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
带着黑色毡帽的中年男人,坐在一看就是手工精致的红木椅子上,他双腿交叠着,指尖别着烟,看着面前伏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男人。
“一周之前你是怎么承诺的?”男人吸了口烟,烟雾顺着人的齿缝逃逸出来。闵仲方有些心虚地说道,“我本来已经搞到了十头了,其中还有两个高脚骡子,都是黄货。基本一斤六七两左右。路上没了一头,残了一头,本来安全到这也能有八头的,但是……但是该死的条子!”
男人冷哼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人的身边,将那还剩大半烟草的烟丢到人的面前,“按你说的来吧。”
“我!”闵仲方猛地抬头,对上男人冷如霜般的双眼了,那眼神仿佛一条盘旋林间的毒蛇,闵仲方不禁哆嗦了一下,气势直接消散了,“……我知道了。”闵仲方捡起那根还燃烧着的烟,往自己的小指上摁去,火焰立马将他的皮肤灼伤,闵仲方的额头上冒着冷汗,也不敢撒开手。
男人过了一会儿,才移开步子往外走,“这次只是一个小警告,想做生意,就带着脑子。”
“是。”闵仲方丢掉烟头,望着自己的手咬着牙应道。
即使有事先说明并安抚,那些女孩们的父母来的时候,有的还是崩溃地直接在病房门口就哭了起来。幸而有提前安排,姚枝年维持起现场来也没有之前得忙乱了。
姚枝年望着整个走廊上的中年男女们,他们有的背靠着墙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有的跪在地上对着病房门口拜着,有的只是呆坐着一动不动。
有一个女孩的母亲,拿出手机点着什么,随后一段悠扬的音乐飘荡出来。并不是什么明星歌手的声音,而是一段女孩唱的歌,歌声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是女孩干净的嗓音,青涩稚嫩。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趴在门窗望着房间里面,止不住地呢喃,“妈妈什么都答应你,妈妈以后再也不怪你了,别不要妈妈啊……”
旁边的几个母亲闻言,刚擦干的泪又落了下来,她们低着头轻轻喊着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希望思念的声音能够穿过面前的门,到她们孩子身边去,告诉她们,危险已经没有了,世界依然很美好,快点醒过来吧。姚枝年喟叹了声,转过身去,这是第二天了,病房里的那些女孩们还在沉睡中,谁也不知道她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
犯罪分子还在逍遥法外,受害者却无法逃离苦海。
囡囡那边的情况一直有林钟照看着,情况倒是好了很多,林钟性格活泼,每日会找各式各样的笑话来,一得空就讲给囡囡听,逗得女孩子咯咯直笑。
看着女儿逐渐开朗起来,囡囡的父母也甚是欣慰,他们心中并没有什么大愿望了,只希望此刻女儿开心就好,只要女儿心上的痛苦减少一分,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林钟哥哥。”囡囡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问身边正在看手机的人,“听来换药的护士姐姐说,那些失踪的女孩们都找到了,和我一样都在这个医院里是嘛?”
林钟没想到囡囡会突然问到这个,随即点点头承认了,“她们还在接受治疗哦,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醒啦。”
囡囡看着自己的身上盖着的被子,手紧攥着床单的一块,“我,我想见见他们……”
“可是……”林钟有些为难,尽管囡囡现在的状态较之前刚来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但是还没到可以下床的时候。
“梁叔叔答应我,要让我和他一起接她们回来的。”囡囡看着林钟的眼,挣扎着用手肘撑着床。囡囡父母见状连忙凑过来帮女儿扶靠着枕头。
林钟挠了挠头,寻思着总不能真带人过去,姚枝年要是看到他把不该下床的病人带着这层跑到那层的,不是念叨死他,“嗯……囡囡,我们等她们醒了之后再去看她们好嘛?你看啊,她们还在睡觉,你去是不是就会打扰到她们休息啦。等她们醒了,我就立马带你过去。”
“那哥哥你要说到做到哦。”囡囡伸出小拇指,林钟跟她拉了勾勾,又指着手机道,“诶你看,我又看到个有趣的故事,我说给你听哈。”
“计鸣淇这几天怎么样?”许为溪抱着那杯茶小口小口地抿着,他倒不是什么娇气的人,但奈何这茶水着实是太烫了,而他又等不及。
梁亭松坐在办公桌后,正在接收下属民警发来的信息,闻言回道,“看守所那边说,他这几天倒是吃好睡好的,没有认罪的意思。”其实看守所那边说得更夸张,只不过梁亭松自动忽视那跟闹着玩似的吐槽,发来信息的武警通篇都充斥着:
“好家伙,那就跟到了家一样。”
“别人来看守所是沉痛反思,他来看守所是回到家乡。”
“不仅吃得好喝的好,还没事就哼两首歌,这是正常嫌疑人嘛?”
