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个屁!”沈二爷想都不想地喷他,“你捐了那么多钱却没钱给自己交学费?!你是圣母玛利亚吗?!”
关雎也理直气壮,“可养我不是你的责任吗?!”
“老子已经支付了15亿的抚养费了!”沈二爷一想起这个,心就在滴血,“100个儿子老子也养大了!就算读一辈子书的学费也够了!”
关雎:玛德,失策!居然坑不到钱了。
沈老爷子却是不相信关雎真的一分钱都没了,“关雎,你真的连几千块钱的学费都没有了?”
“真的啊!”关雎可怜兮兮地认真点头,“不信你让人查我名下资产,真的就只剩下五百块了。”
沈老爷子气得整个人都累了,有些叹气,“你怎么捐得这么干干净净,不给自己留点傍身呢?”
关雎一脸的不以为然,“咱们沈家这么有钱,又不是养不起我,有什么好留的?还却那几个子儿么?”
沈家众人被他这话给气得集体无语:再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
就连功夫修到家的沈老爷子都忍不住有点想骂娘了。
“再说,”关雎还委屈地解释,“外人都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说我两位父亲辛辛苦苦养我这么大,我却转身带着钱回了沈家。我这不是为了证明,咱们沈家可不是为了关家的财产,才把我人回来的。”
沈家众人顿时都在心里呵呵,骂MMP:别自作多情,沈家看中的就是你的身家。不然,谁要把你认回来分家产?
“所以我干脆把东西全部还给他们,净身出户。并还把沈家给我的东西,也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关雎说着还一脸求夸奖的表情,“这下,总该没人再诟病咱们沈家了吧?”
沈家不少人都忍不住神色扭曲了一下,恨不得摇着关雎的肩膀质问:你他玛德是不是脑残了?!居然就为那几句酸了吧唧的流言捐掉全部身家?!
顿时,众人看关雎的眼神如在看傻子!
沈老爷子却不信关雎的说词,他知道关雎是故意的,故意这样膈应沈家,故意这样把沈家之前对话的说词、来反讽堵他们想要计较的口。
可事已至此,再多计较,恐怕除了让自己气得脑溢血之外,不会有什么好处。
沈老爷子再次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有些心累地微微点头,“回头我会让人给你打学费和生活费,放心吧。”
说完,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摆摆手,拒绝旁人的搀扶,自己独自一人步履蹒跚地往书房走去。
他要去确认一下,关雎是不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如果是,那在关雎捐掉所有身家的事上,沈家必须表现得大方不计较,来证明沈家确实言行如一、当初找回关雎真的是为了血脉亲情。
左右里子已经没了,不能连面子也没了。
如果舆论操作得好,还能挽回沈家的声誉、让股票回升。
更不能让关雎学费都交不出来,让人看笑话。
特别是,关雎上的还是国内top1的清大,那可是科学家的摇篮。
如果沈家真不给关雎交学费,回头就能被人给骂上热搜头条,全网群嘲、能把沈家给喷出翔来的那种。
而且,关雎能稳住飞跃集团那么大的公司,甚至把它发展得更上一层楼,这能力比沈家太多的子孙都还要好,正好养起来让他以后为沈家的公司做牛做马。
沈家因为他而造成的损失,总要在他身上找补回来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关雎。
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沈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孙子,反正现在又不用再给关雎股份了。
关雎看着沈老爷子虽然有些沉重却依然稳得住的背影,不由地兴味地翘了一下嘴角:不愧是带着沈家撑过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的领头人,居然还沉住气。
很好,没跟他翻脸一下子玩完,那倒是更有趣了。
沈家其他人见沈老爷子都不计较了,只好都陆陆续续地起身,骂骂咧咧地相继离开。
关雎也站起身准备回房,贺洲突然打了电话过来问他,“回来了没?”
前几天捐赠的事情一爆出来,贺洲大概是担心沈家人对他的反应,就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却得知他去国外处理学籍的事了。
“回来了。”关雎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现在我就是个穷光蛋了,请我吃饭不?”
