起疼。
她在雨里走了不多时,脸颊上已扑满水雾,晶莹的水花顺着她长而翘的睫毛无声滑落,渐渐在她眼前织就了一片雾蒙蒙的世界。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划破长空,江寻瑶茫然地抬起头,下一秒,右手臂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整个人被强行拉扯的转了个身,一头扎进了某人怀里。
身后,一辆电动车以火箭的气势呼啸而过,“会不会看路啊!”
苏锦将江寻瑶紧紧护在怀里,见她完好无损,仍心有余悸。
回过神来的江寻瑶先是怔了两秒,意识到自己现在确实正被某人抱在怀里,她不自在的滴溜溜转了一圈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忽然就犯了懒,不想动了。
管它什么集团,管它什么财产,管它什么冯董秦董张董......统统靠边站!
虽然她还挺讨厌自己这么容易就屈服在温柔乡里,但不得不承认,凉薄到骨子里的人,偶尔温情一次,真的非常诱人,又相当的有迷惑性,神仙都难以抵挡的那种。
苏锦后知后觉的忆起,冲动之下,她似乎将一颗定时炸/弹抱到了怀里。然而,明知随时会炸,偏偏在倒计时最后一秒结束之前,怎么都舍不得撒手。似乎只有真实的触感,才能勉强让她安下心来。
前两晚,没有睡到人形助眠药之苦在这一刻尽数得到了补偿。
各怀“鬼胎”的两位正打算就此天荒地老,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两人一同浇了个透心凉。
二人皆是一激灵,苏锦倏地撒了手,江寻瑶也在同一时间从她怀里退了出来。
因为忘记关窗下水又不畅,积了一阳台水,大妈正端着盆哼哧哼哧地往外泼水,谁知这第一盆水就来了个一箭双雕。
大妈眼瞅着情况不妙,凭借着常年跳广场舞练就的矫健身姿,猛地往后一闪,完美的将自己隐藏在了窗后。
苏锦和江寻瑶皆是头一次遭遇如此令人窒息的场面,狼狈不堪的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得面面相觑。
到底是苏大boss见多识广,须臾就恢复了淡定,“有话回去再说。”
说罢,也不管江寻瑶同意不同意,拉起她的手腕,顺势就将她塞进了副驾。
盛华酒店离这里很近,驱车三两分钟就到了。
苏锦推开浴室门,立在门口,懒懒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江寻瑶,“你先洗。”
不知是淋了雨又被人当头浇了盆水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江寻瑶白皙的脸颊上蕴着两抹异样的绯红,久久不散。
一路上,她都低垂着小脑袋,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此刻,听到苏锦同她说话,她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然后侧着身子快步冲进了浴室。
见她步履匆忙,神色间竟隐隐有些许仓皇逃离的意味,苏锦蹙起了眉头,不明所以。转身离去前,正要顺手帮她带上浴室门,一条宽大的浴巾劈头罩在了她头脸上,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响。
苏锦狠狠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随手将浴巾从眼前拿开,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去了厨房。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静静地靠在中岛台上,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看起来像是在发呆,神情却相当高深莫测。
洗完澡出来的江寻瑶快速扫视了一圈客厅,没看到人,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连带着脸颊上滚烫的热度都散了几分。
她趿着拖鞋,大摇大摆地挪去了厨房。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顺手就摸上了开关,灯一亮,三五米开外突然显现的人影差点儿没将她吓个半死。
“大半夜的,黑灯瞎火杵在那儿,是想吓死谁啊!”可惜,江寻瑶恼羞的话语还没出口,对面那人突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句,“你究竟在演给谁看?”
江寻瑶一愣,脸色唰得一下就变了。苏锦说的没头没脑,江寻瑶却听得明明白白。她迎上她的目光,凛然不惧,“你就那么自信,我是在演戏?”
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苏锦不适地半眯起了眼,然而她的视线却始终落在江寻瑶身上,锐利的目光像是要一下子将她看穿。
四目相对犹如短兵相接,没一会儿,江寻瑶隐隐有种被人眼拍了X光的感觉,她咬紧后槽牙,冷笑连连,“是,除了爸爸妈妈,你和我,再没有人知道,那玉镯是我亲手送给你的。可那又怎样?”说到这里,江寻瑶颓然地垂下了眼眸,傲然的神色随之黯淡下来,像自嘲一般低声呢喃道,“你还不是一样,弃之如敝履。”
剖心的人明明是江寻瑶,苏锦却蓦地垂下了眼帘,眸底的痛色一闪而逝。她反手扶住了中岛台,才不至于让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当年,她迫切地想要摆脱掉当时的一切,离开的时候,除了身上穿的衣服,一样东西都没带走。
她清楚地知道,从她决定离开的那一刻起,江寻瑶给予她的所有善意都将被她亲手推入深渊。可即便她也曾挣扎过、纠结过、犹豫过,但最终,她还是自私地选择了自己。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在江寻瑶明媚柔软的世界里所留下的短短一笔,竟是如此的锋利,甚至于动摇了她灿烂人生的基石。
尽管苏锦只是垂眸不再看自己,脸上冷冷清清的表情纹丝不动,江寻瑶却感觉时光一瞬间倒流回了十五年前。
那时的苏锦,因为年纪的缘故,还不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常常会因为不堪重负不自觉地流露出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巨大恐惧和痛苦。
除此之外,她眸底还隐约藏着江寻瑶看不懂的厌恶,她仿佛厌恶极了世间的一切,而这其中,也包括她自己。那时候的她就好像是游离在人世边缘的亡/命徒,随时准备与世界同归于尽。
江寻瑶只知道她接连失去了双亲,却并不清楚这期间她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她虽看不懂她眸底复杂的情绪,却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感同身受。
每到这个时候,江寻瑶总是忍不住想要倾尽全力让她快乐起来。
即便是现在,她用了十五年都未曾痊愈的伤疤才刚被残忍的揭开,丝毫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觉悟,就仿佛已经长在身体里的本能一般,她仍是忍不住想要将她护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管你和爸爸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只要你告诉我,两年前,你们达成协议这件事和爸爸出车祸之间只是巧合。无论是真是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江寻瑶几乎就要将心底所有的想法和盘托出之时,苏锦缓缓抬起了眼眸,方才在人世边缘徘徊的那一遭只在瞬息之间,她从身后拿过一个小巧精美的漆器首饰盒,托举至江寻瑶面前,“十五年前是我不对,现在,我想用它换回当年那只玉镯。”
闻言,江寻瑶瞬间变得出离的愤怒,就像是突然被惹毛的猛兽,连眼眶都是红的,“呵呵,你不想要就扔下,想起来了就随手买件一模一样的换回去!苏锦,你当我是什么?垃圾保管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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