“我觉得是时候了,可以给计鸣淇下点猛料了。”许为溪指腹摸索着玻璃杯壁,目光移向梁亭松,满带着笑意。
梁亭松明白这人的意思,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打算,新抓住的四个嫌疑人必定认识计鸣淇,如果两边进行心理施压,计鸣淇那边说不定会说出些什么,梁亭松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守所那边。”
许为溪只放下杯子,往身后沙发垫上一靠,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梁警官,请人办事是需要支付报酬的。”
“钱不是问题。”梁亭松闻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许为溪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着办公桌的桌边,身体往前微倾,抬起头看着梁亭松,嘴角轻轻扬起,眼尾的痣被鬓边碎发遮得隐约不可见。
“梁警官,我饿了,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
几分钟后,人民好警察梁亭松穿着制服带着警帽坐在一家高档餐厅里,面前摆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西冷牛排。
“这餐厅……”梁亭松沉默半天,犹豫着开口。
“我家开的。”许为溪笑得坦然,拿起刀叉切动面前的牛排。
梁亭松心想,在店门口看到那个曾经在某封邮件里出现过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你……”
“我是老板。”
“可是我……”
“没事,我请客。”
梁亭松眼皮跳了跳,这人能不能等他把问题说完,他以为的去吃点好吃的无非是像和梧禹他们聚餐一样,随便找一家味道不错的大排档整一桌罢了,怎么就到这了。
重要的是他的身上还穿着警服,如果被拍到再加上一段随意揣测的文字,后续又是一堆麻烦。
“梁警官。”许为溪突然抬头,神情严肃,“如果一头牛奔跑在一千一百二十六万左右的大草原里,他以为自己自由自在是一头快乐的牛,结果发现自己不过是人工进行饲养长大为了饱人口福,在被抓住变成厨师手里的一盘美味牛排后,它会说什么呢?”
梁亭松被人这突如其来,又毫无章序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只愣着张开口,“啊?”
许为溪趁着这个空档,将手里刚切好的一小块牛肉塞到人嘴巴里。
“他在想,我这么好吃,你怎么不吃呢?”
憨憨作者和他的两个怨种儿子
最近两天晚上码字都是12点左右,码着码着就被自己气到了
当场和为溪,亭松来了一场一三次元对话
某言:你真的是我鹅子吗,我鹅子怎么会这么直啊?麻麻真的会心碎,麻麻真的要谢了,鹅子你清醒一点啊
梁亭松: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写出这些,最好列个思维导图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分析一下……
某言:……再见
某言:为溪,辛苦了,真的辛苦了,麻麻连夜给你定一箱你爱的茶饮。
许为溪:谢邀,不用,你能不能麻溜点让铁树开花,让石头长心,如果你不行换我来写行吧?
某言:……呜呜呜呜
要了命了,夫夫混合欺负手无寸铁之力的亲妈
第16章 报仇从不过夜
纵然梁亭松对于感情这类事不敏感,也不太懂为什么演奏台上刚刚还拉着《Phanom of the Opera》的小提琴手突然拉起《Por Una Cabeza》,但从邻座男女投来的好奇的目光,以及上前来给他们斟酒的服务员充满疑惑的眼神来看,梁亭松意识到他和许为溪此刻的动作过于亲密了。
但许为溪仿佛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单手撑着半边下巴,举着银叉的手还悬在半空,歪着头眉眼微弯看着他,“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我店里的必尝单品。”
“嗯,很纯正的西冷牛排。”许为溪切的那份牛排是三分熟的,外围虽然已经煎熟了,里面的肉质却都是生的,入口还带着些许血水,虽然口感确实是鲜嫩些,但毕竟是生食,梁亭松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将肉咽了下去。
看着人吃瘪又要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许为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是向来不吃低于五分熟的牛排的,主要是自己的肠胃不好,点这盘牛排也只不过是因为梁亭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许为溪报仇,从来不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