贺洲声音带笑,“好,你来。”
约好吃饭的地点,关雎干脆转身往外走,却在沈园门口被一辆正好开过来的车给堵住了去路。
车刚停稳,一个精英般的男士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奔到关雎车前,但还不失礼貌和尊敬地请问,“关总,我们谢总有急事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关雎抬眼,看见正好降下的车窗内,露出来谢满庭那张愈发苍白瘦削的脸,顿时纳闷:谢满庭找他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关雎:我这么大一个好儿子!
贺洲认真点头:嗯。
沈家:呸!不要脸!
第36章 这狗男人怎么这么不可爱?!
“他说你抢了他能救我命的东西。”
安静清雅的茶楼里, 对面坐着的谢满庭脸色惨白、眼窝深陷,整个人瘦得形销骨立,浑身散发着死气沉沉的气息。
关雎知道,那是器官衰败腐朽的味道。
眼前这个人, 怕是命不久矣。
看在他这么病重还亲自来找他的诚意上, 关雎就推迟了跟贺洲的约饭, 坐在了这里,听谢满庭跟他说,是沈言让他来找他的。
关雎听到这话忍不住失笑了一下, “我抢了他什么?还能救你命?难道是神丹妙药不成?”
“不知道。”谢满庭双手捧着桌上的茶杯汲取着热茶的温度, 明明没动,那杯子里的茶水却涟漪一阵阵, 那是他身体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原因。
谢满庭却似乎早就见惯不怪,平静地看着那茶水涟漪, “我只知道,我腿已经好几年没知觉了。可上次他却让我有了知觉,他说他能治愈我。”
关雎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言这是见沈家人奈何不了他,特意请来的外援?还故意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透露一点给外人知道, 隐隐有威胁他的意思?
关雎觉得有点好笑, “所以你相信他?”
谢满庭没说信不信,只是语气沉沉地恨道,“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他家的事在帝京几乎人尽皆知,所以谢满庭也没有什么避讳地跟关雎直言, “我好不容易把那几个人送了进去, 给我母亲、给我自己报了仇, 却没法多活几年, 而他们却还有出头之日。”
“我不甘心!”谢满庭抬起眼来,恨得眼里隐隐发红,“我不想等他们出来之后,踩着我的骨血享受接下来的人生。而我和我的母亲,却只能躺在地底下任他们嘲笑,像个可怜的失败者!凭什么我们死了,他们还能活着?!”
关雎懂了,其实谢满庭没有信或者不信沈言,他只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怎么样都想试一试。
不过关雎对别人家的是非恩怨没兴趣,也不置喙,“抱歉,我真不知道我抢了他什么东西、居然还能救你的命那么神奇。”
他不可能把小灰灰那种缺德的玩意儿放出来为祸人间,因为它从来都不会救命,它只会夺取人的生机和气运。
所以它救人性命,是一命抵一命。
如果它要救活谢满庭,那就要有另外一个无辜的人,代替谢满庭去死。
他不可能去造这个孽,更不会助纣为虐。
谢满庭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
关雎也无所谓他信不信,“或许,你问问他,我到底抢了他什么东西?找茬不是这么找的。说我抢了他的东西,却连是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有这么无理取闹的吗?”
谢满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沈言怎么样都不肯说出是什么,而之前他又确实能让自己的腿恢复知觉,所以他只能来碰碰运气。
关雎有这般反应,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也知道他今天的行为比较荒唐和唐突,谢满庭失望地垂下眼,“抱歉,打扰了。”
关雎看他身上的死气愈发地浓郁了,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道,“为什么不去治疗呢?反而寻求这些旁门左道?据我所知,沈言好像没学过医吧?”
谢满庭苦笑了一下,“如果能治好,我还会不治吗?我又不想死。”
他又不缺钱,有病怎么可能不治?就是治不好,他才绝望得什么办法都想试一试。
关雎沉默了一下,“我在国外认识不少医学界的大拿,需要我给你介绍吗?”
谢满庭猛地抬头,眼中亮起微弱的光亮,感激地忙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他虽然算是小有资产,但却远远够不上飞跃集团这种级别。或许,关雎认识的医学大拿,是他够不上的专家,能给他带来希望。
即便关雎现在已经两袖清风了,但他的人脉应该还在的。特别是,他能做出这种伟大的壮举,会让人高看一眼,多少都会卖他面子。
“没事,只是举手之劳。”关雎见没什么事了就起身告辞离开,贺洲还在不远处的烤肉店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