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啄吻了那双唇,拉着对方的手,牵引他坐在了自己大腿上,之后叉起一块舒芙蕾,递到了那双被吻得殷红的唇边。
看着送至眼前的早点,雪兰默了两秒,张口接了。
之后又被亲了。他还在咀嚼,对方便垂眸靠近,吻在了他唇角。一触及离,像是在奖赏他的听话,之后再次喂过去了一块奶油。
挂在唇瓣上的奶油被晏南轻轻舔去后,雪兰心中的那丝不快已烟消云散,再寻不出任何端倪。
又吃了两口后,先前已饱餐过一顿的雪兰拒绝道:“你自己吃。”当晏南顺应着开始进食后,他定了定神,开口道:“我有事跟你说。”
晏南吃饭时,雪兰将今早看见的消息复述了一遍,告诉他已让独角兽号休假。待晏南放下了餐具,雪兰沉吟道:“我想去警局了解那个女孩的情况,她的存在是斯派克进行非法研究最直接的证据。如果斯派克已经得知她没有死在空间站中,她应该是目前情况最危险的人。”
晏南应道:“好。”
雪兰观察着他的表情,却无法在他脸上找到任何在意的痕迹。在心里哼笑了声,雪兰换话题道:“我们怎么办?我有一套刚买的房子,知道得人少,要不在那住吧。那套在极乐广场,人口密度大,窗外就是浮空光路,感觉安全些。”
“好。”
雪兰看了他两秒,感觉他的反应太平淡了。微微蹙了眉,雪兰问道:“你就不害怕吗?”
晏南似乎在思考,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会后,他将雪兰向上抱了抱,看着他道:“人证一直都只能当做辅助,如果没有物证,人证并不会被法院采纳,所以他们的目标应该只是物证,而不是人证。现在剩余的物证是从空间站中救出的那个人和独角兽号的通讯视频记录,他们可能会去进行销毁或回收。既然你已经停飞了独角兽号,就不会出现人员伤亡,只会有一些经济损失。”
雪兰质疑道:“可是我们中也许会有人复制物证,不除掉人怎么保证没有遗漏?”
晏南道:“那要杀的人太多了,斯派克也不是疯子。你家庭背景不简单,斯派克没必要四面树敌。况且,会偷偷复制物证的人不会是为了去向警方报案,只会是为了敲诈勒索。这就是斯派克的事了,我们不需要在意。”
也许是晏南的声音太过镇定,雪兰心情不由放松了些。顿了顿,他问:“我该提前去把独角兽号的视频记录删了吗?”
“无所谓,”晏南看着他,“你想删我陪你去删。”
雪兰想了会,“算了,即便删了他们也不知道,该销毁还是去销毁。正面撞上更尴尬,何必冒这个险。”
静了片刻,他用一根手指勾住晏南睡衣宽松的衣襟口,朝他轻浮地吹了口气,“你起床了怎么不换衣服?”
晏南凝视着他的眼睛,低语道:“穿什么,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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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D = Federal News
第17章 极乐广场
雪兰令晏南换上了为其定制的西装,勾着对方的手,走上露台,乘坐飞行器离开了这个小区。因为警局此刻的动荡,他们并未在这当口前往问询,而是径直前往极乐广场的那套住宅。
飞行器在高楼广厦间穿梭时,雪兰正在问晏南画的去向,“我刚才没在客厅看见那幅画,你已经拿去处理掉了?”
晏南本安静地坐在椅面上,闻言偏头看向他,“嗯,反悔了?”
雪兰不由得笑了,“没有,只是好奇。你怎么处理了?”
晏南静静看他片刻,听不出真假地说:“卖钱了。”
“骗人。”
雪兰完全不信他的话,但也知道对方没有好好回答的意思,便不再追问,只感慨了句,“还想看一眼画得怎么样呢。”
晏南侧过身,探手牵住了雪兰,告知道:“不好。”
雪兰“哦”了声,“怎么说?”
