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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昏GL 完结+番外 (若花辞树)


  明苏到紫宸殿时,殿中人还不多,只中书令与尚书令到了,二人一脸凝重,待明苏向皇帝行了礼,各自与她相互颔首致意。
  皇帝手里拿着一道奏疏,面上毫无表情,但在他身边侍奉久的大臣皆知此时已是龙心盛怒。
  见了明苏进来,他将注意力稍稍分到了她身上,又见殿中只中书令与尚书令二人,忽开了口,状似不经意道:“信国今日来得很快。”
  明苏闻言,恭敬回道:“儿臣方才在皇后娘娘宫中,闻讯便立即来了。”
  原来是在皇后那里,仁明殿是后宫诸殿之中与紫宸最近的,难怪她来得这样快。皇帝略生三分安心。
  民乱是一等一的大事,地方将奏本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城,递到皇帝案头,中书令与尚书令那处是他命人通知的,到的最快是理所当然。
  但明苏若是在宫外赶来,竟比他们两位重臣只晚到一点,便太过惊人了。
  过不多久,五皇子也来了,他行了礼,口道:“儿臣在母妃宫中,听闻消息,立即便来了。”
  皇帝点了点头,心中一算贤妃所居殿宇与紫宸殿的距离,发觉明辰比明苏得到消息还快些。方才那三分安心,立即便添作了七分。
  看来卢元康之事上,明苏虽胜过明辰一筹,但靠的应当是占得了先机,且卢元康之罪,证据确凿。实际较明辰而言,明苏还是占了弱势。
  皇帝在观察皇子与公主,而明苏也在观察他,见他按下了怀疑警惕,微微低了下头,敛去眼中的锋芒。
  参与议事的大臣与三皇子先后赶来,待人齐,皇帝道:“众卿说说该如何平定民乱,安抚灾民吧。”
  皇帝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喜怒,几名大臣皆不敢轻易开口,五皇子心思不在民乱上,他想着贤妃的话,暗自打量了明苏一眼,见她站在对面,状似思索,便想,信国究竟有何可惧之处,使得母妃忌惮至此。
  正想着,便见那人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望过来,嘴角勾了一下,五皇子不知怎么,便打了个寒战。再看,明苏已恢复低眉沉思的模样了。
  皇帝即位三十七年,这一次竟是这三十七年来第一回遇上民乱,大臣们也有些失于经验。
  众人都是接到消息便急忙赶来的,年长些的尚能有几句应对,如两位皇子便是只能空空而谈。
  至于明苏,明苏读书时曾听先生讲过史上一些因灾而起的动乱,可那也只是纸上谈兵。
  大臣们都没什么好办法,偏偏又相互间不对付。于是一下午议事,除了灾民要抚,乱民要平,其余竟无良策。
  直至天黑,皇帝听得头疼,干脆便令散了,明日再来议过。
  明苏回了府,将幕僚门人都寻了来。明日一早便要再议,今夜怕是无人能眠。明苏要的是平乱将军的位置,他们所议也在于此。
  公主府外书房的灯亮了通宵,直至寅末,方才散去。
  幕僚们散去,还有半个时辰可歇息。明苏便干脆在书房里间的小榻上歇了一会儿。
  兴许是议事之时精神过于振奋,此时仍平静不下来,明苏睡得不大安稳。
  她合着眼,始终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她回到了五年前,在黎城的那间客舍中。
  她烧得厉害,以至于听了郑宓坦露的心意,竟以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纵然以为是臆想出来的,她还是欢喜不已,生怕郑宓改口,赶紧将贴身戴着的小貔貅取下来,赠与她,当做信物,可喜的是郑宓收下了。
  明苏至今仍记得那时的喜悦,那时她虽病着,却觉得往后的人生,便是一片坦途,多难的事,她都不怕,多大的坎坷,她都能一往无前。
  只是那晚她央求阿宓唤她一声明苏时,没有撑住,睡着了。
  以至于第二日醒来,她想的第一件事,便是阿宓唤过没有。
  她睁开眼睛,去寻阿宓,却见房中空无一人。她等了许久,等来了店中的小二,小二捧着药与清粥来,见她醒了,与她笑道:“与您同行的那位客官有事离开,说十日后便会回来,要您在小店好生养病。”
  她听了这话,第一反应便是去摸胸前的小貔貅,没有摸到,方松了口气,昨夜之事不是梦,她与阿宓真的定下了。既是定下了,阿宓不会丢下她的。
  “她可是见着什么人才走的?”明苏猜测道。
  小二一拍双手,惊道:“客官怎知?”又做恍然大悟状,“莫非是那位客官走前与您说过。是了,今早她下楼取药回来便有些惊慌,似是见了什么人,小的问她,她也不答,只留下了一句十日后回来,便走了。”
  明苏一听,便想必是追兵到了。她也不敢多问,生恐引来小二怀疑。
  接下去几日,她便一心想着痊愈,药来便喝,饭来便食,极力配合。病也就渐渐好了。
  到第三日,她已能自己下床。下了床,她忽然觉得不对,阿宓的行李全部没了。
  她的包袱被翻过,除了几件衣物,其余钱物全不在了。
  明苏觉得不对头,阿宓不会将银钱全部带走,至少也会留下些碎银供她意外之用。
  明苏越想越不对,她慌忙下楼,去了马厩,马厩中她们的马车也不在了。
  明苏只觉浑身发冷,她忍住慌乱,寻了掌柜来问,她的马车哪儿去了。
  掌柜道:“马车被与您同行的那位客官牵走了。”
  牵走了……明苏坐了下来,阿宓不会骑马,也不会赶车,她带走马车做什么?
