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近距离垂眸看着雪兰，回道：“没有。”
“真的没有？”
雪兰细细观察他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值得怀疑的内容。
晏南“嗯”了声，垂首靠近他，“她不是真的孩子，早晚会知道。”解释后，他微微向前，碰上了雪兰的唇，低暧地问他，“回房间吗。”
这个住宅区环境很好，曲径通幽，雪兰本想跟晏南在深林中走一圈散散步，可听见对方隐晦的邀请，顿时将散步一事撇去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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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阳台门大开，门外是幽静深远的林木，门内是无人打扰的隐私空间。
阳台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雪兰的衬衣半掉不掉，挂在手肘上。而晏南正将他抱在腿上，一手压着他后腰，一手抚着他上臂，垂着头，细细吮咬着他裸露在外的肩线。
雪兰手插在晏南柔软的黑发中，仰高了下颌，低声喘息着。晏南的手逐渐从他后腰带着磨人的力度上移，同时上身却更进一步压下，亲吻顺着锁骨滑向前胸。
雪兰的乳首不知何时已殷红立起，形状小巧，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晏南痴了似的用嘴唇在其上轻缓磨蹭，细致感受醉人的线条和起伏，之后微微启唇，将其轻含进了口中。
因为晏南的动作，雪兰身子向后弯折，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他没有办法控制重心，全靠晏南托在他背心的手掌。
这样的姿势令他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化为了一件珍宝，正被晏南捧在掌心里亲吻。
这想法令他不能自己，大口喘着气，却仍感到缺氧。
视野里是天花板上精美的顶饰，随着他胸口的起伏，像海浪似的轻轻摇晃。晃得他眼睛发晕，大脑也昏麻。
他能感觉到晏南正很轻地吸吮他的乳尖，像是怕稍微用力就会将那部位弄坏了。
似乎每个跟他在一起的人都很喜欢他的乳首，总是流连着不放，可是他实际上并没有太多感觉。但当晏南这样轻柔至极地吮吻那里时，他却感到喉咙发干，那对男人来说毫无意义的部位也莫名变得发麻发痒，真是太奇怪了。
正沉醉在这种诡异却奇妙的初体验中，忽然房门被轻敲了两下。
“咚咚”——这声音在安静的卧房乍然响得令人头皮发麻。雪兰第一反应是——没锁门！
近乎同时，晏南扬起头，厉声说了句，“别进来！”
他揽直雪兰的腰背，将他掉下的衬衣拉上来，快速扣上了一颗他胸口的衬衣纽扣，之后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命令道：“去被子里。”
他此刻的口吻就像当初在月宫空间站里命令雪兰准备穿梭器去接他时候一样，言简意赅，不容反驳。
雪兰点了头，之后顺从照做了。晏南看着他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遮好后，方才转过身，将门打开了一人宽的距离。他挡住了屋内的情景，垂首看着莉莉，少见地声音寡淡，“怎么了？”
莉莉敏锐地感受到晏南此刻的气场同平常不同，阴沉而发冷，虽然没有皱眉，却明显心情不佳。此刻他看着莉莉，心思却不在这里。
莉莉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液，轻声道：“我查了‘恋人’的含义。”
晏南听不出情绪地“嗯”了声，“所以呢。”
“恋人是要结婚的，结婚是要繁育后代的，可你们都是男人，不会有后代，所以——”莉莉迎着他越来越冷的目光，声音越来越低，“这样不对。”
晏南没有对她的话作出任何回应，只道：“你说完了？”
莉莉眨了下眼睛，点了头。
晏南立刻就要关门，莉莉却又叫了声，“等等。”
晏南动作停住，灰眸暗沉地看着她的眼睛，又问：“怎么了？”
莉莉再次吞咽了下，目光偏移向他身后瞄去。晏南当即皱了眉，语气冷硬地唤了声，“莉莉。”
莉莉像是被训斥了一般，身子一颤，迅速收回了目光。静了两秒，莉莉看着他的眼睛，很轻地问他：“晏南，你们……是在做爱吗？”
莉莉的提问出乎意料，很难想象她能说出这样的词，问出这样的话。
晏南这回没能立刻给出回答。他盯着莉莉清澈的眼睛，沉默了几乎有一分钟，之后开了口，清晰明了地回答她道：“是，我们在做爱。”看着莉莉眼睛一点点瞪大了，他平淡地问，“还有事吗？”
莉莉目光发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晏南道：“回你的房间，两小时内不要来走廊这边。”
