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姜直就普通有钱,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很有钱。
纪方淮上班的第一天过得还算是尽兴,熟悉咖啡的制作流程,布置店里的设计,和客人交流,感觉终于和这个世界接轨了。
纪方淮穿着工作服弯腰在便签上写着什么,姜直静静地看着她生龙活虎的模样,直到被纪方淮发现。
“你怎么来了?”
姜直看了看表:“正好五点,下班回家了。”
“好。”纪方淮发现很多事想和姜直商量,在店里也不好说。
车上纪方淮基本上就是死鱼一条,回到家里才恢复生机,姜直问:“怎么样?”
纪方淮认真想了想:“还不错,但是感觉有的地方需要改进和规划。”
姜直说:“什么地方?你说说看?”
“我想要辞掉一些员工。”纪方淮和姜直商量道,“现在店里加上店长有七个人,但是其实顾客不多,我觉得四个人就够了,有些小店甚至就两个店员或者老板一人独揽全活,也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雇了这么多员工?”
姜直点头赞同:“都可以。”
纪方淮又说:“而且店员都是男的,我想招个新员工。”
“为什么男的不行?”姜直挑眉好奇道。
纪方淮解释:“感觉很多事和同性说起来更方便,而且店里有个男生身上有烟味,我不太喜欢。”
“可以。”姜直也都同意了。
这是纪方淮过得最舒心的一天,因为姜直再一次事事都应着她。
辞了两个一直摸鱼的员工,贴出招聘启事,纪方淮发现咖啡屋附近有家书吧,是最新开的,右边是家文娱店,好像也是新开的。
纪方淮有些遗憾,她还以为能遇到老邻居,结果都是新店铺。
新招的员工是个兼职大学生,叫小赵。
“老板,这几天外面一直有个女人在晃悠。”小赵说。
纪方淮问:“你认识吗?”
“不认识。”
纪方淮让店长和店员依次去看,结果发现都不认识。
纪方淮心里奇怪,不过也没管,直到那个女人突然上门,说:“纪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纪方淮都不认识她,怎么会花时间和她聊,以为是以前的熟人,可看起来又不像,只是问:“你是谁?”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满脸疲惫,犹豫半天,说:“我叫刘慧芬,我先生砸了你,我非常抱歉,之前一直想去医院看看你,但是被拦在外面进不去。”
“哦。”纪方淮语气瞬间冷淡了不少。
她对肇事者家属没好感。
女人见纪方淮不为所动,开始打感情牌,说:“我家里条件不好,纪小姐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放过我老公吧。”
这话纪方淮可不爱听。
她没事那是因为抢救得及时,医疗水平给力,如果不被那么一砸,她会一有点事都没有,当即说:“这事不归我管。”
女人还在挣扎,说:“你非要让我老公坐牢吗?你现在好好的,没病没伤的,赔你们钱就是了,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纪方淮想到自己头上的伤和这近两个月的修养时间,以及自己莫名丢失的记忆就很生气,警告道:“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那女人没想到纪方淮看起来人畜无害,说起话来却这么强硬,她干脆放下所有矜持,直接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赖店里不走了。
不知情的顾客纷纷好奇,开始讨论起来。
纪方淮心累,怎么这么多破事,让小助理赶快报警,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听那些道德绑架的话了。
警察还没来,姜直就先出现了。
她对地上瘫坐着的女人说:“警察马上就来,我不介意多一个坐牢的,要赔钱也可以,这是市立医院的收据单,还有各项疗养费用,当然赔了钱还是要坐牢。”
女人和姜直有过接触,知道她不好惹,又被那长串数字和姜直冷若冰霜的脸庞吓到,拿着包气急败坏地走了。
“没事吧。”姜直上前关心道。
纪方淮晃了晃脑子,有些晕地扶着姜直的胳膊说:“没事。”
“没事就好,先回家,这些会有人处理的。”姜直示意小助理处理后续,两人提前下班。
“那个女的下次应该不会再来找茬了。”姜直意有所指地说,“其实她丈夫坐牢对她也挺好的。”
纪方淮满脸疑惑。
姜直沉思片刻,说:“她丈夫常年家暴,那次砸到你的原因表面上是夫妻俩吵架,实际上也是家暴。”
纪方淮若有所思,她发现她对家暴一词有种生理性厌恶,可能是个人都会对这种东西厌恶吧。
也许是白天被女人吵了一番,纪方淮晚上睡觉时第一次做了噩梦。
她梦见她的头颅变成了西瓜,走哪里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下来,结果还是被高空落下的花盆砸中。
脑袋一砸就碎,怎么都拼不起来,眼帘被红色血浆遮住,什么都看不见。
纪方淮拼命想把眼前的血色抹去,却怎么都动不了,双手软绵无力,一点力气都没。
“方淮……”
姜直清冷急切的声音把纪方淮从梦境扯回现实,她醒来大汗淋漓,床头灯被打开,只见姜直满脸紧张地抱着自己。
“我没事。”纪方淮说完却不得不承认姜直的怀里很温暖和安心。
“做噩梦了?”姜直还抱着她,比她还紧张似的,在她额角亲了亲。
纪方淮趁还记得,把梦中情形描述出来。
“蓝色的花盆?”姜直面色微凛道。
“对,那天砸中我的也是蓝色的吗?”纪方淮有些高兴道。
姜直眸中意味不明,说:“嗯,是天蓝色花盆。”
纪方淮喜出望外,她终于有了一丁点以前的记忆,虽然是在梦里获得的。
她开始幻想道:“听说有的催眠大师能走进人的精神世界,你说他们能不能帮我在梦中寻回记忆?”