  但她很快又寻了话来安慰自己,阿宓不会赶车,但她能雇个车夫。
  她知这理由有多站不住脚。为防行踪泄露,她们一路上甚少与人交谈,更不必说雇人同行,且阿宓既是匆匆逃离,又怎么在匆忙之间,寻到车夫。
  可她只能安慰自己,她要在这客舍中等上十日,她不敢走开,她怕阿宓回来找不到她,她怕她们从此阴差阳错地走失。
  她等足了十日,十日后,郑宓没有回来。
  她不甘心又等了十日,万一阿宓被什么绊住了脚,赶不回来,万一她回来见不到她该多慌呢。
  她一直等,直到第十五日,因预付的银两花完了,她身上没有银两,店家将她赶了出去。
  她离了客栈,便想寻个当铺,将多出来的几件衣衫当了,凑些银钱,她要等阿宓回来,结果路上,她看到了她们的马车。
  她那时只觉天都亮,连忙赶上去,喊阿宓,那马还记得她,慢下了步子,她赶到车边,车夫要赶她走,她高喊着阿宓的名字,扒在车边不肯走,车门开了,探出一个老者,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纠缠?”
  怎么会是个老者,她不敢相信,便与他作揖,好声好气道:“这是我的车,敢问老人家可曾见到一名女子?”
  那老者闻言,容色缓了缓,道:“原来如此,这车是老朽大半月前买的,卖与我的正是一名女子。”
  明苏顿觉一阵晕眩,她仍不肯信,再问:“她那时可着急?可议价了?”
  “不急,但也不曾议价。”老者好声好气地回道,“这车如今已是我的了,小友莫要再纠缠。”
  明苏再也寻不到劝说自己的言辞。
  她不急,她是十分从容地将车卖了的,追兵没到,她是自己走的,她终究是不要她了。
  马车走了,明苏愣在原地,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明白究竟怎么了,明明那夜,阿宓还说喜欢她的,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要她了。
  她站在街上,一件事一件事地想,想得满脸是泪。
  倘若,阿宓留了银钱与马车与她,她还能猜测,她是被她的病吓着了,她不愿她再跟着她受苦。
  可没有,银钱没有,马车也没有,她是要她自生自灭。
  原来,她从未原谅她,她还是恨她,恨她的父亲,灭了她满门。
  可这不是她的错。
  她也努力地弥补了。她怎么还是生气。
  明苏既委屈,又不甘心,她没有回京,四处寻人,找了一座城又一座城、没有银两,便将衣衫当了,买不起马,便用双腿去走。
  她换了布衣,穿了布鞋,鞋不知磨破了几双,但她还是想找到郑宓。
  她还怕郑宓出事,一路上留意通缉令。只在一座城中看到了,那些官兵还在仔细比对,明苏见此就放心了,阿宓没事。
  江南的小城大多相似,她到了一座名为凤城的小城中,此时已是柳絮纷飞的时节。
  她踏在青石板路上,四下地寻,四下地看,却不敢打听,怕留下痕迹,害了郑宓。
  她经过戏院,站在门外,听到里头传出的一曲《凤城曲》,听得止了步,那曲子唱的是有情人历尽坎坷最后重归于好的故事。
  她听得入了神,心中渐渐地迷茫起来,她们还会重归于好吗?
  戏园子的杂役见了她在门前,上前来推搡,口中恶狠狠地骂道:“哪儿来的小叫花子,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
  她便走开了些,走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去,蹲在墙角,听隐隐约约的曲子,她想她一定会寻到阿宓的,她说好了要保护她,便一定要保护她,她说好了会帮她翻案,便一定会帮她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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