晏南的目光从他的脸逐渐下移,路过前胸、腰身、臀线,最后落在了他被修身西裤包裹的腿上。双腿很是完美,即便坐着也能看出腿型的笔直瘦长,连膝盖骨的线条都似乎比旁人的秀美。
像是在思索比较,静了片刻后,他重新看回雪兰的脸,评价道:“我不太懂绘画,但跟实物比较,似乎各处都不太像。他画的是你,但不是真实的你,而是他眼中的你。你在我眼中不是那样的,所以我不喜欢。”
晏南也许只是在进行客观评价,但雪兰听起来,却莫名像是调情告白。
在这种情境下,雪兰很难不追问一句——“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
不是普通的追问,他靠近了晏南,跟他坐在一处,腿挨着腿,用指甲盖轻轻搔弄着对方掌心,压低声音暧昧地问了这句话。
肢体的暗示已足够明确,飞行器内的空气悄然升温。晏南偏着头,目光停在他脸上,似乎已清楚对方的意图。静静看了会,他阖眼亲了下去。
虽然没有给出回答,但甜蜜的吻好像已经做出了超越言语的解答。雪兰沉浸在其中,什么回答、什么画,早已被抛去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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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的亲吻是令人动心而沉湎的,但同时又是缺乏色情的。他不会在接吻的同时抚摸雪兰,手不会在对方身上逡巡,更不会解开对方的衣裤,只会规矩地停在腰间、下颌、脸旁,甜则甜矣,但偶尔也会感觉有些难言的遗憾。
除了少有的那几回跟女生的经历,雪兰在性事上很少主动。跟男士之间他只是去挑逗,再等待对方来付诸行动。
可这套行事作风在晏南身上似乎行不通了。晏南不是不会去配合他,但无论如何挑逗对方,都得不到下一步的举动。
他也不是说就要对方在这把他衣服扯了,直接上三垒,但如果接了这么多次吻,却只停留在嘴唇周边,没有一点向其他区域扩展的意向,是不是也有点太保守了?
并不是很想主动的雪兰,也会有兴致上头冲昏头脑的特定时刻,就比如现在。
接吻的同时,他捏紧了晏南的手,另一手抚上了对方前襟。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衣,他逐渐向下抚去,越过腰带,隔着西装裤,贴上了双腿之间的部位。
他自身已经格外情动,但摸上对方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没有多少反应——还是软的。
晏南似乎没想到他会忽然热切,接吻的动作有短暂的暂停。在那之后,却也没有退开或避让,停了会便有些迟缓地继续缠吻起他的舌尖。
雪兰一面回应着对方,一面分神继续自己扩展版图的行为。他的手没有在那处停留,而是转向了腿根,顺着大腿内侧,从根部抚至膝盖,再缓缓摸回来。
来回几次后,晏南似乎有点受不了他了,落在一旁的手伸过来将他那只手微微用力地按住了,吻也跟着停下了。
停下了却没有退开,似乎陷入了纠结,僵在了目前的状况里。
对方纯情的反应令雪兰觉得好笑又可怜。吻了下对方柔软的唇瓣,他故意调情地喃语道:“怎么了,你不肯碰我,我碰你也不行?”
这样一句混杂着嗔怨和邀请意味的话,却得到了意料外的回应——
“不是说一个月后吗?”
晏南声音有些低,不是直接拒绝,但要说委婉却也没有那么委婉,不愿的意思表达得相当清晰,想误会都难。
如同凉水泼头,身体快速冷下。雪兰勉力回忆了会,却想不起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答应。但不论当时情况如何,晏南此刻抗拒的反应多少还是有些伤他自尊。一个月后就能做了吗,他一点也不抱希望。晏南连被他碰都这么抵触,甚至没有反应,更别说主动摸他了。
虽然在这件事上受了挫折,但雪兰并未质疑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他很快为对方找好了理由——
晏南小时候有个情窦初开的对象,有一头玫瑰色长发,基本确定是女生。他进监狱时才13岁,之后再无感情经历,简单得像一张白纸。没有跟男人的经验,难以接受跟同性进行进一步亲密行为似乎也不难理解。
研究表明,人类族群中80%的人都是双性恋,只有20%是绝对的同性恋或异性恋,所以雪兰不担心晏南会无法接受男人。他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雪兰宽慰了自己。
压下了临到嘴边的叹息,雪兰将手抽出坐回了一旁,一切如常地应道:“嗯,那就一个月后再说吧。”
他看着窗外没有吭声,并不是在赌气,只是实在郁闷。感受到对方长时间停在他身上的目光,雪兰猜测自己此刻求欢被拒的模样大概看起来很是失意,也许甚至像是恼羞成怒了。
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调整好表情,回头看向晏南。
对方眉心微蹙着,沉默地看着他,眸色隐隐比往日深重,似乎有复杂情绪压叠在深处,大概正在性向认知的悬崖边自我挣扎。
虽说能理解,但还是如鲠在喉。雪兰从不缺追求者,好不容易主动一回,却惨淡收场,很难没有任何怨气。如今又看着对方这般挣扎,这么费力,雪兰便更觉没滋没味。
原来情场失意是这种滋味,让人除了苦笑连气都生不起来。无意于勉强对方,雪兰开口道:“我没生气,能理解,你不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