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后面,关雎被人从废墟一般的车里抬出来时,都几乎是个血肉模糊的破娃娃了。那种情况都能活下来,还真的是他的关哥命大!
关雎听石南真情实感地为他气愤,笑了笑道,“气什么,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那我怎么看网上很多人都在说,你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能动?”石南小心翼翼地问,“听说脊椎被撞断了,以后再也坐不起来了……不是!一定不是!网上肯定是胡说八道的!所以关哥你……”
关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脊椎确实是有些问题,暂时只能躺着动不了。但不是没得治,只是有点贵。不过这个也不用担心,沈家会赔我所有的医药费疗养费,直到我恢复健康为止。”
“那就好那就好!”石南闻言重重地松了口气,“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玛德,赔不死那黑心沈家!”
要是关哥真像网上说的那样,年纪轻轻的就彻底瘫痪了,那该有多绝望?尤其是他现在还没有一个亲人,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又该有多伤心凄凉……
思及此,石南忙又道,“我买了今晚的票,明天就能回学校了,到时候我去看你。关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别客气!”
关雎失笑,“那倒不用,我这边有请护工。你要是来学校没什么事,还是在家过完年宵再来吧,倒不用特意提前赶来看我。反正我又不会走,估计等开学了我还是躺着一动不能动呢。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我去请个假或者办个休学。”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石南一口应下,吭哧吭哧地好像在忙活啥,“我现在在收拾行李,一会就去赶高铁了。反正我在家里呆得也烦闷,还不如跑去跟关哥你耍。”
其实他是怕关雎一个人在医院没人照顾,也没个熟悉的亲友在身边,护工也不知道尽不尽心,太可怜了,他放心不下。
关雎闻言不由问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家有点不对劲吗?你回家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之前过年的时候咋也没听你说?”
之前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石南都给他在微信上拜过年,几个室友还在群里闲聊了会。不过,关雎那时倒是没透露自己车祸的事。
也不是没想起石南家里的这个事情,只不过大过年的,怕晦气,所以那会关雎也就没提。
“那个啊,”石南情绪似乎低沉了一些,“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等明天我回去了再跟你说。”
“也行!”
关雎没跟石南闲聊几句,就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关雎就赶紧跟石南交代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接起夏铭打来的电话。
夏铭跟石南一样,也是看到他车祸的新闻就赶紧打电话来关心他的情况,问清楚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放心下来嗔怪,“关哥你也真是的!那新闻上说你出车祸的时间是去年学校刚放假的那天?那你过年跟我们嘻嘻哈哈发信息聊天的时候,咋不跟我们说你出车祸住院了呢!让我现在才知道你出车祸了,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感觉自己这个朋友做得挺失职的。”
“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关雎失笑,“过年那会不跟你们说,只是怕坏了大家过年的欢乐气氛嘛!”
再说,就算他说了,除了让真正把他当朋友的人担心之外,难道还能让他们抛下自己的家人跑来陪他过年不成?
就算朋友乐意,他也不好意思坏了人家的全家团圆啊!
不过他这话倒是说得夏铭想起关雎是被亲生家庭给谋害成这样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想着关雎一个人在医院里也没个亲人,就道,“反正我家里也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校吧。有什么事,还能给你搭把手。”
“别了!”关雎赶紧谢绝道,“你妈不是还挺需要人照顾?你还是等开学再回来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那没事,”夏铭解释道,“我弟弟妹妹也大了,能照顾我妈。”
主要是关雎曾帮他那么大的忙,他家里现在能好起来,全靠关雎给他引荐的那工作。现在关雎有事,他若是不帮上点忙,他实在寝食难安。
但这理由肯定不能明说,不然关雎铁定拒绝,所以他找了借口道,“再说公司里也开工了,我早点回去能多赚几天钱。”
果然,关雎听他这么说就没拒绝了,“那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没闲聊几句,就接连有电话不停地打进来。
先是一些学校里的老师、海外的同学朋友、以及以前生意场上有交情的人,大概都是看到了新闻,陆陆续续地特意来问候。
然后是一些不怎么熟、也不是真关心他而是纯粹来打探消息或好奇八卦的泛泛之交……
关雎不胜其扰,就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
但电话虽然安静了,却有人直接登门了。
看着提着鲜花水果第一个上门的高阳,关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在这所医院治疗的事,贺洲有意对外隐瞒了。就是怕「亲祖杀亲孙」这种爆炸性的劲爆新闻一旦传开来,会有无数八卦记者各显神通地潜伏进来打扰到关雎的静养。
所以,他在这里住院应该没几个外人知道。
高阳「嘿嘿」一笑,搁下水果篮道,“我问贺警官的,说是恶鬼赖老三那里有事儿要找大师,但联系不上,贺警官就让我来找你,说你能联系上大师。”
关雎嘴角微抽,这融张伟为一体的高阳还挺聪明,知道若是他直接说来看望他,贺洲指不定不会同意。但有正经的要事找大师,贺洲自然就不会耽误正经事儿。
“所以赖老三那里有什么事儿?”关雎问,该不会就是个单纯的借口吧?