莉莉点头后，晏南将门关上了，垂下头开始锁门。
这处房产已经是上世纪的老房子，经过几次翻修，看着很是华丽，可电源、开关、门锁，这些细节上却仍是格外老旧的模式。
废了番功夫，终于将门锁好。晏南很轻地出了口气，这才转身走向房间正中的仿古西式飘纱大床，在床边坐下，看向了雪兰。
“对不起。”晏南轻声说。
雪兰将手探了出来，落在床罩上伸向他。晏南很快回应地握住了他的手，听见雪兰说：“没关系，你不用道歉。”
晏南沉默了会，抬眼看向他，低声问道：“还继续吗，兰兰？”
雪兰看了眼窗外的绿林，又转回来看他，勾着唇角说：“你锁了门，又不让她过来，不继续岂不是白费功夫。”
晏南没有解释，只凝视着他道：“不白费，你想我们就继续，不想就不继续。”他回首看了眼阳台方向，像知道雪兰的心思似的，轻声问道：“外面天气不错，想出去走走吗？”
雪兰拉下被子，跪着起身，膝行一步，跨坐去了晏南腿上。拉了下对方松垮掉出马甲的领带，雪兰软绵绵道：“想，你背我。”
晏南垂着眼皮给他系扣子，“可以，先把衣服穿好。”
第26章 太空仓鼠
两日后的清晨，联邦第一军校星际指挥系开学，晏南天还未亮便前往报道。雪兰并没有去送他，只在他临走前跟他接了吻，之后一直睡到了十点过。
临近正午的时候，雪兰送莉莉去新纪元大学报到。飞行器抵达门口，雪兰走下后，朝莉莉伸出了一只手。
莉莉目光在他那只格外好看的手上顿了下，将手交了上去。
雪兰将她接下飞行器后，收回手指向了远处一栋砖红色的上世纪风格的建筑，“那里是艺术系，你自己能过去吗，还是需要我陪你？”
莉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看向他，静静道：“你方便陪我吗？”
雪兰那么说只是出于礼貌，没想到对方真的会要他陪。
今天他是头一回跟莉莉单独相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虽然称不上有多尴尬，但气氛明显也并不能算作融洽。
自从那天莉莉在晏南那里吃了瘪，她似乎就对他们二人，或者也许只是对雪兰，生出了几分微妙的敌意。
昨日雪兰和晏南在楼下沙发上放松聊天，晏南时不时喂他吃草莓，他咬一口尖部，晏南再将剩下的部分吃了。
一碗草莓吃去一半时，他忽有所感，抬头看向二楼顶空的栏杆，抓着了一名偷窥者——莉莉正抓着扶手静默注视着他们，脸上没有表情。
对上他的视线，莉莉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晏南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时，莉莉已经离开了。雪兰并未告知晏南这一插曲，只说以为看到人，眼花了。
他不介意莉莉无礼的举动，也多少猜测到了对方的想法——批判他和晏南的关系，反对他们在一起，也许还不自知地喜欢晏南。
因此，当莉莉提出要他陪时，他的确是有几分意外的。
“你有事情吗？”莉莉等了会，出声问了句。
“没，走吧。”雪兰这回很快给出了回答。
又是一路无话，雪兰将莉莉送至了艺术系的院楼门口，“进去报道吧，结束了给我发简讯，我接你去吃饭。”
莉莉的目光顺着艺术宽敞明亮的玻璃门向上看去，仰起头，一路看去了这栋砖红色建筑的塔式尖端。
她静静看了会，转向了比她高出大半头的雪兰。
雪兰正微微垂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不耐烦，但也没有热情，看起来就像没有心情起伏，只是在等她说话。
她视线下移，之后抬起手，揪住了雪兰西服袖边的一片布角。力道不大，轻得几乎感觉不到拉扯感。
雪兰垂眸看了眼她的手，静了下，将插在西裤口袋中的手拿了出来，带着她的手抬高了一截，问道：“做什么？”
“你能不能陪我进去？”莉莉声音有点低，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但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在不自知地恳求他答应。
雪兰一生中遇到的人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莉莉这样的——直接又单纯，明明讨厌他，却又莫名像在依赖他，令他都不知该如何理解。
“……”他放下手，应道，“好吧。”
“谢谢。”
抓着他袖口的力道消失了，他听见莉莉又低又轻的声音，令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一只胆怯的太空仓鼠。
“走吧。”他率先迈开脚步，踏上了楼梯。
校园里人来人往，学生们的说话声不绝于耳，身后不断有人越过她走上楼梯。每个人都步伐有力，目的明确，或在跟同伴讲话，或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没有人注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