姜直失笑,说:“那些都是电影里的桥段。”
姜直显然是不信这件事,纪方淮有些失望,此刻她清醒地在姜直怀里,多少有些拘谨。
她还记得刚刚姜直亲过她,不止是额角而且还有嘴唇。
柔软的唇瓣滑过脸颊划过嘴角,最后轻轻含着她的唇瓣,虽然只有一瞬,但是那种触觉被带到了梦里,她还记得。
想到这里,纪方淮就感到脸热,时不时拿眼去瞧姜直,似乎在怪她趁人之危。
姜直有些委屈地辩解:“以前我们的亲密程度可比这个深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纪方淮:打死。
第14章 妇科医生
纪方淮立刻想到姜直说的那个由床上运动引发的吵架,再结合她们本是未婚妻妻的关系,姜直想对她亲密才是常态。
“对不起。”纪方淮突然低声说,“我失忆影响了原本的亲密体验。”
她越道歉姜直越心疼,只是温声说:“我可以等你。”
不是等恢复记忆,而是等她能够重新接受她。
“嗯。”纪方淮因为这句话而内疚起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姜直说话似的,只是嘟囔道:“睡觉睡觉。”
女人来咖啡店吵闹似乎只是一个生活小插曲,纪方淮依旧去咖啡屋。
姜直起初还担心她,但是拗不过只能由着她。
“林绵绵!”纪方淮没想到能在自家咖啡屋遇到林绵绵。
林绵绵惊喜道:“你在这里工作?”
纪方淮身上穿着工作服,林绵绵下意识以为她是店员,但是又觉得不像。
“这是我开的咖啡店。”因为失去记忆,纪方淮说起这句话时觉得有些不真实,转而说:“你今天的头盔看起来很酷。”
林绵绵很正经地介绍起来:“这个头盔的承重力是一百五十千克,很安全的。”
“最近有好几起电动车交通事故,有的是因为戴了头盔保命,有的因为没戴头盔丢了性命,可见头盔的重要性。”
骑电动车发生的事故,难道还有别的死法吗?
纪方淮觉得林绵绵对头盔的依赖近乎魔怔了,其实想不被意外夺走性命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意外随处可在。
不过她大概明白林绵绵是把头盔当做一种心理安慰,只是赞同地点点头,然后问:“想要什么咖啡,我给你煮。”
林绵绵腼腆笑道:“冰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纪方淮亲自动手煮了咖啡,两人坐着闲聊起来。
林绵绵喝过之后随口提了一句:“我去年在B市也喝过一家店的咖啡,他家装修和这里很像,没想到连味道都一模一样,那是你们开的连锁店吗?”
纪方淮惊讶,问:“咖啡店的装修都是大同小异的,你还记得那家的店名吗?说不定真的有家连锁呢。”
“当时是下雨天去的,忙着打伞忘记看名字了。”林绵绵笑容羞涩道。
纪方淮本来就没当回事,倒也没有很在意,献宝一般,说:“再尝尝我新做的甜点。”
“你好厉害。”林绵绵夸赞道,“我什么都不会做。”
“新学的,我连饭都不会做呢。”纪方淮叉了块蛋糕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做的新甜点,姜直说是很好吃,要带一些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