但没想到还真有事,高阳说道,“赖老三说,有人联系上他、要他接手一批警方正在紧密追查的黑货。他看对方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怕是以前的张建业没少干这事。他不敢随意打草惊蛇,就来问我怎么办。接还是不接,他怕接不接都会露出端倪。因为他察觉对方好像有玄门中人,他怕他的身份会被看破。”
张建业就是张伟以前的生父,生魂被张伟吞了之后,身体就被恶鬼赖老三占着,帮张伟里应外合地吞并张家公司。
所以关雎问,“那张家的企业,你都拿回来了没有?”
“没有,哪那么快,这才大半年呢!”高阳道,“就算有赖老三占着张建业的身份方便行事,但也要合理合法地慢慢「转让」不是?不然,公司还有那么多股东高层,他们岂能同意把公司送给我现在这个外姓人?”
尤其是,之前赖老三占着张建业的身体醒来没多久后,小三和私生子等人相继变成植物人去世,还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这让他趁机知道小三背后有多少人潜伏在了公司兴风作浪,就手把手地教赖老三怎么把那些人一一清理出去,所以也费了些时间跟功夫。
关雎想想也是,沉吟了一会道,“那这事你去问贺警官吧,看他决定怎么做。需要大师帮忙的话,就随时来联系我。”
“好。”高阳点了点头,然后目露担忧、神色肃穆了些地看了看关雎,问,“你这、没什么大碍吧?艾玛,我看了那车祸视频,真的是……比我那车祸还惨烈!”
关雎当即失笑,“你这语气,怎么还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高阳一愣,随即也笑,“哎?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咱们不仅都遭遇了车祸,说不定还是出自同一个幕后黑手呢!”
说着,往后看了眼病房门,确定关着才靠近了关雎一些压低声音问,“我那起车祸查出来了没?是不是也是沈家那老不死的干的?”
关雎遗憾地微微摇头,“没有找到跟他有关的证据。”
高阳听得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毕竟是两三年前的案子了,而且还有玄门中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插手,证据抹干净也正常。”
随即有些失落地叹了叹气,“难道我注定就要含冤莫白、不得昭雪吗?”
“那也不一定。”关雎宽解他道,“虽然找不到跟沈老头有关的证据,但也不是找到其他的证据。”
高阳听得眼睛一亮,“那这么说来,还能有机会还我清白?!”
关雎微微点头,跟他透露了一点,“但那案子牵扯甚广,甚至还波及到一些不能说的事,所以你得给警方时间。尤其是现在,他们手中的大案重案多。”
贺洲最近就忙得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是深夜回来。
“没事没事!”高阳闻言高兴地连连点头,“我等得起!只要能还我清白,等多久都没关系。”
他不想他作为张伟的身后名那么脏臭不可闻,不仅连累他母亲外家,还连累母校,连累一大堆真正关心他的亲友。
关雎看他这么高兴,不由莞尔道,“所以你就是来打探你那起车祸消息的是吧?”
“没有没有!”高阳忙否认道,“我真的是单纯地来看你的,说起这些也是顺便。”
说着,还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是我跟我爸一点心意,你先拿着用,不够尽管再跟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