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眼前的这家伙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贺洲看了他一眼,这才捡回话题继续问「江乐」,“你在道具室看见了什么?”
“江乐”饶有兴致地问,“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送你一面锦旗。”关雎没忍住插嘴道,“三好市民要不要?”
贺洲又看了关雎一眼,这大师的性格怎么那么像某个家伙?
“江乐”嘴角微抽,摆摆手,“免了。”
“那你快点说!”关雎都有些不耐烦了,“别磨磨唧唧的,爽快点行不?”
“江乐”看关雎像个暴躁大哥,没忍住嘀咕了一句,“有辱斯文!”
然后认真了神色问,“我如实说了,你真不插手我的事?”
他这么多年,也只有关雎给他一种危险不敢惹的感觉。不然,他岂会乖乖地坐在这里被审问?
“当然!”关雎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他那事儿本来就是他们两之间的事,关雎强行插手去管反而于他修行不利,他本来就没打算插手。
“行!”“江乐”见他爽快,也爽快对贺洲交代了,“那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鬼气,这还是我来到这里两年多第一次察觉到同类。所以我好奇之下,就起身循着气息去查看,然后就找到了道具室,看到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黑影?”贺洲一愣,紧接着问,“谁?看清楚长相了吗?”
“没有。”“江乐”摇头,“他速度非常快,我这人身也没打算追。追也追不上,除非我魂体离体才有可能。但我确定,他绝对非人!”
没看到?贺洲皱眉,“那死者呢?那会在道具室吗?”
“在。”“江乐”点头,“我看见那黑影从窗子那跑掉之后,一回头就看见死者被装扮成人偶的样子摆在道具室里。而且还看到死者身上的衣摆刚轻轻落下,不出意外的话,死者就是黑影摆在那的。要不然就是,刚刚那黑影动过死者。”
贺洲听得沉吟了一下,问,“然后呢?”
“江乐”耸耸肩,“然后我就转身出来了,回房休息去了。”
贺洲和关雎:“……”
看见死人了居然这么淡定回房继续睡觉?果然不愧是厉鬼。
贺洲有些无语地问,“那你为什么还特意冲监控镜头笑一下?”
「江乐」的解释是,“因为我怀疑这是有东西在针对我,整个剧组除了我、没人能识别出鬼气,所以我怀疑这是有人特意引我来这里给我下套的。”
说到这里,“江乐”非但没担忧,反而饶有兴致地笑笑,“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干嘛,但我不上套把事情闹大看看,怎么知道对方究竟想干嘛呢?”
“所以,我特意冲监控笑了一下。想着,不管是背后的东西、还是警方,最后肯定都能怀疑到我身上。”
“江乐”说着还指了指自己,“正好,给这小子找点麻烦,免得他一天到晚找道士来对付我。”
贺洲和关雎听得都有些无语,居然有人特意往嫌疑犯位置上站的。
关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就不怕背后的东西把你给收了?”
就是他,一个在修真界都渡劫飞升的鬼修大能,在这世界上,他也不敢妄言自己天下无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更何况万千世界奇妙无穷,总有自己想不到的事。
“江乐”却不以为然地轻嗤,“那种不敢正面刚、只会暗戳戳地在背后搞动作的人,能有什么本事?有本事它出来,我倒想会会它!”
关雎:“好吧,所以简而言之,其实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还怀疑这是针对你的局?所以你干脆闹大把警方牵扯进来当挡箭牌、顺便当工具人帮你查查?”
“这怎么是我把警方给牵扯进来呢?”“江乐”有些失笑,虽然他确实有点那个意思,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的,“这人命案本来就归警方管啊!你别欺我人生地不熟,我好歹来这里两年多,该知道的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一早报警?”贺洲皱着眉问,要是早些报警,对案子侦查也有帮助。
可「江乐」却跟闹着玩一般,“我这不是遵循对方的套路来嘛,等别人发现尸体,然后查出我这个嫌疑人。”
贺洲和关雎:“……”
关雎没忍住侧首歪头凑近贺洲耳边说,“这人有点欠抽。”
突然这么随意的亲近让贺洲微怔,尤其是侧首看到他那隐隐熟悉的眼神,这让贺洲再次纳闷,这人怎么那么像那个漂亮的谎话精?
“我听得到。”“江乐”笑盈盈地打断他们咬耳朵。
“听得到就听得到咯!”被抓包的关雎一点都没不自在,还威胁似地握了握拳头,“所以你别逼我手痒,好好说话。”
“江乐”笑而不语,其实心里还真的有点发怵:他觉得关雎这话不是吓唬他的恐吓,而是实实在在会付诸行动的威胁。
贺洲再次看了关雎一眼,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江乐」,“你知道的就这么些吗?还有吗?”
“没了。”“江乐”摇头,“其实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特意针对我的局?”
贺洲微微点头,然后收起笔录站起身,“行吧,目前你嫌疑最大,今天先跟我回警局。放心,不是你干的绝对不会冤枉了你。”
“江乐”也微笑地站起,“我自然是信皇兄的。”
说起这个,也跟着起身的关雎不由微微好奇,“对了,忘了问你,你究竟是谁?跟贺警官又是什么关系?”
第66章 你是不是喝假酒了?
贺洲一下班走出警局, 就看见在对面的路边,关雎正倚靠在一辆拉风又骚包的敞篷跑车前朝他挥手,“贺警官,这里!”
不管是脸蛋、身材还是气质都称得上漂亮的关雎, 跟他那漂亮又张扬的跑车倒是相得益彰, 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引得来往行人频频回首。
偏偏他自己却美而不自知,肆意飞扬地散发着他的魅力,亮眼得让贺洲感觉有点眼睛疼, 恨不得把他打包藏起来。
一向低调简朴的贺洲在同事纷纷好奇的侧目下, 走向自己车的脚顿了顿,然后脚尖一转, 沉默地穿过马路停在他面前,“不是说好了等我去接你吗?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今天关雎要跟大师去贺家解决事儿, 本来他们都约好了,等贺洲下班就去学校里接他。可没想到,关雎反倒自己跑来接他了。
不过男朋友跑来接他下班, 让从来都独来独往、孤家寡人的贺洲心里蓦地一软,竟有无限柔情和甜蜜滋生。
“那凶手不是都跑龙城去了吗?”关雎绅士般地给他打开车门, 抬手请他上车, “那我应该可以解禁,出来放放风了吧?”
时隔三四天,今天一早,龙城姜家昨晚被屠满门的消息又震惊了热搜头条, 引起全网哗然:怎么又有一户姓姜的人家被灭门了?!
是的, 广大民众并不知道姜家庞大得遍布全国各地, 也不知道龙城姜家跟帝京姜家实则是一体的。
毕竟, 姜这个姓也寻常得很。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贺洲欣然地享受着男朋友的待遇,不置可否地抬脚坐上车,“龙城警局那边今天一早跟我们联系,他们所截取的监控显示,凶手还是为了找你父亲关跃的魂魄才行凶的。”
“哦。”关雎闻言皱了下眉,似乎很反感姜家的命案牵扯上他父亲,给贺洲关上车门,再绕过车头,从车的另外一边上车,启动车子,开出去,“然后呢?”
贺洲看着关雎那双修长漂亮的大长腿也踏了进来、坐上了驾驶座,那同样修长漂亮的双手搭上方向盘启动车子,然后一个漂亮的漂移,动作干净利落地把车子给漂亮潇洒地开了出去。
一时之间,贺洲脑子里充满了「漂亮」这个词,侧首看了看他那漂亮没有瑕疵的侧脸,在心里默默地给关雎取了个绰号:小漂亮。
关雎见贺洲看着他半天不说话,伸手在贺洲面前挥了挥,“嘿,问你话呢!傻了?”
贺洲定了定神,他没傻,他还能毫无障碍地接住话题继续说,“跟我们勘察的结果一样,凶手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姜家、也是突然从姜家消失的。周围没有任何他来去的痕迹,根本无从追踪。所以……”
说到这里贺洲神色一肃,“我们没法估测凶手的动向,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个回马枪,跑回帝京来找你。毕竟,看他这样子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样啊……”关雎不想在这问题上跟贺洲纠结,就问,“那我父亲的骨灰找到了吗?”
说起这个,贺洲有些抱歉,“还没有。我审问过姜家所有幸存的人,他们对盗走你父亲骨灰一事都矢口否认。至于姜老太爷会不会盗了,他们不敢保证。所以我们把姜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但我们在查姜老太爷以往行踪轨迹的时候,查到他曾多次出现在路安县。”
“路安县?”关雎听得有点疑惑,“这个县城有什么特别的吗?”
贺洲意有所指地提醒,“是丁家村所在的县城。”
关雎顿时不由地在心里赞一声干得漂亮,但神色却严肃地一惊,“难道姜老太爷跟丁家村的活死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